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试结束的第二天下午。
“成绩出来了。”班主任站在讲台上。
“这么快!”
“太快了吧!”
台下一片窃窃私语。
“第一名是……”
大家都屏住呼吸。
“汪恬恬。”
所有人都出一口气,还好。
班主任却看不下去了:“你们这是什么反应?难道就因为汪恬是从北京来的,她就应该考第一名吗?你们就比她差吗?一点上进心都没有!看人家苏米,这次进步了10名!苏米,第五!”
“哇!”大家惊叹,爱情的力量果然是伟大的。
苏米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并没有太大喜悦。
还是,不如那个人吗?她心说。
“有进步的,也有退步的,”班主任说,“文明,43,怎么回事?上次不还35名呢嘛!”
文明羞愧的低下头。
“这次进步最大的,谭晓,12名,比上次进步了16名!”
“哇!”又是一阵惊呼。
“咦?人呢?”班主任看着谭晓的座位:“又没来么?”
汪恬也扭头看着谭晓的位置。
应该是又去救人了吧!她想。
小镇偏僻的一角。
这里是一片荒地,杂草丛生,罕有人至。
谭晓独自一人站在这片荒地之中,一只野猫呆呆地看着他。
昨晚,他做了一个梦,梦里就是这片荒地。
凭自己特殊的能力,他感到这里有点不寻常。
可是,哪里不对呢?又说不上来。
谭晓思索着,完全没感觉到,身后有人靠近。
那人不断接近谭晓,然后将一只手悄悄放在了谭晓肩上。
“谁?”谭晓惊呼。
“喵——”野猫被吓得窜到一棵树上。
另一边,学校已经放学。
“汪恬,”江淼走过来,“生日快乐!”
包括汪恬在内的所有人,都一下子愣了。
“什么?今天我生日?”汪恬问。
“怎么?不记得了?”江淼说:“今天11月6号,可不就是你生日么。”
汪恬一想,确实是,她自己都忘了。
“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的?”她问。
“你忘了,入学的时候,是我帮你转交的学籍资料,我不小心看到的。”
“啊……”众人开始纷纷抱怨。
“班长你既然知道怎么不早说?”马可问。
“就是啊,我们一点准备都没有!”文明说。
“班长你太不够意思了,怎么能不跟我们事先透气呢?”高飞也鸣不平。
旁边,苏米看着这一切,不说话。
“哈哈,”江淼挠头,“各位,实在对不起,考虑到汪恬不太喜欢热闹,我要是提前告诉你们,你们再准备一个盛大的party,恐怕会让她不高兴。”
“这叫什么话?”马可反驳:“汪恬哪有这么不通情达理?”
“所以你就不告诉我们了?让我们情何以堪啊!”
“好了,”汪恬为江淼解围,“我觉得江淼做的挺对的,一来我确实不喜欢热闹,你们要太热情了我反而不知道'怎么办好,二来从小到大我都是这么平平淡淡过生日,同学们都不知道,习惯了。”
“那不行,”高飞说,“以前是不知道,现在知道了,又正好赶上,再加上你今天得了第一,说什么也得庆祝庆祝。”
“就是就是!”马可和文明赶紧说。
“算了吧,”汪恬推辞,“一个生日而已,没必要这么重视。”
“那怎么行,”高飞说,“怎么能就这么算了!”
“真的算了,我不太习惯热闹的场合。”
三人都看向江淼,希望他劝劝汪恬。
“既然这样,那就算了。”江淼说,让人大失所望。
“但请你无论如何接受我的礼物。”江淼说着拿出一个精美的礼盒。
“啊……”其他人的抱怨声更大了。
“班长我要和你绝交!”马可说。
“我也是!”高飞说。
“汪恬,你的生日礼物我明天给你补上啊!”文明说。
“什么呀?”汪恬接过礼盒打开。
一只美丽的水晶球,中间是艾菲尔铁塔。
“哇!”汪恬惊喜道:“你怎么知道我喜欢收集水晶球?”
“秘密。”江淼说。
“让我猜猜,是不是我表妹告诉你的?”
“呵呵,被你猜到了。”江淼笑。
苏米仍往这边看着,面无表情,良久,她对另外几个女生:“我们走吧!”
荒地。
“你是谁啊?”谭晓看着眼前瘦小的老头儿问。
“你又是谁?跑这儿干嘛?”老头儿反问。
“我……我是个学生,放学了路过这儿,想撒泡尿来着。”他撒谎。
“撒谎,”老头儿戳破他,“看你半天了,也没见你撒尿。你到底来这儿干什么的?”
“其实没什么,”谭晓说,“我想知道这片荒地以前是做什么的,还是一直就是荒地。”
“这里以前是一片庄稼,”老头儿说,“后来被政府买走了,说要盖大楼。”
“这样啊。”
买地卖地,政府收入的主要来源。
“那这里以前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没有?”谭晓问。
“没有啊,怎么了?”
“我总感觉这里怪怪的,像有什么不好的东西……”
“可不敢乱说!”老头儿打断他:“俺这块地咋啦!”
“啊?这块地是您的!”
“原来是,后来不是被政府买走了嘛,一万块钱一亩。”
“那您为什么不让我说……”
“俺这地被政府买走一年多了,到现在钱还没付清,你刚刚说的话要是传出去,俺剩下的钱就别想要了!”
“至于的吗。”谭晓说。
“咋不至于,现在越是当官的越迷信!”
谭晓无话可说。
另一边,汪恬走出校门。
马路对面仍是那群不良社会青年,他们这次胆子更大了,竟然对着她吹口哨。
“真讨厌!”马可说。
“别管他们,”汪恬说,“一群无聊的人。”
汪恬坐上姑姑的车,回到家里。
姑姑不知道今天是她的生日,而她也没有说。
大家像往常一样吃过饭,汪恬回到房间写作业。
一道一道的题,仿佛永远写不完。
等写完全部的题,已经快十点半了。
汪恬放下手里的笔,转头看到江淼送给她的水晶球。
又一个生日了么?
今天以后,十八了呢,成年了。
正这么胡思乱想,手机震了。
她拿起手机,是爸。
“喂……”
“喂!恬恬!”爸的声音很大,舌头也有点直,是刚喝过酒。
“爸问你啊!我和你妈要是离婚了,你……嗝,你想跟谁过?”
“神经病!”汪恬能听到电话那头妈的声音:“喝点酒大半夜的折腾闺女!”
“你给我闭嘴!”爸爸吼。
“我偏不闭,你能怎样!”
两人又吵起来,完全忘了电话这头的汪恬。
“嘟——”汪恬挂断了电话。
窗外,雨正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