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风高的晚上,我幻想着这位不败战神,他会如我想象那般与我相熟,谁不见得因我而痴迷,但凡他能与我小酌几杯,那也是极好的。不求能与他秉烛夜谈,但凡他能与我静下心来说上几句话也好,可这却在我来到他府上,已经成为空谈。
高长恭所住的房屋门外,在门匾处提着“沅芷澧兰”四字,我书念的多,自是知道是啥意思。
我本想着把心头憋了许久的话告诉他,可当记起白天他那副为了兄弟要杀人的模样,却叫我犹豫不决起来。
“肃哥哥,我只是想跟你重逢,见上一面罢了,我从没想过要间接伤害须达,看样子,你好像已经把我给忘记了。”
门口处——
大清早,我站在门口,自己徘徊着。来自内心的自我发问,在院前等待许久也不见高长恭打开房门,直到一个婢女经过,我忍不住对她问道:“诶,你们家主子平日里都是几点起床的?都这个点了,他不用上早朝吗?”
面临我几经问题,那丫头有些胆怯,浑身哆嗦着低垂着头答道:“回…回姑娘话,我家王爷早已离开王府,先下,怕是正与臣廖商讨朝政呢。”
“出府了?何时的事,为何一整夜房外都是毫无动静的?”
“姑娘还是勿要多问,奴婢还有很多事要做,就先下去了。”
语毕。那婢女对我恭敬行过一礼,便退下了。
皇宫——
议事殿,下了早朝,高长恭刚出大殿外,只觉头晕目眩,耳边传来一记熟悉声音。
“高长恭,你凭什么想留我就留我,想送走我也是一瞬间的事,不是你把我带到你府上的吗?不是你说要查真相吗?说什么我也不会走的!”很显然,这是来自女人发出的声音。
紧跟着,那是他自己在说话:
“你肯对孤拱手让江山,可孤不肯把阿歆让你,宇文邕,孤一直都觉得让爱是件较愚蠢的事,你觉得孤会做这事吗?”
“高长恭,以前可是你把她送会到朕这儿的,怎么,此时此刻,你可是觉得只有为王者的女人,才是世间上品呀!”
当殿内的人都离开后,高长恭才回过神来,打量了下四周,见无人就回府了。
门口,我在等他。
“元姑娘,爷,你看。”马车前,高长恭身边一侍从对他提醒着。
长恭瞟了我一眼,便走过来问道:“想清楚要对我说什么了吗?那你说之前,孤还是要提醒你一句,孤不管你是我二哥的人,还是恒伽的人,孤一旦得知真相,一定会公事公办,绝不留情!”
我扬着嘴角对他说:“你是兰陵王,若你所谓的真相就是让一个弱女子来承担一切,那么…我宁可从未在武牢见过你。”
我话刚落,长恭一脸惊愕,他对身边的侍从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全部退下。
本以为要和他站在门口说明真像了,街头街尾闲杂人等确实多有不便,他大致能够猜出一些我的身份,这才没太拘束,他拉着我进了他的沅芷澧兰,把门关上后,竟粗鲁的将我推倒在地,我脚下一个没留神,后脑磕在地面上,发出哐的一声,疼的满脑昏沉。
“说,你在哪里见过她,她在哪里?”长恭怒火中烧的瞪着我,厉声问道。
我被他较大声音顿时吓了一跳,静了静心,站起身来,对他说:“四爷这骑马找马的本事,不知是跟端木姨娘学的,还是自己学的,你听着,这话你爱听不爱听,我只说一遍,我是武牢那个冯小怜,是恒伽口中的元善,也是周朝皇帝宇文邕的郑姬,却不是戊黎。”
“你说你是小怜?嗬,来人,把这周朝来的细作给孤抓起来!”
本想自己说出一切,他会高兴,我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
晚霞满天,我被绳索捆绊在沅芷澧兰的院前,长恭手里紧握着长鞭,狠狠在我身上挥打几下,我皮开肉绽。
“究竟为什么不听我的话,荥阳郡的种种,莫不是还敌不过你心里完美无限的冯小怜吗?今天你打了我,你要想起什么,再想认我,我绝不会原谅你对我所做的!”我吐了口血,低声细语着。
正在窘迫时,广宁王来到沅芷澧兰院前,阻止道:“长恭!”
长恭被这突如其来的叫唤,吓得顿时停手。
“长恭,你在做什么?小怜她可是做错什么了,竟让长恭如此震怒,把她伤成这样!”
闻二哥的话,长恭一脸茫然,手上的鞭子突然掉地,他走近二哥面前,追问道:“二哥叫她小怜?前几日长恭记得二哥管她叫戊黎的,怎么回事?”
二哥快步走到我面前,用手抚了下我的左脸颊,帮我松绑后,这才对长恭解释道:“戊黎是二哥曾经喜欢的女子,可惜有缘无份,她叫冯小怜,不是戊黎。”
二哥的话,顿时震惊了长恭。我看着长恭低声说道:“我说了你会后悔的,我……我绝不原谅你对我的伤害。”
语毕,我晕倒在二哥怀里,二哥正要将我抱起来,长恭却一把拉住我的手,将我拉进他怀里,把我抱起身,二哥一脸茫然看着他。
“长恭,你疯了?”这声来自二哥的疑惑。
长恭道:“二哥,人是长恭打伤的,此人长恭要负全责,再者她身份不明,暂且留在我府上了。”
话说,长恭直接抱着我进了沅芷澧兰的屋里。
“高长恭,你是不是疯了,这是我妻子,你嫂子!什么公事公办?你要敢把她给办了,二哥不会放过你!”
闻二哥在外大声吵吵,管家走到他身边谦和说着:
“二爷放心好了,我家四爷不会伤害冯姑娘的,要不四爷就不会找大夫来救冯姑娘了。”
“他高长恭刚刚不就打了她吗!本王要是相信他,那才是笨蛋,滚开!”
话说,二哥想要靠近沅芷澧兰,不知从哪里飞来的四名暗卫,在沅芷澧兰的门口阻住了去路。二哥瞧这阵势,不得不退下。
屋里,长恭一脸试探的用手触摸了下我的脸颊,随即找来金创药给我涂抹在伤口处,管家在门外道:“四爷,要叫大夫来吗?”
“不必了!”虽说隔着幔帐,我还是能够依稀听见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