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角镇上突然来了许多外地人,有东傲洲许多名流侠士,有西疆洲许多剃头和尚,还有各地许多散修以及各门派翘楚。导致小小麟角镇各行各业都人满为患,特别是客栈级为紧张,现在一间天字号房间都被炒到十两白银的天价,而且往往还有钱都没得住。
当地人不知所以,不懂其中何种缘由,普通百姓而已,哪管这些,只要有的钱赚,自然是巴不得这样的日子再持续久一些。原本桂花巷子口的卖肉铺子却反常的大门紧闭,让一些老顾客都是抱怨不已,只得绕远路去菜市买肉了。
紧闭的店铺内,却是另一番光景。只见两人倒在血泊中,一个是中年妇人,一个是十来岁的孩子,正是之前屠夫的妻子和儿子。而暗阁内站着两个人,相貌都是非常普通,丢入人群中保管认不出来的那种,其中一人开口道:
“王堂主,属下发现张堂主时,他就已经气绝身亡了,以小人的眼界完全看不出是何种手法。事情应该是发生在张堂主刚将幽冥宫的委托递交上去之后的这段时间。”
而另外一人,没有说话。在石室里来回走动,不时看看这里,摸摸那里。有时趴在地上仔细观察,有时靠近尸体各个部位用鼻子嗅了再嗅。
接着又去通往石室的地道里探寻了良久,那最先说话之人,却是一直立于石室内,没有做任何多余的动作,更是连呼吸都很轻微。过了好一会儿,另一人重新回到暗室,重新细致的查探地上死者的遗体,这才起身缓缓说道:
“张屠夫唯一的伤口就是胸前处头钗针头的小孔,可以此为中心,他的内脏却被搅得稀烂,在那一刻全身气机被一股及其阴柔之力搅碎。
这里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以张屠夫甲级三品的实力,能在他完全没有运起气机抵御前就将他杀死,那此人至少是手持重宝的甲级一品高手,至甚可能会是玄武境及青龙境强者。而这样的人物,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我戮仙阁这隐藏了多年的据点呢。”
“什么?王堂主你说的是甲级之上地仙之下的两境强者,这不太可能吧,这种强者为什么会突然来找我戮仙阁麻烦,会不会是幽玄冥宫搞的鬼,张堂主可是在刚接见完白崎,上禀后就遭到的毒手啊。”旁边站着之人惊骇道。
“这个问题我想过,不太可能是幽玄冥宫的人干的,他们既然要找我戮仙阁办事,绝不会轻易动我们的人。而且他们当前最想要的就是除掉拓拔洪荒这个心头大患,与我们戮仙阁结仇对他们来说没有任何好处。”
王堂主摇摇头道。
旁边那人点了点头道:
“那此事岂不是无从查起了?”
听到这,王堂主眉头皱得更紧,淡淡道:
“经过刚才我的一番探查,可以肯定,一共进来的人就四到五人,其中有两个身高不过四尺的小娃,另外两个,一个是屠夫,另一个自然是白崎。而且,那两个小娃还是被提进来的。“
“哦?何以见得?”
“这地下室室,光线昏暗,部分地面常年湿滑,人走上去或多或少都会留下些许脚印,而且鞋底这从外面带进来的尘土,大不一样。其中走得最多自然是你与屠夫的脚印,这个我都认得。
而另外一个陌生的脚印自然是那白崎的,还有通道没有留下脚印,而在这石室里去多了两个小一些的脚印,根据脚印的大小,大致可以推断其身高。如今没有见到那两个小娃的身影,想来最神秘的那第五人,恐怕就是为了他们而来。”
那个下人,听到这不禁连连点头,脸色很是崇敬的神色,问道:
“可据堂主您所说,只有四人的脚印,那第五人,又是如何进来的呢。而且我们这禁室里到处都有禁制陷阱,他是如何能够在不惊动这些禁制的情况下进来杀人的呢?”
王堂主点了点头,说道:
“这正是我准备要说的,此人一来定是实力非凡,二来精通阵法禁止,三来恐怕对这暗杀一道也有深入研习。”
听到这那下人脸色,明显一变,惊骇道:
“那岂不是,与我们戮仙阁的顶尖谍子很向?”
王堂主眼中射出一道幽光,面沉似水,阴声道:
“此人对气的掌握可谓是出神入化,既可让身形离开地面,又不叫这气在地面留下痕迹。而且我之前在通道内,查探禁制时,发现那些禁制都完好无损,并不是以力破之,而是短时间内解开了十八道预警禁制,和三道阵法陷阱。
由此可见其在阵法的造诣定乃当世罕见,这消无声息就能进入我戮仙阁堂主所在据点,且不留下任何痕迹,此人的暗杀功夫着实可怕!”
