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力师弟说的没错,那头钢爪虎很难对付,吃了我一记‘残阳剑’,却只伤了些皮毛。而且还很狡猾,见到我们实力非凡,特别是碧痕师妹亮出‘血莲剑’后,便无心恋战,一心要找空子逃走,硬要留它估计我们这边也会出现伤亡。”
沈沉曦双眼不时瞟向被他叫做“碧痕”的女子那,开口说道。
可这明显的赞誉之词,却没有换来她的回眸,此时的她,似乎对他们的交谈并不感兴趣,独自望着别处发呆。沈沉曦早已习惯了欧阳碧痕这种冷漠,漠不关心的态度,不禁无奈的摇摇头,失落之意,尽显无疑。
天悠一行人在天上飞了约么一个多时辰后,只见远处山脉越来越清晰,其中一座高耸入云的大山尤为显眼。这便是麒麟山脉了,而最高者便是麒麟峰,也就是天悠山门所在。其周围的云雾常年不散,让人难探峰体真容。
血色巨鹰高鸣几声后,便一头扎入云海,经过短暂穿行,拨开云雾后,只见如同利剑般的峰尖展现眼前,奇峰独插苍穹,傲立云海,一种唯我独尊的气势展现得淋漓尽致。烟霞彩光四照,日月摇光轮现。千万老柏汇聚,万亿修篁涛涛。
而更神奇的是,这峰尖之上,竟依稀可以看到一些古朴建筑,若吊脚楼一般,环山体四周,傍着悬崖峭壁而建。藏于云雾中,若不注意看便像是悬在天上一般,好似那天宫楼宇。其间有铁链石廊相连,脚下踩的石板都是若隐若现,石廊下便是万丈深渊,走在其上定是心惊胆寒。非那求仙问道之人,何以敢以此为居。石廊纵横交错,连着房屋,重叠累至峰顶,可谓鬼斧神工。
石崖突兀,悬臂高长,青苔翠藓攀延其上。显眼处一个长约两百丈有余的雕像嵌入山体,其身着道袍,脸角分明,长须飘然,气态轩昂。右手高举一把巨大石剑,不怒自威,目视前方,看的繁华落尽,望的是红尘万丈。
峰顶被修缮平整,先入目的是一个高五十丈有余,宽二十丈的伟岸山门,其上布满了细碎的裂纹。一个硕大的牌匾,刻着两个篆体大字显得很是古朴,毅然便是‘天悠’二字。门后一个巨型广场,广场中央有个朝天大鼎,外壁刻有上古铭文,还贴有少许符咒,鼎里不知道燃烧着什么东西,一直冒着青烟。
鼎里倒插着一把似石非石的大剑,剑身只有一半,可依旧有二十丈来高,剑柄与地面间连有四条粗大铁链,似乎是将剑束缚住,不让它逃脱一般。
广场再往上,宫殿成群,隐于林间,或藏或露,有稀有密,错落有致。其中有奇石飞泉,小桥流水,血鹰飞鹤穿插其中,祥和之气浓郁可见。而最高处则是被一个可称是庞然大物的宫殿占据着,共分三层,角檐峥嵘相对,青砖瓦顶,红柱白墙,门前牌匾上书乾坤殿,气态很是庄严肃穆,一股紫气直冲九天云霄。
这便是南部洲修真圣地——天悠门。其历史悠久,传承至今已有一千多载,多是顺应江湖走势,扬善除恶,美名远扬,虽然有过几次门派浩劫,却也都化险为夷。
…………
沈沉曦一群人来到广场落下,各自跳下鹰背,巨鹰们叫唤几声后,便飞走了,这些血鹰多是未成年者,平时内门弟子若要外出办事,皆可乘坐,并不是专属坐骑。
这时沈沉曦开口道:
“好了,你都各自回去禀报师长这次任务的结果吧,碧痕跟我一起去见门主禀明情况,顺便传递一路上收集到的信息。”
“是,师兄。”
一群人各自抱拳行礼后散开离去,沈沉曦二人一前一后走在石板路上,沈沉曦小心翼翼的开口道:
“师妹,我看你昨天在雀香楼吃饭的时候,故意留在后边,好像跟那个乞丐说了什么,不知道此为何意呀?”
欧阳碧痕略微皱了皱眉头,不过还是说道:
“因为他让我想起了一个人,一个在我孤苦伶仃、饥寒交迫的时候,把仅有的一个包子给我吃的人。”
“哦,是这样啊!”
沈沉曦知道那是欧阳碧痕小时候的一段经历,他听师傅说起过,她家原本是南阳城的显赫贵族,被仇人灭了门,就只有她一个人躲在地窖里躲过一劫,估计现在她性子如此冷淡也和这个有关吧。
一路无话,走了约么一炷香时间,便来到一个楼宇前,此为“人和殿”,平时门主、长老等都在这里议事,除非是比较重大的事情或者有贵客到访才会去“乾坤殿”。
“峦峰师弟,我们要向门主汇报此次任务情况,麻烦通报一声。”沈沉曦看着门口站着的一个道童说道。
“好的,沉曦师兄请稍等,我这就去。”道童说完便转身要离去,而这时急匆匆的跑来一人大喊道:
“峰峦师弟且慢,还有我,有要事求见门主!”说完后还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细看之下发现他的身上居然还有好几处血污。
“诚贵师兄!为何如此狼狈?”沈沉曦有些惊异道。
“呼呼……师……弟说来话长,一会儿见到门主再详细说明,呼呼……”
…………
人和殿三楼的一个书房内,房门紧闭,里面光线暗淡,有微弱的橘黄色烛光晃动。房间的布置朴素而有格调,一个摆满书籍的书架,两张精致的座椅,上面刻着的五爪金龙腾云图很是有讲究,一张书桌,其上摆有一叠宣纸,而神奇的却是那排大小不一的毛笔,竟然就这般悬于空中,还不时上下缓缓浮动。烧着不知名的香料,四周弥漫淡淡清香,沁人心扉。
两个身着道袍老者,一坐一站,站着的瘦高老者,国字脸,银发银眉银须。虽然老态尽显,却依旧棱角分明,深邃如浩瀚星空般的双眼,使人望之着迷,却又心生畏惧,而双眉中间一团淡红火焰印记,衬托出少许仙家气息。此时见他的目光停留在墙上的一副四字草书上,嘴里反复轻声念道:
“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
毅然是“上善若水”四字。笔画连成一体,轻重得当,急缓恰好,有行有顿,似龙头凤尾,张狂而不失细腻,细看便觉得锋芒毕露。
只见他似自言自语,又像对坐着之人叹道:
“当年他写这幅字的时候是如何的年少轻狂,剑走偏锋啊。行事从来都是无往不利,遇到挫折却又能沉着应对,心如磐石。唉!果然人如其字,好字……好字,可惜……可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