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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救人也有错?

这时窦大志见众人已经不再谈论什么要事,才开口问道:

“师兄,你们可知道这张府被灭门之事?”

沈沉曦听到此话,并没有太过上心,淡淡开口道:

“嗯,此事我们已经听说了。太虚阁那边已经派人在着手调查,不过由于昨夜大雨,几乎没有留下什么有用的线索,恐怕难有眉目。”

“这个事情估计是那红巾帮所为,老和尚我前去看过,杀人的手法,正是红巾帮的‘开山十八式’。”

“红巾帮?大师说的可是十几年前,在这一带猖獗一时的匪寇‘红巾帮’?”

两禅和尚点了点头,得到确认后沈沉曦也是点了点头,一副原来如的神情道:

“若是红巾帮所为,那就情有可原了,当初正是麟角镇四大家族联合剿灭的‘红巾帮’,当时二当家南天虎得以逃脱,恐怕是他带人前来复仇。”

众人此时心思都不在吃饭上,听到两人的对话,都是一副了然的神色。小裤心中咯噔一下,慌张起身道:

“那杨家岂不是很危险,不行,我得赶快回去通知雪儿。”

“杨家的人已经知道了,你还是该干嘛,干嘛去,这事你操心也没用。”

两禅和尚白了一眼小裤,说道。心中更是腹诽,你小子的事情还搞不定,去担心别人作甚,搞不好这次咱们的命都得搭在里头。他知道老大不是不想护杨家,而是若让大姐派人守护杨家,那必然会被有心人察觉出其中猫腻。若是提前暴露身份,那很可能破坏老大的一切布局。因为若是提前找到老大,那云岚宗就不必再去冒险将那妖孽放出,从而用来引诱老大现身。

这就是所谓阳谋,明知是陷阱却不得不往里跳。至于结局,就要看到底是谁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了!

小裤想问你们这么厉害,为什么不随便派点人保护杨家,这样起码杨夫人她们的安危就不用担心了。但是似乎他也察觉到,不论是老头子、两禅爷爷或是那神仙姐姐,他们一直都是戴着生根面皮,行事都是极为谨慎小心。这一切定然与云岚宗,与那天人的窥探有关。

所以他只能相信,若是可以,老头子定然不会对杨家坐视不管。恐怕如今所面临的,就是那最无奈的“不可以”!

两禅和尚说完话,随后整桌人便是陷入了沉默。二牛从始至终都像是在听天书一般,不过好歹他知道此时不是傻笑的时候,埋着头吃着这些他好多年,没有好好吃过的美味佳肴。

众人各自盘算着,揣测、审视与打量。其中沈沉曦便认真打量起这其貌不扬的小裤,他能明显感受到两禅大师对其的慈爱之意。心中揣测道:

“这两个小乞丐,看两禅大师对他们的态度很不一般,就像长辈在看自己的晚辈似的。而且从小乞丐所问的话语中可以知道,他爷爷貌似也是非凡,那素剑山庄可并非一般人能去的,就算是如他们这样的修真之人,也不能随意去到那里。

那里有著名的素山剑冢,更有绝世无双的神剑‘素娄’,还有一群身如朽木的剑奴,随便一个剑奴出山都是剑指江湖,少有敌手的狠角色,看来得更加重视这两个乞丐小娃才行,门主还真是有先见之明。”

众人都吃的很快,沈沉曦等人既然得知如此重要的消息更是不敢久留。只见沈沉曦起身抱拳道:

“多谢两禅大师告知我等如此重要的消息,如此说来我们必须赶快前往麒麟峰禀报门主,那就先行告辞。”

“走吧,老和尚我也有事情要办,便一同出去。”

两禅和尚点点头,也站起身来说道。

如此一来众人便一同来到酒楼门口,沈沉曦等人纷纷拜别,其中三人回麒麟峰,窦大志与欧阳碧痕则是赶往凌波湖。

“小……小裤,咱……咱……们接着干嘛?”

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二牛终于可以任性的恢复到他那招牌傻笑,仰着脸问道。

虽然之前南城那边闹出挺大动静,不过其他地方的老百姓还是该干嘛干嘛。一来是官府封锁消息,二来是寻常百姓对于这些修真之人的事情不敢多问。

“我想去给思清的母亲上炷香,她现在重病在床,起不了身,无法前往守孝,但她心里肯定十分挂念。我们前去上香祭拜,这样她心里或许会觉得舒服一些。”

“那……那地方,不是去……去不了么?”

