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是晕了四天了。那天小姐在鸣音寺突然晕过去,可把我们都吓坏了,寺里又没个大夫,大夫人连夜把小姐带了回来,老爷让请了最好的大夫来看,整个府里都惊动了呢。”
“是吗?爹爹呢?这几天也很担心吧?”轻晨不敢深入问,生怕露出什么马脚来,只能问些已经知道的人,和不太容易有问题的话。听这红研的话,这个和自己一样叫晨儿的小女孩应该是在一个寺庙昏过去的,并且还是昏在晚上。还有个大夫人把她送了回来,那这晨儿应该不是正房出的才对。刚刚那妇人也不知道是第几房的姨太太,到是对这晨儿蛮关心的。
“老爷当然担心小姐啊,那晚小姐回来,府里的大夫说烧的厉害,老爷就立马请了京里最好的大夫过来,可愣是过了两天小姐都没好转,发着烧竟说胡话。前天不知道怎么的就惊动了太后,太后就把姚太医支了来了。哦,对了,小姐晕倒那晚大少爷也过来看小姐了呢。”
那姓姚的老大夫竟是太医,怪不得看府里的人那么尊重的。这晨儿应该和太后是什么亲戚,既然那大夫人不是晨儿的母亲,那这身体的妈妈应该只是个小妾,那太后就不该是晨儿母系的亲戚。太后这么关心这晨儿难道晨儿的父亲是皇亲国戚?听红研的话好像这个大少爷不会来看晨儿但那天却来了,难道他和晨儿不亲?还是晨儿出事跟他有关?呵呵,这种大家族不是最常见的就是骨肉相残吗?!
于是轻晨试探着问道:“怎么大少爷也来了吗?”
“是啊,奴婢也奇怪呢,当时小姐从寺里回来都子时了。府里都休息了,大少爷平时就不喜小姐,居然也过来看了看小姐呢。可小姐怎么也和奴婢一样叫大少爷呢,虽说小姐平时那么怕大少爷不也总是称呼大哥的吗?”红研不解的看着轻晨。
“晕了几天了,又饿的发昏,脑子都不转了,自然就跟着你说啊。”轻晨心里打了个颤,赶紧说着。她可不想被发现了什么异样,这豪门大户一个不小心说不定命都没了。刚刚也想过要装个失忆什么的,可是想到万一被人起疑了,可就麻烦了。古人太迷信,什么失忆之类的总是听上去怪玄乎的,别真被人当成什么鬼魂附体用火烧了。再说这晨儿看上去极小,又是深闺小姐,应该是没有什么特殊的经历,也不会认识什么特别的人。以后慢慢试探这几个丫头,想是也出不了什么大岔子。
“大哥出去了吗?”刚刚听到妇人说是等大少爷回来让他去送那太医的,还要向太后回话。看来这大少爷在府里地位应是不低,不过也是,古代都重男轻女,长男就更是金贵了。
“恩,大少爷去军营了,这会儿子应是该回来了。老爷再晚点也该从宫里回来了,太后寿诞快了,皇上把这事交给了老爷。想是长公主殿下去年刚去,今年这寿辰怕太后哀伤,让老爷代长公主殿下尽孝,好让太后高兴点吧,这几日老爷经常在宫里安排寿诞的事情。”
长公主?那应该是皇上的姐妹,太后的女儿。为什么要让这府里的老爷“代为”尽孝啊?要是这老爷是个皇亲国戚就不能说是“代进”孝道了。这长公主和府上是什么关系呢,轻晨百思也不得起解。
红研看轻晨发愣也不说话吓了一跳:“小姐,奴婢该死。奴婢不该提长公主殿下,又惹得小姐伤心了。自殿下去了小姐的身子一天比一天差,可不能再伤心了。这次去寺里为长公主告慰英灵小姐不眠不休的都伤了根了,可不能再忧思过重了啊。”
“哦,啊?我知道了,别担心了,我这不是好了吗,不吃了放下吧。”这长公主似是和晨儿很是亲密,去年去世都今年了晨儿还不眠不休去寺里给她祷告,还弄的自己都把命丢了的。可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来不及再细问,绿意从外面走了进来,手里的托盘上放着瓷碗,一进来轻晨就闻到一股子中药味,真是可怕。
