书城二次元宝莲灯后传之无间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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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军师妻子,无可取代

“被玉帝当众责骂或罚多少俸禄我都在乎,我愁的是这事该怎么做。”杨戬一脸愁云地说。“巴特尔一族的情况按天条规定,当剔除仙骨,散去功法;而若倚仗神血横行霸道,则要罪加一等。据其过错严重程度,裁判轮回为庶,轮回为乞,轮回为畜,下不同层次地狱等等,再严重一点则要打入十八层地狱或神形俱毁。而巴特尔一族百年来倚仗神血异力不断吞并相邻部落,战乱中导致死伤无数,论理,少说要下十层以下地狱受苦百年。并且这种裁决,说句实话,我还是留了情的。依玉帝的意思是让他们神形俱灭。平心而论,巴特尔一族仗着神血异力打乱凡间自然运数,玉帝判他们神形俱灭也不过分。我与玉帝僵持许久,才将惩罚巴特尔一族推为我先回去酌情细思,下次朝班再拿出惩罚方案共议。哪知散朝回来,半路却遇上八公主,涕泪横流,向我苦苦哀求放过她的子孙。能和八公主讲的道理我都讲尽,可是八公主就是不肯接受,最后见我死不开情,索性揪我旧账,让我定他子孙死罪前想想我自己,接着拂袖离去。被她这么一说,我也忍不住迟疑起来。我自身情况和巴特尔一族相同,只是差在我没仗着天生异力去横行霸道。作为仙凡私通的后裔,出生在世间本非自愿。可既然生在世间,就有生存之权,神仙凭什么仗着高凡人一等就主宰其生死?我因此有些怀疑,现在的天条对这类情况的处理是否欠妥。让我定巴特尔一族下地狱,仔细思考,我诚然余心不忍,也抵触日后面对八公主。”一口气吐述长长一段话,杨戬话到末端,神色愈加忧愁,话毕再次沉叹。

“我可不认为现行天条对巴特尔一族的情况处理欠妥,相反我赞成玉帝的裁决。巴特尔一族经过五代繁衍,数量庞大,天家血统岂可如此肆意在凡间扩展下去?玉帝要铲草除根没什么不对。”听罢杨戬满含犹豫、不忍地讲述这么多,李啸吟却没有丝毫动容,俏脸冰冷,言词狠绝。

俊脸被李啸吟狠绝的话刺得一抖,杨戬瞥了眼李啸吟,落下目光,语气透着一丝悲愤:“照四妹这么说,二哥也不该活在世上。玉帝当初对杨家铲草除根,在四妹眼里是合情入理的?”

“是否合情入理,二哥心底其实早有答案,只是事关于已,不愿面对。但二哥事后的作为向玉帝证示了他的铲草除根实在多余,因为二哥并没将天家神血肆意散布,而二哥靠自己的力量挣脱天廷追杀,按天道来讲,便是挣脱天劫、改变运理,虽然原本不该存在于世,却扭转运数,得到天道认可,获得了生存权力。巴特尔一族若能有人逃出你我的追剿,也说明其获得天道认可,那样的话,就算你我想杀,运数也未必成全,关键时刻自然会有变故助其逢凶化吉。”意识到自己的话刺伤杨戬,李啸吟却没改变观点,仅是将脸上的冰冷向一旁扫了扫,语气变得柔缓一些。

理解李啸吟说的天道运数,杨戬卸去悲愤陷入沉思,脸上的忧愁依旧有增无减,似乎真正为难的,不单是对同病相怜者下手的不忍,还另有苦衷。

“二哥,我说过,你要是为难面对八公主和他人目光,就只当是我擅作主张,你尚因为仁慈迟疑不决,我就照章法先做行动。如此就不会有人非议二哥绝情忘本。而我照章办事,别人没理由,也不敢说什么。这是处理此事的最佳途径,你还犹豫什么?”见杨戬接受天道运数的说词还满脸忧愁,李啸吟不禁面露焦躁。

“你我本属一势,谁会相信你的擅作主张,我半不知情?况且,你擅作主张是过,而玉帝无时无刻不想抓住我们的过错施以惩罚。一旦被玉帝抓此为柄,就算动不了你本人,降低你的爵位还是可以的。如此便形同削弱我的势力,我怎么能做这种损人不利已的赔本买卖?”沉闷一下,杨戬抬眼反问。

焦躁被杨戬此言轰然震碎,李啸吟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有欠细虑,但一时又拿不出两全之策,眉头不由也皱起,手指转着茶杯,没再说话。

静听李啸吟和杨戬的话,寸心基本明白事情的经过,脑筋飞速转动,在李啸吟沉默后望着杨戬,出口的话别有寓意:“杨戬,你确认你面对此事为难,原因只是怕八公主和外人非议你绝情忘本,以及感觉巴特尔一族和你身事相近,你因为同病相怜的左右,所以不忍对他们下手?”

听出寸心话里别有寓意,杨戬看向寸心时,眼神克不住一颤,但语气却平静无波,带着许些反驳气问:“那你认为,除了这两点原因,我还有什么理由犹豫处死巴特尔一族?”

“后悔,歉疚。”寸心答得十分干脆。

神情为寸心的回答一动,杨戬的语气却依旧沉着:“此话怎讲?”

