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好十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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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主人的种 (五)

西门三律深深地叹了一声。西门侈激愤地说:“奋死一战是西门氏唯一的希望;我们现在要做的是稳住自己,壮大自己;以智氏为首的赵韩魏诸卿早就扬言要灭我中行,可为何迟迟按兵不动,他们就是在等待时机,等待中行氏人心浮动,自己从内部瓦解;所以我们现在每一个微小的变故都随时引发灭顶之灾。”

“门主过于谨慎了,西门氏在中行大人眼中只是个不起眼的小臣,你管教自己的夫人能引起什么变故。”

“三律所见过于肤浅了,整个中行氏之臣僚都知道我西门侈惧内,其原因就是碍于中行大人之权威,我若在此时与夫人发生计较,那臣僚都会认为是我西门氏在挑衅中行大人的权威;中行臣僚本已人心惶惶,只要有所风吹草动,立刻会像散沙一般;这正是智瑶诸卿等待的机会。”

西门三律听了沉默不语。西门侈不失时机的说:“三律你放心,我会将此事禀告中行大人,让中行大人管教夫人,三律你告诉所有西门氏的族人,我西门侈保证,以后如果夫人对西门氏族的长辈再生无理,侈定不轻饶。让族人们好好操练兵卒,为了中行大人,也为了西门一族,随时准备拼死一战。”

“可是第八怎么办?这么好的儿子你就不认了。”

西门侈长吐了一口气,和声说道:“不能认,绝对不能认。”

“这是为何,第八从生出来到现在一直当奴隶一样养活着,门主有心还要让他这么活下去吗?”

“三律,本主别无选择;按夫人的性子,今我若在此厅堂认子,明日她必闹至中行大厅,到时候一石惊起千层浪,后果不可收拾。”

西门三律沉默了一阵问:“门主,西门一族可有生机?”

西门侈重重得叹了一口气。“不骗三律家兄,西门灭族之灾难以避免;眼下是尽力拖延而已,此话仅是你我兄弟之语,不可对第三者言说。”

“三律明白。”

“不过三律放心,侈作为一门之主,定会为西门血脉的延续有所图谋。”

“如此门主费心;但不知门主如何安置第八,总不能让他一辈子做奴隶吧!”

“为了家族稳定,只能委屈他了。”

“可第八好像已经知道了自己是门主所出,今天在驾驭场企图求我为他作证。”

“他是如何知道?”

“是女奴白云临死之前告诉他的。”

西门侈一拍桌子愤愤地说:“白云,这个该死贱奴,死了死了还如此多事。”

“不过门主放心,在驾驭场三律已经狠狠教训了他,应该打消了非分之念。”

“如此最好,以后我尽可能将他带在身边,尽可能让他少受点奴隶之苦;不过三律,第八的身份绝对不可泄露,一旦被夫人知道,后果不堪想象。”

“门主尽可放心,三律知道该怎么做;之前三律为了隐瞒第八的身份,将所有知道内情的奴隶都下了油锅。”西门三律说着话无意间一侧头,就看见窗外好似有个人影一闪,他忙大喝一声。“窗外何人?”

西门侈听了也是一惊,与西门三律同时窜了出去,四下一看是空无一人。回到大厅,西门侈问:“三律,你是否看错。”

“但愿如此。”

西门侈和西门三律冲出屋子没见人影就都松了一口气。可他们哪里知道,窗外确实有人;而且是看第八最不顺眼的茂三。

这茂三被第八和第九打得在癸常仕的屋里躺了足足有三个月,今天终于觉得恢复得差不多了,就出门来到了后院。见一帮小奴隶围着第九不知在说什么,于是就慢慢走了过去,躲在草垛后面听个究竟。

“第九,我丙十六平日和你最要好,以后你可要在第八面前说说好话;怎么的也要照顾照顾。”

“是啊是啊第九,大伙都是一起活性命的苦奴隶,以后在第八面前也给我说说好话;我丑十三平日里可没得罪过第八和你的;都是被茂三逼得没办法。”

第九有点飘飘然地说:“诸位放心,第八不是那么小气的人,我第九也最明白,平日里都是那十世奴隶茂三在使坏,第八和我在他手里吃了不少的苦,跟你们没关系。”

“是是是,都是茂三在使坏,以后我们都听第八和你的,我们再也不理睬茂三了。”

听了这话,茂三一下子跳了出来,大声叫道:“你们好大胆子,谁说不理睬我了。”

大伙说得兴起,见茂三突然跳出来都有点发闷。第九呵呵笑了笑说:“茂三,你横什么横;大家别怕,都用泥巴给我狠狠的砸。”第九说完第一个捡块泥巴砸了过去。小奴隶们个个吃过他的苦,都恨得牙关发痒。有第九带头就都捡了泥巴打了过去。茂三怎么也想不到会发生这样事,抱着头就逃。受了委屈,茂三就来找癸常仕,他必须用癸常仕的手来维护自己的地位和尊严。因为癸常仕平日都一直跟随主人,所以茂三到了大厅,不过他一个小奴隶不能冒冒失失进去,于是就趴到窗外往里偷看,他的目的是看看癸常仕在不在,不曾想把西门侈和西门三律说的话前前后后听了个明明白白。难怪第九他们会一反常态迁怒于自己,闹了半天第八是主人的人种,平日里我那么对待他,不管是第八还是大总管和门主,哪一个都不会让我活;茂三这后悔就别提了。最后听西门三律说知道内情的奴隶都下了油锅,吓得他转身像野猫一样逃跑了。

到了后院,蹲在假山边越想越害怕,吓得浑身发抖。正害怕,癸常仕正好走过,见他如此神态就奇怪地问:“茂三,你这是怎么了?”

“常仕大人,茂三闯大祸了,爹——,我叫您爹——,您一定要救救我。”

癸常仕一头雾水。“你别老是叫我救你,先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爹,是这么回事情。”茂三就将自己听到的一五一十说了个明白。癸常仕听完了倒吸了一口冷气,心里合计。假如我将此事回禀夫人知道第八定不得活,可西门侈和西门三律决意保住第八,第八一死定要彻查缘由,到时候西门侈岂能饶恕。葵常仕再三合计了问:“你在窗外可有谁看见于你。”

“没有,大总管好似发现,可我跑得快,他绝对不知道是谁。”

癸常仕在来来回回打着转说:“茂三,你想活命吗?”

“爹,有你在,我的日子过得多舒服,当然想活着。”

“要想活命,你就把今天听到的话给我烂在肚子里,见了谁也不能说,就是见了第八也不能讲,特别是少主人面前更不能提起;你记住没有。”

“我记住了。”

俗话说,屋里说话窗外有人偷听,路边说话草丛里有人偷听。也该着第八倒霉,他们的话被蹲在大石头后面拉屎的常三听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