那下人此时也是冷汗直冒,还好当时自己不再石室内,不然他定然也难逃毒手。
说到这,王堂主好似便不愿再玩下说了,随即开口道:
“此事肯定跟幽玄冥宫的人来到此处之后,所发生的事情有关,你派人去与白崎等人接头,仔细询问当时之事,就说我们得查清此事,才能给他们答复,是否接下这戮仙令。”
“是,王堂主,属下这便去办。”那人说完便准备离去,好像想到什么后停住脚步问道:
“对了,王堂主,至于手下刚解决的张堂主妻子与儿子二人,当如何处理。”
“本来那两人都只是隐藏身份的道具而已,现在人都没了,还要道具何用,官府那边,我自会打点,其他的都按规矩办就行了。”王堂主面无表情道。
“是。”那人说完便转身离去。
这时独自一人的王堂主才喃喃自语道:
“十二堂主,少了一个,不知道四位长老的弟子中可有能够胜任之人。培养谍子可与平常教徒弟大不一样,这隐匿勘察的功夫,就是极为难练的功夫。更何况还是埋在天悠门眼下的暗桩,唉,真是可惜了屠夫在这扎根十几年,逃过了多少天悠太虚阁探子的眼睛。”
说完他又不禁自嘲道:
“自己在中星洲的处境还不是一样,那里是绝仙修罗殿的老窝,可以说比起这里更凶险。下一个会不会就轮到自己了呢,本来像我们这种人就不应该有什么感情,可是偏偏她的出现,让自己越来越不喜欢现在的位置,要是当初没有被三长老捡到该多好。”
想了一会儿,王堂主用力甩了甩头,清除杂乱的思绪,他清楚,既然走上了这条不归路,那就永远没有回头的可能。
…………
小裤两人来到杨府,这次又没有见到杨雪,说她一大早便带着丫鬟小蝶去凌波湖游玩散心去了,阿福告知他们,前段时间杨雪跟着母亲去别镇打理生意,连续一个月多月都是在东奔西走的,所以需要好好放松放松。
离开杨府后面来到街上,二牛问道:
“咋……咋办?”
“去凌波湖找她呗,之前你不也听说,这次之所以豪客云集,就是因为湖里有宝贝么,我正想去那边看看呢。”小裤有些兴奋道。
“哦……”二牛也干脆道。
他们两人来到凌波湖已经是下午时分了,这时正是湖边游人最多的时候,有在湖上泛舟漫游的,有在湖边戏水打闹的,有在岸上观碧湖风景的,形形色色什么人都有,好不热闹。
小裤看着人山人海的湖边不禁感慨道:
“这找人,不就是大海捞针么。”
二牛却满是兴奋的看着小裤道:
“好玩……太……太好玩了,人……人好多,走……走凑热闹去。”
小裤看着二牛一脸纯真的样子,有时真的很羡慕,什么事都不会记在心中,没有忧虑烦恼,不禁有些感慨道:
“走,凑热闹去。人嘛,就喜欢往人多的地方跑,这景色一直不错,只是小镇上的许多人,不会欣赏罢了,估计这次事情之后,这里的名声会传出去,说不定以后就是文人墨客钟情的地方了。”
以前老头子总跟他说现在的文人要不跟风作几篇山水诗,都会被同行笑话的,当时他不觉得有什么,可现在看来,确实是这样,在这壮丽山河下,山水诗永远都会是主流,不经意间发现的地方估计都会让人流连忘返。
但是有一点小裤想错了,二牛并不是什么忧虑都没有。他心中有一处伤痛,他是如何都不愿回忆起的。
“围……围……围……”二牛突然拉着小裤的衣袖指着远处激动道。
“好啦,看到啦,别围啊围的,围了很多人嘛!”
这说话结巴,真让小裤觉得有些无奈,这喂喂的,就像是在叫人似的。
湖边柳树下围着一群人指指点点,大家都在议论纷纷。小裤二人因为身子小,东钻西窜好不容易才挤到前面去。只见一名与他们年纪相当的小女孩全身披麻戴孝跪在一具尸体前,神情很是呆滞。尸体用草席盖着,不过大致可以看出是个女的,旁边歪歪扭扭的写着”卖身葬母“四字。
这种事镇上的人都已见惯不惯了,时有发生。通常是父亲被征召去打仗毫无音讯,留下孤儿寡母的,要是母亲再有个万一,做子女的若不能自食其力,便只有如此,以求有人家收养。
这时只见旁边一人开口说道:
“唉,真可伶,这么小就没了父母,卖身后要是遇到好点的东家还好,要是碰到歹毒一点的,还不如随母亲一起去呢。”
“可伶个屁啊,这个不就是镇上沉香楼的婆娘么,一个**的私生女,谁知道是那个混蛋的野种啊,谁买她谁就是脑子进屎啦。”
另外一个声音冷嘲热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