不知为何,小裤种感觉近段时间以来,二牛的记性变得越来越好了。像这种以往他毫不关心的事情,现在居然也能记得住。

“你傻呀,这么大块地方,哪里封锁得完啊,肯定有没人看守的地方,咱们对那边这么熟悉,找条路进去还不容易。”

“也……也是。”

小裤点点头没再说话,他们都是苦命人,若是再不相互体贴照顾,那谁又会来可伶他们呢,想起之前徐思清一个人跪在母亲尸体边的样子,那副毫无生气的表情,小裤心中就无比难受。

不多时小裤二人来到集市,这里有家专门卖一些炮竹、祭祀香、纸钱之类的铺子。此时正值午时,乃是集市最为热闹之时,狭窄的街道上挤满了人。

突然只见街头两匹胭脂龙马狂奔而来,所过之处,人群纷纷避让,仓促间打翻了路边不少摊子,惹得众人皆是怒目而视。不过看到乘骑之人衣着华贵,而能骑胭脂龙马这种名驹者必定是权贵中的权贵,所以没有人敢上前阻止,哪怕连一个出声呵斥的都没有。

小裤与二牛见状也很识趣,早早的就避让到一旁。就在两马准备路过他们面前时,突然一个七八岁大的小女孩,由于人群拥挤正好跌在了街道中间。

而这时马蹄已到近前,眼看那壮实的龙马就要一脚踏在女孩的身上,这一塌下去,轻则身残,重则命陨。关键时刻从人群中窜出一个矮小身影,一闪而过,将躺在地上的小女孩抱着滚到了路边。

事发突然,龙马受到惊吓,前蹄高高抬起,仰面长斯。而马背上之人,则是重心不稳跌落下来,就在准备落地时,被人从后面抱起落在地上,才逃过一劫。

这时小裤才看清,原来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妙龄少女,身着淡黄色绸衫。已成雏形的鹅蛋脸被一片纱巾挡住,看不真切,只漏出了黑白分明的水灵大眼,不过此时却已是满含怒意,一双秀眉间隐隐透出煞气。小裤心中暗道:

“坏了,这恐怕是哪家权贵子弟,只看她腰间的古朴玉佩,其纹理密杂精致,色泽内敛,便可以知道此物价值不菲,看来今天是摊上大麻烦了。”

果然,那人轻轻松开抱住那女孩的手,缓步走上前来开口道:

“哪来的小畜生,竟然敢惊吓我们大小姐,真是活腻了!”

话音刚落,举起手就要向小裤头顶劈来。而这时小裤一贯灵巧诡异的身形,却是如何都无法动弹,惊得他全身冷汗直流,并仅仅是害怕,而是那种任人宰割的感觉,再次弥漫心际,让他有种很抓狂的感觉。而且所有人能明显的感觉得到老者此时身上散发出的浓烈杀气,这还真是想当街杀人啊!

眼看小裤就要毙命与凌厉的掌风之下,被挤到人群里的二牛,张大嘴巴想要喊小裤快让开,却发现由于太过紧张,喉咙里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他再一次伸出手,想要攥住小裤。

“魏爷爷,算了吧,大街上杀人总归不是好事,脏了咱们的手不说,回去可能还要挨骂!”

那女孩说完,看也没看小裤一眼,转身由他身边的仆人老者扶上马背。那老者随即冷哼一声飞身上马道:

“算你小子走运,不想死就赶快让开,别耽误了我们大小姐的行程。”

而终于能动的小裤,这时已经满腔怒火,刚才要不是他,估计那女孩不死也是终身残疾,如此当街行凶,还这般理直气壮,小裤也是憋着一口恶气,一步不让道:

“你们这当街纵马,不顾百姓安危,难道没有王法么?”

“王法?你可知道她是谁,她掉了一根毫毛,像你这样的乞丐,就是死上一万次也不够抵的!”

那老者说完拿起马鞭就要往小裤身上抽去,这时已经里里外外围了好像人,众人纷纷怒目而对,要不是没人敢带头,估计众人会一拥而上,将这个两个无法无天的家伙给就地正法了。

突然人群中的二牛仰天怒吼,他周围的人听到这声怒吼,都被吓了一跳。随即注意力开始转移到二牛身上,那吼声竟然不似从人的喉咙里发出,更像是兽吼。而此时二牛双眼通红,好似发情的公牛,众人见状纷纷远离让出一跳道来。

二牛左摇右摆缓步而出,死死盯着马上两人。他这举动同样引起了主仆两人的注意,本来老者还想大声呵斥,可看到二牛的眼睛。他却明显一愣。有些不可思议,喃喃自语道:

“血瞳兽眼?”

听到这话,小裤和那神秘女娃同样也是一愣。什么‘血瞳兽眼’,小裤还是头一回听说,不过此时看去二牛的眼睛确实满是血丝,红得都快滴出血来了。

“不可能,血瞳族早就灭绝了。”

这时那老者又果断推翻了自己的猜测,再次说道。这时二牛突然往前奔跑,抬起手就要朝那两人砸去。小裤眼疾手快之下,抓住了二牛的手腕,喝声道:

“二牛,不可!”

尽管如此,小裤依旧被二牛拖着走了两三步。小裤匪夷所思之下,暗道,二牛哪来的这么大力道。这比起丙级三品武夫一点也不差呀。似乎是感受到小裤手上熟悉的温热和他焦急的话语,二牛方才停下手中动作。而此时双眼中的红色也慢慢退去,眼中闪过一丝迷茫。

那老者见他们还挡在路中间,则很不耐烦,更是愤怒。举起马鞭就是一鞭,恶狠狠道:

“还不滚开!”

小裤见状赶紧推开傻愣着的二牛,再想躲避,却发现这鞭子像长了眼睛一般,直接打在小裤脸上,划出一道血痕。这时他身后的少女开口道:

“算了,魏爷爷咱们走吧,别因此坏了本小姐的心情。”

声音虽然好听,可话语却很是冰冷,特别是听在小裤耳朵里很是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