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门关上的一瞬间，江婉瘫坐在了地板上。
为什么，这到底为什么啊……
江婉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
“妈妈……”稚嫩的声音在卧室门口响起。
江婉转头，见一身浅粉色小睡裙的唐唐站在门口，脸上带着明显的睡意，正迷迷糊糊的揉着眼睛。
江婉赶紧回头，擦掉脸上的泪痕，然后才转过头看向唐唐，强撑着笑意，“唐唐怎么醒了？是没睡着吗？”
“嗯。”唐唐走到江婉身边，轻轻靠着她，“刚刚有好大的关门声，然后唐唐就醒了。爸爸妈妈在吵架吗？声音好大啊，唐唐都睡不着了。”
江婉搂着唐唐柔软的，泛着奶香的小身子，“没有啊，爸爸妈妈在看电视，怎么会吵架呢？”
“哦，那以后你们声音要开小一点儿，唐唐是小孩子，会被吵到的。”
江婉摸着唐唐的头发，“再也不会了，妈妈保证。”
“嗯。”唐唐窝在江婉的怀里，点点头。片刻后，突然“咦”了一声。
“爸爸呢？”唐唐拉着江婉的袖子，小脑袋四处张望着，“爸爸去哪儿了，怎么不在呢？”
江婉心里酸涩的难受，慢慢开口：“爸爸啊，你爸爸有事，刚刚出去了。”
“啊？”唐唐惊讶道：“爸爸又出去啦？”然后又垮下脸，失望的说：“爸爸怎么又走了啊，唐唐都还没有跟爸爸好好说话呢。”
江婉摩挲着唐唐的发顶，沉默。
“算了。”唐唐开始发挥阿Q精神，自我安慰着：“唐唐大人有大量，看在爸爸辛苦养家的份上，就原谅他啦。”唐唐拍拍江婉的手，“妈妈，你也要理解爸爸哇。”
这原本是孩子的顽皮话，江婉却笑不出来。
“好了，唐唐也要上学啦。”唐唐从妈妈的怀里起来，小手捏的紧紧，雄赳赳气昂昂的，“唐唐要努力读书，将来给你和爸爸养老，不让爸爸这么辛苦了。”
江婉也跟着起身，牵强的笑着，“好啊，妈妈等着那天。现在唐唐先去换衣服，妈妈收拾一下送你上学。”
“知道啦。”唐唐朝妈妈甜甜一笑，然后蹦蹦跳跳的跑向自己的卧室。
江婉眼眸复杂，看着唐唐天真活泼的背影，心底暗暗下定决心。
唐司南提着箱子出来后，松了一口气。郁积在心里多年的话，终于说了出来。不管会受到多大的处罚，他都不想后悔。
他受够了这种完全没有自我的生活。
爱好、升学、就业……就连婚姻也是。像个机器人一样，必须毫无条件的服从自己那对没有人性的父母。
真是够了。
掏出手机，打开通讯录，指尖停留在“囡囡”。点开，一个可爱的小女孩出现在屏幕上。
女孩大约两三岁的样子，正对着镜头笑的灿烂。
唐司南眼底是化不开的深情，脸色柔软无害。
手指一动，拨通了电话。
“爸、爸、爸爸！”很快，电话接通，声音显得稚嫩而吃力，但不难听出对方的雀跃。
唐司南脸上的神情更加柔和，跟刚才的冷漠简直判若两人，此刻连声音都透着暖意，“可可，我的可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