“小姐来喝药,温度绿意都试好了。”说着就把药捧了过来,引的轻晨一阵恶心。
可轻晨也知道没办法,病着就得吃药。轻晨能感到这个身体有多差劲,她晨儿觉得就这么用没什么,可她轻晨不行。一定得把这身体修养好了才成,要是天天这么躺着,半死不活的整日让人照料着,那还不如死了来得疼快呢。
上天让自己能再世为人轻晨心里是喜悦的,一定得照看好这具身体。上一世可怜的被亲人害死了,还死的那般凄惨。想是那卡车撞过来定是连个整尸都没了,不定死的多难看呢。说不定现在已经火化了。所以轻晨也没想着想办法回去之类的,反正那边也没什么亲人了,自己也厌了。哎,这一世希望可以过的平淡些,幸福些。可就这晨儿的身世怕也不会平淡到那里去。
轻晨接过绿意手中的药,捏着鼻子一鼓作气就喝完了,红研急忙递过来一颗蜜饯,这才缓过了嘴里的苦涩。
“好了,你们先都下去吧,我有些困了,等爹爹回来再叫醒我吧。”轻晨一边吩咐,也不等她们有动作就自己拿开了身后的靠垫,躺了下去。几个动作下来竟感觉筋疲力尽的,看来得赶紧滋补身体啊。
刚躺好,抬眼就看见两个丫头呆愣愣的站着看着自己。
“怎么了?出去吧,我休息会,没事别进来打扰”晨儿稚气的声音却搭上了她轻晨的灵魂,说出的话竟不自觉带上了几分从容威严,让人不容忽视。
红研和绿意明显又是一惦,此时的轻晨虽躺着,身上的锦被直拉到脖颈,只露出个头在外面,却是散发着一身的高贵,眉眼间更是带着一丝清厉,令人不敢直视。红研、绿意明显感觉小姐似乎有些不同,但究竟是那里不同,也说不太清楚。俩人匆忙低头,缓步退了出去。
轻晨看她们出去再次打量这个房间,里屋似乎并没有太多的家具。除了这张大床,靠近床的地方列着两个大衣柜,同样是雕花的红木,看上去雕的很是繁琐,离得太远也看不清雕的什么。床的另一边是梳妆台,看上去很沉重的铜镜,木梳,台上似是还散着些朱钗。
轻晨现在实在是没心情让丫头拿镜子过来照,没勇气啊。虽然她是真的很平静的接受了穿越的事实,平静的自己都觉得诧异!可是依然觉得荒谬,甚至不太敢掀开被子好好看看这具**岁的身躯。就这么一会功夫又感觉力不从心,累的不行,轻晨想那药里定是加了什么安神的东西,感觉眼皮沉沉的,闭上眼睛想要好好地理一理思路,可没一会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临睡前唯一能想到的是,这个府邸真奇妙啊,丫鬟的名字倒是一个比一个有韵味,到了小姐怎么就取个晨儿呢,虽说和自己名字还真差不多,以前姥姥也叫自己晨儿呢。。。可和那些个丫头的名比起感觉还是蛮俗气的,倒似个丫头名字......
等轻晨再次清醒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了,暖暖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轻晨感觉自己的身上也像这冬日的阳光一样,懒洋洋的、软绵绵的。睡了这么一天身体明显要比昨日自己醒来时好了不知道多少,至少感觉有点力气了,应不会像昨日那样说几句话,动几下就感觉要死掉一般了。
轻晨把胳膊伸出被子伸了个懒腰,顿时感觉清爽舒服了许多。青黛似是听到了屋里的动静自外间步了进来笑着道:“小姐可是起来了,都睡了又快一天了,药都重熬了两次,也不敢惊醒小姐。”
“恩,许是药安神,竟睡到这时候了。青黛扶我起来,今天天这么好我得出去站站,快发霉了啊。”
青黛扑哧一笑“小姐,人怎么就能发霉呢,今天好多了吗?要出去?想吃些什么呢,青黛这就去吩咐?”