“若非你当初心慈手软地放过巴尔特,并纵容他和八公主苟且一世,又岂会有今天的事发生?所以你不可能不后悔自己当初心慈手软;如果你当初狠绝一些,杀了巴特尔,或将八公主强行带回,就不会有今日众多巴特尔一族面临死亡。对于这些身不由已怀着神血却要面临死亡的人,以及安慰百年却突然要面对子孙覆灭的八公主,你不可能没有歉疚。这种后悔和歉疚,才是你迟于裁决巴特尔一族的主要原因。”寸心字字真切地说。

盯着开门见山、字字真切的寸心,杨戬愁怅的心似乎得到安慰一般,眸光渐渐温暖;待寸心一番话说完,杨戬立刻嘴角一翘:“难怪人常说知夫莫若妻。在你面前,我没有任何心思能隐瞒过去。既然你这么了解我,可有什么两全之策?”

“没有!”似乎不满杨戬末句所问,寸心回答时带着一丝气冲,见杨戬神情因此一暗,速又转为语重心长:“我认为啸吟妹妹说的没错,你和巴特尔一族有本质区别。你靠自身力量历经劫难,扭转了运数,获得了天道的承认,即获得了合法的生存权;但巴特尔一族不同,他们虽和你一样天生带着仙根,经过修炼轻易获得仙骨,可是他们非但没有利用天生异力造福三界,反而仗着这种力量扩大私益,吞并邻族,导致死伤无数,说这是为神血蒙羞也不为过。玉帝动怒,要铲草除他们,从根本上讲是对的。巴特尔一族身上流着玉帝的血脉,他们为祸,某种角度来讲,也是为玉帝增添罪孽。下地狱也好,神形俱毁也罢,对他们而言都不冤。为这样明摆着的道理犹豫不决,实在不像为了新天条杀伐果决的你。重惩巴特尔一族应该没有什么可考虑。如果你是碍于亲裁巴特尔一族下不了手,并且不想外人非议,我倒有一计可以避免这两件事发生。”

“什么计策?说来听听。”杨戬眼前一亮地问。

“执行案件裁决,本来就是天刑部的事,你可以不插手,全由啸吟妹妹去做。”寸心说到这看着李啸吟,发现李啸吟也在认真地看着她,显然是对她刚才的话和当前下文很有兴趣,于是目含提示地对李啸吟说:“只是啸吟妹妹去处理巴特尔一族时,不能以本人身份,否则外人还是会认为杨戬绝情忘本。”

“哦?不以本人身份?三公主的意思是,让我变化?”李啸吟略有猜想地望着寸心。

“正是。”寸心肯定地答。

“三公主是想将巴特尔一族的覆来归为不名人士所为,或是与之敌对部落请来的能人异士所致吗?”李啸吟试探着问。

“啸吟妹妹的主意虽好,收获却少了些,仅是能将巴特尔一族的问题和杨戬的困扰解决而已。”寸心微笑道。

“那三公主认为我变化什么身份的人比较好?”看出寸心有更好的打算,李啸吟索性直白发问。

“三界中,在逃的妖孽、劣仙,够死罪者应该多如牛毛吧?啸吟妹妹执掌天刑部,从案卷中随便挑个法力足以轻易灭掉巴特尔一族的逃犯变化,处决巴特尔一族时记得设法放出风去,就说你垂涎天家神血,为增功长道才屠杀巴特尔一家,以练魔功。如此,八公主一定会后悔她传神血给子孙,却给他们带来杀身之祸;其他神仙也会感叹天道轮回,逃得过法网,逃不过运数赐劫,而对仙凡私通大生顾虑;而三界在逃犯之多,天刑部的人手却有限,多数案件都只能搁浅,只有重点案件才会被提出来,引起天廷重视,玉帝才会派天兵帮忙追捕。啸吟妹妹可以选一个早就想追捕的逃犯,给他栽上这个脏后,就有理由请玉帝派天兵大力通辑。毕竟巴特尔一族该死是一回事,杀害人命、成就魔功、天理不容是另一回事,玉帝应该会因此重视这个夺神血成就已利的人,继而同意给啸吟妹妹兵马办案。我个人认为,这是个一箭三雕之计,啸吟妹妹以为如何?”娓娓摆出答案和道理,寸心笑着向李啸吟请教,花容荡过一抹狡黠。

没马上回答寸心,李啸吟与杨戬对视一眼,而后与杨戬双双望着寸心,异口同声地说:“高!”

突然遭到李啸吟和杨戬一起赞美,寸心不禁愣了下,旋即香腮微红。

“三公主,以你的才智,不去当官太可惜了。”李啸吟难得展颜地抬举寸心。

“我哪有什么才智?不过碰巧把你和杨戬迟些能想到的主意提前说出来。”寸心谦虚地摆摆手。

“二哥能得三公主这样聪慧的妻子,可谓多一军师,当真幸运!”放下寸心,李啸吟转向杨戬一脸庆幸的微笑。

听罢李啸吟的话,杨戬不由满目爱赏地看着寸心,脸上美滋滋的,笑容别提多自豪:“是啊!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谁是你妻子啊?讨厌!”寸心望着杨戬娇娇责怪,见问题已经解决,便借着话茬儿对杨戬丢下一句“不理你了”,匆匆跑开。

一同对寸心跑开的背影笑了笑,李啸吟随即先收起笑容,对杨戬沉声说:“适才在朝班上,二哥仅将处理巴特尔一族的方案推到再次朝班再议,时间只有三天,比较紧迫。我这便回去按三公主的计策去做了,二哥这边只当是怀着不忍,保持拖延态度吧!”

“有劳四妹!”杨戬冲李啸吟点点头,笑容收起后,脸庞还是荡过一抹难以掩示的歉疚、悔憾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