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闻言如释重负,气氛顿时热烈起来,水上漂问起黄忠最近行止,黄忠道:“天下将乱,郡守自立,我现在于武陵从军,欲保家安民。小徒金旋是武陵太守之子,志向远大,欲要结连各地豪杰,占据南方,然后徐图天下,挽百姓于水火之中。”
众人闻言,不由静了下来,目光都瞧往金旋,水上漂道:“请问公子如何打算,能否与我等说来听听。”金旋见水上漂文武全才,帮中如此兴旺,估计理财亦是一把好手,手中多为忠义之士,当下起了招揽之心,也不讳言,道:“现今天下将要大乱,诸候皆扩张势力,蓄势待发。我意整顿武陵,施新政,治水利,整军备,训精兵,趁势东取长沙,南取零陵、桂阳,以为基业。江东诸郡除孙坚外,刘瑶、严白虎等皆非雄才大略之主,攻下如探囊取物。西川刘焉,积弱日久;荆襄刘表,言过其实;久后与我分争天下者,只有曹操、袁绍两人。曹操、袁绍久必不相容,若趁两人交战之时,我精兵突起,我势益强,而彼势益弱。天下一统,必不久长。以后平北胡,下东倭,伐西域,皆趁势而为,必可以留名青册。”
金旋说到这里,发觉周边静得异常,环观众人,都被他的雄心壮志惊得呆若木鸡,久久未回过神来。水上漂见此子说起天下大势,轻轻巧巧,言简意赅,句句击中要害,不由惊奇万分。道:“在座诸人皆受贪官污吏迫害,公子若是执政,行何策造福万民?”
金旋道:“此事最是简单,若要使万民不再受苦,还政于民,让万民治国家万事。”水上漂听得更是玄奇,问道:“何为还政于民。”金旋详细阐述了君主立宪制度,描述了这种制度下的种种状况。他生于现代,君主立宪制早已成为落后的制度,因此知之甚详,述说出来如同亲历。
众人听他娓娓道来,不觉听得呆了。水上漂向来自负文武全才,听他讲起这些先进的政治制度,越听越是新奇,越听越觉得此种制度是有史以来最好的政治制度,对他油然而生敬服之心。
众人向来以水上漂马首是瞻,虽然听得不甚明白,见他脸上露出敬服神色,不由觉得金旋刚才所言定是正确得很,也纷纷出言附合。
此时甘宁进来,带着两位大汉,一位身高九尺,脸色红润,三十多岁年纪,另一位年纪略小些,身高八尺有余,极为雄壮,脸色乌黑。两人脸上正气浩然,一看就知是忠义之士。
众人引见完毕,这一十八条好汉,为首是水上漂江苏文,原来是位士家子弟,自小文武双修,后来家族得罪官府,全家被害得只剩他孤身一人,不得已落草为寇,聚得这一帮兄弟在此。他为人仁义,帮规严峻,入帮之人若非忠义之士,都会被他婉言谢绝。
二当家甘宁出身富家,后来家庭为盗贼所攀,父母兄长皆死于狱中,其家财亦为官府抄没,所幸他在外习武未归,侥幸逃脱大难,后来逃到此处,与江苏文小战一场,两人惺惺相惜,最终甘宁被江苏文留下,做了二当家。
三当家乌静儿是位孤女,江苏文是他的大师兄,他自小在江苏文师门长大,后来师父染病身亡,前来投靠师兄,因为其年轻貌美,武功不凡,众人就推她坐了三当家的位置。
以下依序为四当家任鼎、五当家王坤、六当家武传风、七当家温昆化、八当家冯无相、九当家文怀恩、十当家李清道、十一当家孙山、十二当家赵匡、十三当家卢义、十四当家宋武凡、十五当家吴天刚、十六当家关胜天、十七当家刘弱、十八当家鲁江云,这十余人与江苏文半师半友,为人忠义,武功底子皆非常深厚。
江苏文手下共有喽罗五百余,近年来陆续安置到附近郡县二百余,从事酒楼、钱庄、商铺等行业,为水寨做些正经生意。现在水寨喽罗不足三百。
于夜,江苏文大摆宴席,款待黄忠、金旋两人,席间金旋说服江苏文道:“江当家雄距长江,非长久之计,不若举寨迁往武陵,安置赤壁水寨,组建一只水师如何?”
江苏文才华出众,因此以一人之力,创下如此基业,闻言不由心动,借着酒意,说道:“金公子有意让我们去武陵安置,为武陵筹建水军,众兄弟以为如何?”
大凡世人皆没有想当盗贼之人,闻有出路,自然踊跃赞同。席间江苏文谈起操练水军一事,金旋将自己所思如何打造船只、如何训练军士、如何行军布阵、如何配合作战等等,大略讲述一遍。江苏文纵横长江多年,向来自负,闻言自感不如,当下认金旋为主,率领众人发誓终生效命于金旋。金旋无意间收得这批大将,不由大喜过望。众人今日得遇真主,也是尽兴狂饮,于夜水寨中人声喧哗,大家尽醉而眠。
次日,金旋与江苏文商议尽弃水寨,但是周围郡县产业却要保留,以便日后探听消息之用。江苏文安排众人收拾细软,整理几艘大船,准备弃寨沿水路前往武陵。
此时,突然有小头目来报,江上出现无数官兵,乘舟正往这边赶来。金旋略一盘算,料知不是什么好事,对江苏文道:“此路官兵定会对水寨不利,我等亦整理完毕,如今乘官兵尚未临近,我等速往上流赶去,我让师父带你等赶往武陵,我留在此处,应付他们便是。你等速走,我自有脱身之法。”
众人操练日久,此时军号传来,大家弃寨登舟,借东南风力迅速往上游驰去。金旋环视一周,发现众人皆已离去,却有一人留在此处。
原来乌静儿自从见到金旋之后,对他自然而然生出好感,如今主从身份已分,跟江苏文说要留下沿路服侍金旋。江苏文何等人物,闻言早猜出乌静儿心意,心道若是两人有缘结合,亦对得起先师临终嘱咐,当下应允下来。
乌静儿毕究是女儿心性,虽然留了下来,却不能主动向金旋说起,此时见金旋过来询问,俏脸上红云满布,道:“大当家怕主公一路没人照应,让我留下服侍于你。”
金旋看着乌静儿如花娇容,不免色心大动,直了眼眼,早忘了身临险地。直至兵船渐近,他才回过神来,对乌静儿道:“乌当家可到寨后寻两匹快马,如果言语上谈不妥,我等可骑马逃生。”乌静儿先前在金旋的注视下,心里如揣着一只兔子,忐忑不安,闻言猛醒,知道情形不利,娇声道:“后寨有四五匹快马,因为刚才众人走得急,不曾带上这些马匹。”金旋闻言大喜道:“如此可将这些马都带出来,沿途换乘,正好节省马力。”乌静儿闻言,往后寨奔去,心中美滋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