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母亲越发憔悴的面庞,婷婷心里犹如刀扎,而护士换完药后的解释也只能让她略微的安心,但前面用药的错误一直像瓜子里嗑出的臭虫在心里膈应万分。
“希望真的没事吧,老天保佑妈妈尽快好起来吧!”婷婷在心里默默地祈祷着。
“宝贝”一直有点迷糊的妈妈突然喊了一声,婷婷连忙答应着走到妈妈身边。“怎么了?妈妈?那不舒服啊?”“没有,妈妈就是饿了!”因为无法正常排便和排气,妈妈已经两天没有吃东西了,而病痛的折麽加上能量的无法正常补充,妈妈这时看起来已经非常虚弱了。
“妈,医生说了,你不能吃东西啊!您再忍忍吧,等您好了我带你去吃最好吃的饭,好么?”看着妈妈憔悴的脸庞和渴望的眼神,婷婷的眼泪差点就流了下来,但是为了让妈妈放心,却强忍着,装起了坚强。
“好想吃抓饭啊…!好想…回家做抓饭吃…!”妈妈听了婷婷的话,往里挪了挪身子,嘴里含含糊糊的念叨着!仿佛是累极了,妈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婷婷心疼的看着妈妈,给妈妈拉了拉被子,用自己的手轻轻的拍着妈妈,一如小的时候妈妈用同样的节奏同样的方式哄自己入睡时那样的温柔。
“妈…睡吧!睡醒了…病就好了…我就可以再吃到…你做的抓饭了!”婷婷已经不知第多少次将快要落下的眼泪又憋了回去!
吊瓶里的点滴,滴答滴答的流着,一如命运的脚步,缓慢而又坚定。帮妈妈将点滴的速度调的慢了些后,婷婷拿起了暖瓶去打开水。妈妈的手这几天打点滴都有些青紫了,打些开水来好帮妈妈做个热敷。
打完开水,在脸盆对好水温后,用热毛巾给妈妈搽脸时,婷婷发现了妈妈的异常。青紫的脸色,急促的呼吸,一切都在预示着妈妈的状态非常的不正常。
“妈!…妈!”婷婷轻摇了下妈妈的身体,喊了两声。可除了急促的呼吸和嘴里仿佛呢喃的话语,妈妈却没有醒来。
“妈!…妈!!!”又试探性的喊了两声后,一丝不安让婷婷冲向了护士站。“护士!护士!我妈不对劲啊!!护士!医生!!医生!”原本安静的医院走廊,充斥着婷婷焦躁的呼喊。
听到了婷婷的求救声,医生和护士也急冲冲的来到了婷婷吗妈妈所在的病房。一阵手忙脚乱的检查和询问过后,医生脸上的凝重让婷婷似乎感觉到了什么。
“医生,我妈这是怎么回事啊?”内心的焦急让婷婷实在是等不下去了,不等医生给出结果便焦急的询问着。
“这个…现在不好说,我只能说你母亲的情况不是很好,我们需要等化验结果,好么?你不要着急,小姑娘!”医生说着,安排了一些检查、护理、化验的事宜后又离开了。
但是婷婷对于这个解释很是质疑,妈妈的情况感觉真的是很不妙了,极不正常的脸色,嘴里不停的胡话和昏迷般的叫不醒,无一不是预示着妈妈身上正再发生着什么可怕的事情而时间有可能就是妈妈的生命。心里想着,婷婷急匆匆的来到了医生办公室,她实在等不下去了,冥冥之中似乎有种力量要求自己必须要做点什么。
“医生,我妈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你给我说句实话,我现在该怎么办?”虽然对妈妈现在的处境万分担忧,但婷婷还是选择了听从医生的意见,毕竟,他们是专业的!
“小姑娘,我实话给你说了吧,你母亲这个情况真的很不妙,现在她的这个情况随时都有可能恶化,我建议还是住ICU吧!”医生的话无疑是个晴天霹雳,婷婷顿时傻眼了。为什么短短的两天时间,病情就会恶化呢?“那,住ICU以后我妈的病你们能有多少把握?”为了保险婷婷又一次发出了询问。
“这个…这个真不好说,谁也不能保证什么啊…,你要是不放心,我就建议你们转院吧,转去上级医院,那里的条件设备都要好很多,把握也就高很多。”
婷婷听完医生的话,足足愣了几十秒,怎么会这样?一时之间婷婷实在是没有反应过来。入院的时候医生都说不是太严重,可这才短短两天,怎么突然就恶化了呢?虽然心里充满各种疑问,可为了母亲,婷婷还是决定尽快转院。
这时,早已经是晚上接近11点,而伊犁的冬天,一如伊犁姑娘的性格般鲜明、直白。白天零上几度的温润宜人,在这时,早已降到了零下十几度的冰冷彻骨。
开好了转院手续,坐着救护车,一路向着20公里以外的伊宁市疾驰而去。而此时,救护车上除了医护人员外,也只有婷婷一个人守护在妈妈身旁,这30分钟的路程,变得格外的漫长……!
来到上级医院,直接就住进了ICU,而全套的检查和化验再婷婷焦急的等待中也终于有了结果-----“酮症酸中毒,肠梗阻晚期”,而此时,婷婷妈妈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
“必须马上手术,否则病人会有生命危险!”医生强调道,一个刚刚年满18岁的小姑娘,除了点头、签字、交钱,还能做些什么呢?一项项的去完成,最终,只剩下手术室外的坐立不安和苦苦等待了!
几个小时的漫长守候,在手术室门被打开的那一刻也变成了短暂,而手术的结果却又令婷婷喜忧参半。喜的是,手术是成功的,忧的是,由于酮症酸中毒对病情的影响以及对恢复的干扰,母亲暂时还没有脱离危险期,并且随时有可能恶化。
从手术室出来,匆匆的看了一眼母亲,目送着母亲被推进了ICU,婷婷站在ICU的门口,瘦弱的身影,看着是那么的无助。半夜的医院走廊,几乎没有任何人,而这个时间也不会再有陪护病床的床位,婷婷一个人坐在ICU门口的长椅上,眼泪第一次决提而下。
虽然在母亲面前,她一直表现的很坚强,很乐观,可毕竟,她只是一个刚满十八岁的女孩,刚满十八岁而已。所有的坚强,所有的勇气,不过都是就源自于骨子里的那份执着和骄傲罢了。
可如果有得依靠,谁又会愿意独自去承担那份生命不可承受之痛?没得依靠时,除了坚强又还有什么可以选择?只能是在黑夜里,一个只属于自己的角落,用泪水洗刷心灵深处的那份孤寂和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