这时候紫墨和红研自外面进来,手里捧着梳洗用品,轻晨不禁想着这大家千金可真是金贵啊,什么都有人伺候着。她前世虽说身价不低,平常家里也有佣人,也常被人照顾着,但也只是负责打扫卫生、做饭什么的,偶尔也就麻烦给递个饮料,可没娇贵到洗个脸也要人伺候哦。不过轻晨也没想过要拒绝,毕竟自己现在这身子架,实在是一个虚弱了得。靠着床洗脸漱口,顿时感觉神清气爽了许多。
“小姐。厨上给小姐温着莲子粥呢,小姐现在就用吗?还是想吃点别的?”
“唔,你看着弄吧,小姐我饿得饥不择食了,你弄来什么吃什么哦,青黛服侍我穿衣服。”掀了被子站起来才发现这身体怕是比预想的还小,怎么就才到青黛的肩膀呢。
“怎么拿了件绯红的呢,换件吧,红红的直晃眼,拿件素色的来。”轻晨瞅着青黛拿的绯红衣衫皱眉着道。
等青黛把一层层的衣服套在自己身上时才看出个样子来。这古代的衣服还真不是一般的繁杂,最里面的一层似是汉代时候女子长穿的儒裙。月白色的短上衣加嫩黄的长裙直至拖地,交领右衽,上身的短衣是汉服标准的领口式样,上面绣有朵朵小花,袖子很长两双手掩在了里面,袖口用银色丝线绣满了祥云图案,倒是凭填了几点高雅。/下身的裙子很长,下垂至地,纳有丝棉,极为柔软。裙从十二幅,层层叠叠,裙腰用绢条,两端缝有系带,丝质宫绦以丝带编成,还在中间打了几个环结,然后下垂至地,上面串上几块玉坠,借以压裙幅,使其不至散开影响美观。穿戴好这些外面有加了层淡黄轻纱,领口,袖口皆缀着雪白的皮毛,使得轻纱在冬日穿竟也不显得突兀。
轻晨忐忑地移步到梳妆台前坐下让青黛梳发,却不怎么敢看近在咫尺的镜子。青黛显是经常给这小姐梳发,手法熟练轻重适宜,让轻晨很是舒服,也缓解了心里的不安,直到青黛梳好了发垂下手,轻晨才抬起了头看向镜中的晨儿。
只见她一张鹅蛋脸,脸型很是优美,脸色有些苍白,但是皮肤却是极好,细腻的婉如刚剥壳的鸡蛋。光洁而饱满的额头,眉如柳叶淡淡的,似是还未长开,一双晶亮的眸子,明净清澈、灿若繁星。轻晨笑了一下,那镜中的晨儿也跟着笑了,眼睛一下弯的像月牙儿一样,仿佛那灵韵也溢了出来。轻晨这才不得不承认那是自己呢。
镜中的小女孩眉眼之间更是散发出一种说不出的韵味来,一颦一笑之间,高贵的神色自然流露。小小的鼻子,轻晨微微侧了一下头从侧面看过去,鼻翼翘翘的甚是可爱,搭上小小的嘴巴,更是让人不得不惊叹于镜中人的清雅灵秀。晨儿的嘴型甚是好看,嘴角微微翘起,不笑也能让人感觉似是笑意盈盈的,让整张脸看上去极为柔和。小小的下巴在领口白色皮毛的映衬下显得娇若可人,线条优美。细致乌黑的长发,披于双肩之上,略显柔美可爱,长至腰间,头顶扎着同心髻,上面插上一枝金步摇。轻晨晃晃头,长长的珠饰颤颤垂下,在鬓间摇曳。
看着着张脸大概连自己猜想的八岁也是不到的,可能也就七岁,虽说没长开但已经看出是上上之貌了。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不过,古代的女子太美了怕是只是祸害。祸害别人,祸害自己。可是轻晨还是很高兴,女子谁不想长的美丽无双呢。轻晨就每天花不少时间在打扮和保养上呢,尽管自己也算得上大美女了,大学还被凭了系花呢,可和这晨儿比可就差的没边了。还是个没长开的小女孩呢,就这般了。轻晨啊轻晨,不错,赚大了!不觉就看的迷了去,傻傻的笑了起来,冲着镜子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