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悬疑惊悚艳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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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章婚宴

黄昏时,天已麻麻黑,耕作完的人吃过饭。王义约的几个朋友过来垒春灶搭席棚,走时,王义娘照例又是一番安顿:“明天早早过来喝羊杂。”王义姑父把已切割好的羊肉分类归置羊骨头,羊头,羊蹄满满装了一大锅,放在春灶上慢慢炖着;羊下水:肠子,肚子,肝,肺细细洗干净,切碎,煮熟,放在一边做羊杂用;羊肉切成块,丝,片放在盆里。

明天是喜日,要起个大早,人们早早歇息。小玉明天就要过门,按规矩今晚就不能睡在这里,小虎妈拉着去了她家,明早就从小虎家迎娶。

第三天,是王义大喜之日。启明星还在熠熠发光,王义家便有了动静。王义娘摸索起了床,来到院里,王义姑父已在春灶边忙活开了。灶上锅里“咕嘟咕嘟”欢叫着,香喷喷的炖肉味直往鼻里钻;案板“叮当”作响,闻着有葱花味,姜末味……清早起来格外扰人肠胃,真想立马坐在桌边大吃起来。前来帮忙的婆姨也陆续赶到,都是做饭的行家里手,不用吩咐,眼里就有活,分工负责,各干各的,有的和面蒸糕,有的拌凉菜,有几个当姑父的下手,今天当然是姑父大展身手。

王义他们这一带结婚清早要“抢油烟”,炸油糕,讨个吉利:越炸越“高”。糕面蒸好了,热气腾腾,依然是小虎妈打头阵,把糕面搓成长条,再揪成大小相等小块;小块捏扁,包进红豆馅或菜馅,红豆馅包成圆的,菜馅包成半圆,类似河北的扁食,以示区分,人们可以根据自己的口味爱好选择长圆。油糕包好后,锅里的油也热了,就可以炸油糕了。

王义姑姑擅长炸糕,老太太系着大围裙,手里夹着一双大长筷子,把油糕一一放入锅里,变成金黄色,再一一捞出来。炸过的糕,仿佛变了身,金黄透亮,有的地方还冒了泡,吃在嘴里,外脆里嫩,香糯可口。旁边的姑父拿了一块羊尾巴油,把羊杂烩在锅里,油化后,把切好的葱姜蒜统统倒入,登时炝出味道来,再依次撒入大料面胡椒粉,辣椒面大把大把地抓,作料煸好后,加满一锅水,水开后,放入压好的粉,熬制半小时,揭开锅一看,汤红红亮亮,粉白白嫩嫩,上面漂着葱花辣椒丝,再放入煮好的羊下水,一边熬煮,一边等着客人到来。

日上竿头,出完早工,村里人三三两两进来喝羊杂吃油糕。村里办喜事是全村人的喜事,不用专门发请柬,不邀自到,也没有约定俗成的礼钱,凭着自己家底与主人交情拿礼物,没有钱财在中间,反而亲切了许多,不就是图个乐嘛。

中午十二点,良辰一到,王义穿戴一新,披红挂绿,迎娶新娘。大红的喜字贴在两边柴门扉上;门楣上一副红对联,更增加了喜庆的气氛,是卢秀才特意为王义写的,卢秀才书法飘逸,是人们难求的墨宝,早已耐不住的孩童“噼噼啪啪”地点起挂鞭来。王义赶出头戴大红花的驴车,绕村走一圈才走进小虎家。小虎妈陪着伸着红袄红裤的小玉走了出来,时值后秋,新娘子着棉衣,是为了以后日子过得厚落,照例在村里转了一圈,来到王义家门前。王义朋友及左邻右舍的小孩堵在门口,不让新人进去,讨要喜糖。王义掏出一把散向四周,众人哄抢,两人趁机进了家。

进入屋,稍事休息。主婚官高唱一声:新郎新娘拜堂!一对新人手牵红绸来到王义娘前,王义娘坐北朝南端坐,接受跪拜。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正要送入洞房,忽闻一阵骚动。小玉悄悄掀开盖头一看,从院外走进几位衣着光鲜的人,三男二女,面容姣好,气质高雅,不似庄户人,倒像大户人家出身。王义一看不认识,有点纳闷。为首的一位中年人走到王义面前,深深作一揖,又拱手道:“我乃小玉远房亲戚,新婚大喜,特来道贺,来呀!”一挥手,几个小厮抬进一木箱,上贴一大大喜字。打开一看,绫罗绸缎,金银首饰。满满一箱,看得人们目瞪口呆。

小玉微微一笑,上前深施一礼:“表哥,多年不见,一向可好?”小玉一揭盖头,人们都齐齐的向小玉看去,虽然大家都见过小玉,但是今天却是大为不同,今天小玉更加漂亮迷人,人们都看呆了,卢秀才却是第一次看到小玉,卢秀才暗道:“额园耳厚,颧骨隐隐有势,鼻直发疏,润而有光,法令深,目光清澄,身柔性正,目不斜视,行缓步轻,娇而有威,媚而有态,至媜之相!”

先前说话的男子一愣,随即回过神来,还礼道:“大喜之日,不请自到,莽撞地很,还望见谅。”中年男子后面跟着二少年二少女有点怯生生地望着小玉,一直没有开口。

小玉还是微笑着说:“你们也看到了,我这里挺好,不要挂念。既来之,则安之,喝杯喜酒吧。”王义一听来客是小玉的表哥,按礼把他安排到二位舅舅的席上,由舅舅陪着。酒过一巡,来客道别而去,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匆匆太匆匆。连日来,刺激大脑的事太多了,王义也没有多想。新娘子送入洞房,新郎倌出来敬酒,当然是先敬娘家舅,王义大舅上座,二舅紧挨其右,左手是卢秀才。

到了晚上客人散尽,王义和小玉走进了自己的新房,房屋虽破旧,但是到处张贴的红色双喜显得十分喜气,小玉把桌上的红烛点燃,红烛摇曳,小玉在红烛下显得更加美丽动人,王义痴痴地看着,小玉莞尔一笑,那笑容比王义喝的自家特制烧酒都醉人,小玉看到王义呆头呆脑的样子是十分的可笑,小玉越笑,王义越是全身僵硬,手脚冰凉,大脑一片空白,就像是在做梦一样,现在小玉坐在红烛跟前,王义依然觉得是那么的不真实,那样的虚幻,近在咫尺的幸福仿佛遥不可及,小玉看到王义像是木头般呆坐在那里,低眉含笑说:“太晚了,该休息了。”

王义紧张得手足无措,两手颤抖,手脚冰凉,两手汗渍渍的,不知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忽然听到窗外嘿嘿的笑声,王义更加羞涩,因为他知道窗外是闹洞房的人在偷听情话,他们要在外面听房,非要听到房内新人的密事和房语,这样才会满意离去,然后满足地到处传讲。王义都不好意思去看小玉了。

王义只是不断向窗户门缝寻找,看是否能发现一双双偷窥的眼睛,但是门缝窗户都已经糊得严严实实的,没有可以窥视的地方,王义一回头,原来小玉已经宽衣,早已钻入娘找人缝制的新被子中,王义红着脸迅速脱了衣服,钻进了被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