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明昌吃惊地抬起头来看了汪晨一眼，又迅速地低下头去。
看到杜明昌的肩膀在抖动，汪晨知道他在哭泣，一时不忍心再说下去，更不忍心再责备这个已经被愧疚折磨了二十多年的男人。
良久，杜明昌擦干了眼泪，抬起头来，问：“我女儿究竟发生什么事？”
汪晨便简略地把事情说了一番，杜明昌听完以后，刚刚擦干的眼泪又流了下来，他赶紧背过身去，哽咽地说：“如果我在她们身边，也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悲剧，我绝不允许我的女儿嫁给一个粗暴的男人，更不允许那个男人伤害她。”
汪晨冷冷地说：“可伤害她们母女最深的人，恰恰是你。”
杜明昌说：“我知道，我欠她们母女俩太多，我对不起她们。”
汪晨说：“您跟别的女人结了婚生了孩子，过着富足奢侈的生活，而您的妻子却一辈子为您守寡，替您侍奉您的老父老母，您的良心……能安吗？”
“什么？成秀……她一直没有再嫁？”杜明昌感到非常吃惊，他以为自己彻底消失之后，时间一长，妻子便会从伤心痛苦中走出来，自然会慢慢淡忘了他，然后再给另一个男人，重新开始一段新的人生。可他又怎能想到，妻子善良的本性和对他的深情致使她做出了一辈子留在杜家的决心。
惭愧啊！羞愧啊！无地自容啊！
“她没有再嫁，您是不是打算回去跟她过日子？”杜琳琳忽然走了进来，显然，她早已偷听多时了。
杜明昌怔怔地望着女儿，显得更加羞愧了。
汪晨忍不住说：“琳琳，既然你已经什么都知道了，那就不要再让你的父亲难为情了。”
“难为情？”杜琳琳望着汪晨一声冷笑，“那你知道我有多难为情吗？为什么你却狠心让我难为情？”
汪晨说：“琳琳，我们之间的事能不能暂放一边？”
杜琳琳坚决地说：“不能！我要你今天，要你现在就给我个交待。”
汪晨叹了口气，说：“你还要让我怎么交待呢？我说过了，我跟你之间没有可能，我爱孟婷，只爱她一个。”
杜明昌说：“琳琳，孟婷是你姐姐，同父异母的亲姐姐，你不要再纠缠汪晨了，你姐能遇到他这样一个好男人不容易啊！”
杜琳琳说：“我可不承认有她这么一个姐姐，就算她是姐姐，我也不会让着她，我爱汪晨，我要定他了。”
“可汪晨并不爱你，他爱的是你姐姐，你为什么还要继续纠缠不休？你有没有一点廉耻之心？”杜明昌神情严肃，声色俱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