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金牌球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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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礼物

晚春午后的华南大学,方野对楚柔说:“两周后我就离开M记,到‘君临天下’高尔夫球会上班了。”

“‘君临天下’高尔夫球会?”楚柔一脸惊讶,“你在M记做得好好的,干嘛跳槽到高尔夫球会去呀?那你不打算读书啦?”

“书当然要读,球会的工作时间很有弹性。一天一场球,至多4到5个小时,比起M记一天要工作6到8个小时,时间非常充裕。”

“你刚才说‘君临天下’球会,这好像是一间比较顶极的球会啊,在中国高尔球会中,排名前三甲是绝对没问题的,你在哪找到这份工作的呀?”楚柔低头沉思了一会,她对“君临天下”高尔夫球会有印象,因为跟随他父亲到那里打过两次球,对“君临天下”记忆犹深。

方野一脸笑意,就把日前与高遒交流的一席话简要地述说了一遍,当然也说已经到球场走了一趟的事儿。

听到高遒这个名字,楚柔心里就“咯噔”了一下。高遒这个名字,她从父亲楚凌口中起码听过五次不止,她父亲对高遒这个人评价很高,并说他是个大智慧、活得大自在的人,在华南能找到这样的人可以扳着手指来数数。

楚柔看着一脸爽快的方野,便暗暗叹了一口气,自上次与方野闹了读心理学还是读工商管理的别扭以年,楚柔有几天没有到M记餐厅打工了。料不到就是那天两人闹别扭的时候,方野就被高遒的风仪吸引住了,毕竟高遒是个慧者,一个潜锋芒的慧者,这样的人对方野很有诱惑力。

因为,她了解方野,不能说完全了解,但也能做到七八分。

方野生在南国,在七八岁的时候就随父母入藏,在那边生活了十多年,前年他父母因工而亡,处理后事后就回来了,回来就住在原来的老房子,听方野说家里没有别的近亲了,只有一些远亲,不过多年不往来了,有也是等于无,所以回来后就一个人平静地生活着。

在方野十多岁的时候,就拜在拥有格西学位(佛学博士)的密宗大德扎西木措门下,是大德的关门弟子,日常交谈都是一些高人智者。

楚柔甚至知道方野当导游时也经常遇到牛人,上次楚柔弹劾的瑞士人与香港人,就是与方野有着过命交情的社会精英,只不过让楚柔赞叹的,方野回来南国只与他们互通消息而已,并没有提出过任何希望得到帮忙的要求。甚至M记这份工作,也是方野自已一个人找上门的,恰好楚柔也在她父亲旗下产业自力更生,要不可能一世两人都没有任何交集了。

楚柔看到远在西藏的方野出现在南国时,非常开心,毕竟方野曾经给楚柔当过一排时间的向导,她对方野记忆较深,对这个双眼纯净得如星星,一身小麦色健康皮肤,颇有点高仓健式的男孩有一种朦胧的好感。

楚柔对帅哥不是很感冒,但是帅哥总是很养眼的,总比那些歪眼斜面或者马脸猪头样的好看多了,甚至比那些打扮得不男不女奶油小生强多了。也许身在南方,潮地生潮人,见惯了扎两辫穿单耳环浑身古龙水的哈日哈韩男孩,一下子看到西藏之地有这样的一个充满阳光气息的男孩,楚柔的心就动了一下,毕竟来西藏是为了看风景,雪山寺院是风景,帅哥也是一道风景,选择方野作为导游也是这个原因。

只是一排短短的向导,楚柔就发现方野身上有一股南方人少有的味道,这种味道有点玄秘,用语言是极难描述出来的,楚柔曾私底下用法国ChristianDior公司出品的Poison(毒药)女用香水来描述方野,不是红绿紫蓝Poison,而是最新出的冰火奇葩白Poison。

冰火奇葩白Poison,Dior的新品,广告词介绍说是在黑夜与白昼、在冰与火的对撞之间演绎现代女性各种微妙的渴望,无论纯真、妩媚,抑或真诚、感性。尽管用女人香水形容一个男孩有点不靠谱,甚至一个男孩身上带着妩媚或感性之类特质也略有点夸张,但方野给楚柔的感觉就是这样。

看着阳光下远处的青草,楚柔都有点羡慕方野了,方野很快就要与阳光青草为伴了,这些远远不是一间装修成欢乐场的M记餐厅可比拟的。再说,如果方野到“君临天下”球会上班的话,他们俩就会很少见面了。尽管楚柔现在没有拍拖之类的想法,再说她所学的是工商管理,一门冷冰不带感性只有理性的经济学科,甚至她是一个背景非凡的富家女,她的眼光非常高,等闲男孩是不入她的眼眸的,但女孩到一定年纪,有点思春的念头也会有的,况且方野这样的一个阳光式男孩,在南方确实极为少见。

一下子,楚柔有点迷恍,与方野在西藏时的点点滴滴,第一次诵经,第一次喝马奶,第一次灌青稞酒,第一次围着篝火跳着唱着……这世间真的太小了,本来楚柔回到南国后,就把方野的影子藏在内心底里的最深处了,可谁知数年后方野会回来,回来就回来,为什么还要在她课外打Parttime的地方出现呢,出现就出现,为什么还近距离呆在一起差不多一年呢,偶尔方野在楚柔的梦里出现过,还与方野牵着手……就在楚柔已经习惯与方野一起的时候,却冷不防听到要离开M记到球会,尽管M记与球会都在华南,可是还是有距离的,不同在M记朝见面或者晚见面。

想到这里,前几天两人发生的别扭就一下子烟消云散,楚柔变得有伤感起来,呆呆地看着穿过树隙的阳光,喃喃了一下:“你,你,什么时候到球会报到?”

方野当然想不到楚柔脑海像放电影一样追忆过去,在他眼里,过去,楚柔是他的一个客户,现在,是同事兼朋友。在他回到华南时,楚柔曾经帮过他不少忙,有工作上的指导,有报读华南大学相关学科的建议,只不过楚柔几天前建议方野报读工商管理时,方野就不置可否,只是选择感兴趣的心理学来入读。

方野知道楚柔为他担心为他着想,甚至知道楚柔对他有一种未明的情愫,不过,这种情愫方野只是视而不见,并不想与楚柔更进一步,只把楚柔当成一个非常不错的异性朋友来对待。这时候,听了楚柔这句有点结巴的话,方野便马上回答:“两周多两天,我打算花费一周时间来交接,上次还承诺过餐厅林经理,要给新来的服务员作数天的培训,等把这些事情处理完毕再离开。”

楚柔就像没有听到方野所说一样,依然看着前方的阳光,前方的青草,前方的飞鸟。

“楚柔,楚柔?”方野看到楚柔有点心不在焉的样子,便从背包里面掏出一件卷轴,轻呼楚柔两下。

楚柔愣愣然转过身,就看到面前的卷轴,还听到“送给你的,这半年来多谢你的关心和照顾。我从西藏回来没带什么,这件东西是我亲手弄的,希望你喜欢。上次西藏时……咳,咳,总之希望你喜欢。”

礼物,任何女人都不会拒绝一个心内有好感男孩的礼物。楚柔接过卷轴后,脸上便荡漾出欣喜的表情,一下子冲淡了离别愁离别乱,“我可以打开看看吗?”

这是一幅长50厘米,宽30厘米的唐卡,用笔细腻,线条精细,构图饱满,画像楚柔一下子就认出来,画中间是一头二臂、双手各持莲花和结印的绿度母(GreenTara),传说中是一位救世大菩萨,是观世音菩萨因慈悲天下众生,伤心时掉下眼泪的变化身;画下方还有一行刺绣金丝小楷——嗡,大咧,度大咧度咧苏哈。

“非常漂亮啊,我喜欢,谢谢你,方野。”楚柔看到这幅画工细腻的唐卡,就一下子喜欢上了,女孩子通常对佛像菩萨圣母之类比较亲近,只不过楚柔却不晓得这幅唐卡的珍贵,只以为是方野闲得无聊时弄的,朋友分别时送的一件小礼物而已,金丝小楷她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以为是装饰而已,甚至还忽略了唐卡背后的一个手印和一个藏文印鉴。

“呵呵,喜欢就好。”看到楚柔一脸开心的样子,方野笑得非常灿烂。

礼而不往非礼也,楚柔便冲着方野说:“明天这个时候我们在这里碰头,我也有礼物送给你,作为交换。”

“不用吧……”方野摇了摇头。

“要的,这可是南国人的习惯,你差多不都忘了你是南国人的身份了。”楚柔一脸的坚持。

傍晚时分,楚柔驾着那台红色的QQ一路冲向华南最有品味的唐品书店,她想过既然方野要到高尔夫球场工作,那就买些高尔夫的书籍作为礼物是最好不过了,这样可对工作有所帮助,这样的礼物最实惠,通常南国人送礼,也都是这样。

把车泊在唐品书店外,楚柔就对上来询问的服务员说:“麻烦帮我选一套最原汗原味、介绍最详尽的高尔夫球书籍,然后包装成礼品,谢谢!”

恰在此时,楚柔的手机响了,便在服务员的微笑中走出门外接电话。

唐品书店的员工素以眼毒称著,每个员工都经过严格的培训,可以一眼看出顾客的身份背景,看到楚柔这样一个散发着高贵气质的美女,同时还开着一辆小车,尽管是QQ,但也知道这美女肯定出身不凡。既然这个美女要原汁原味的高尔夫书籍送人,那肯定要选择纯英文版的高尔夫教程了,恰好店里刚来了几本李纳德•利百特,当今世上著名的高球教父所编写的教程,绝对是最原汁原味最详尽的了,一直被捧为高尔夫书籍中的圣典。

这本书很快就被包装成一份非常精致的礼品,楚柔也打完了电话进了店内,一看到台面上已经包装精美的礼品,便欣喜地再次询问:“是最原汁原味的吧?”

“当然,高尔夫球书籍中的圣典,高球教父李纳德•利百特的大作,包你送礼体面过人!”店员说得非常自信。

楚柔对高球历史了解不深,不知道李纳德•利百特是何方神圣,但看到店员自信满满的样子,教父的名号不是糊的,应该不会错的。

第二天中午时分,楚柔一脸兴奋地把礼物送给方野,并怂恿方野打开看看。

方野就两三下拆开了包装,原来是一本书。书的封面不错,一柄长长的高尔夫球杆,一个白色的圆球,再加上蓝天白云青草湖水,一看就知道与高尔夫球有关的,封面上还写着一行非常古典的英文单词,方野只认得几个Golf之类单词而已,其他的就像天书一样,再翻开目录一看,方野就觉得眼前一黑,书的内容全都是二十六个字母组合的英文单词,没有一个方块字。

“不错吧,我选的礼物合你心意吗?”楚柔一脸期待。

“很好,我非常喜欢。”方野笑着回应了期待,可是内心却苦得要命,英语普通对话没问题,都是方野做导游时学的,但是英语书面词汇,方野估计也就两千出头,这本书,显然不是两千词汇就可以读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