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漪的声线里,有种天生就能激起男人保护的柔弱,这与她的我见犹怜的样貌,相得益彰。
在对齐连琛说了那最简单不过的五个字时,她特别加上些祈求的语调,连她自己听了,都不忍拒绝。
她从没勾引过男人!包括北冥墨,现在这一刻她感觉到无比的恶心,可是她还是得掩饰自己的内心的愤怒和委屈。
但是,她刚刚的连番举动,就是一种有意识地诱惑与勾引!为了生存,也是没有办法了!
她甚至是无视这里是公众场合,展露了自己的样貌,虽然,只是让他一人所见。
当然,她也因此而看清了他的脸,在看见他的样貌时,她的脑子里,只闪过了一句话。——百无一用是书生!
站在面前的年轻男人,虽没有齐二夫人那样俊美,不过齐老爷子的基因好,这个齐三公子的身上,多了几分儒雅的书生气,也有几分吸引女人的皮相,只可惜,这气质和他此时酒意微醺、伙众聚赌的模样,大相径庭,让人看起来,他当真一无是处,证实了那句古谚。
此时,他没有言语,只是有些许不稳地站在她的面前。
清漪同样盈盈站着,在他甩开她的手之后,她没有再伸过去。——男人喜欢征服感,太主动的女人往往捞不着好,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良久,他蹙起眉,没好气地说了句,“你自己回去。”口气中,满是不耐烦,然后,又要扭头往赌徒堆里扎去。
被拒绝是意料之中,清漪估量了下时间,还好,她之前地示“软”,有点作用,让他有了那么会的犹豫。
只不过,这只是个开场白,猛药她还没下。
“相公!”
这一次,声音大了点,但凄楚的音调却仍在,引来周围数人旁观,而她的好赌夫君则不在其中,只是身形顿了顿。
她栖身到了他的身后,很小声地道了句,“相公,今天,之所以是妾身前来这里,是因为……因为二嫂她有了喜,不方便过来。”说完,她将掌中的某一饰物塞到了他的手里。
齐三公子将手中的腰牌一捏,而后狐疑地问了声,“你……”
清漪弯唇,目光中狡黠一闪,“二嫂说,见到这个,就知道是她的意思了。”说着,她垂下眼眸,顺着帽裙的边,能够刚好看见祁三公子握着的手背上,青筋毕露,可见用了力。
“二嫂还说,就当是给她一个面子。”说着,清漪幽怨地叹了声,“也算是给……妾身一个面子。”
……
齐三公子回府了!
马车上,齐连琛靠在壁上假寐,对清漪睬也不睬。
竹儿则对这位齐三少夫人佩服地五体投地,不晓得她到底对自家三公子说了什么,那么快就把他说动,和她们一并回去,要知道,以往二少夫人也是苦口婆心地絮叨了很久,才将他说服。
柳儿也满心好奇,虽知道这里不是要打探主子秘密的时候,却也按捺不住,不停地用眼神示意清漪暗示几句。
清漪浅浅地笑笑,而后视线落在齐连琛仍紧握的手上,心底一片伤感。
她塞在他掌中的,不是他物,正是今日敬茶时,二少夫人赏她的那对雕花翠玉耳坠。
那时,她已明白,二少夫人秦雅韵爱着三公子,真心地爱,或许超出她想象地爱着,而这对翠玉耳坠,大概也是他们之间感情的象征,不然,在秦雅韵在把耳坠送到她的手里时,眼神也不会这么地不舍,二少爷瞪着这耳坠的目光里……也不会冒了火!
所以,她大胆猜测,这对耳坠应该是定情物之类,三公子看见了它,应该也就相当于看见了它原来的主人!
虽然,她成功了。
成功地将这个不肖浪子从赌场带回,她可以赢得齐府所有男女老少的刮目相看,但是,她也同时在齐连琛面前,彻底输掉了自己身为正室的自尊。但是她算哪门子的正室呢,其实她也不知道本来甄染霜是要把她嫁给城南的齐家,那可是一家子的极品,男的又丑,又瘸还没有钱,还打女人,本来甄染霜找的是这个人家,但是因为婢女银临的一时心软,她才被弄到了这里。不然她日子才是真的悲催而且永远没有办法翻身的。
因为,她还是相当于用另一个女人的影响力,去影响他。而且,她自身首先对这份影响力,深信不疑。
有点可悲。
还好,她对他这个人,并不在意,他就是她人生的过客、路人甲乙,他和别的女人就算私奔了都不影响她开心度日,她只要活着,好好地活着。她只想再见见北冥墨一面,只是想再见见,她就满足了。只是这个小心的愿望对她来说应该也很难了,她只有在没有人的地方才敢细细的哭一场。
这里她鬼都不认识一个,只能叹气,压下心底的苦楚,只好接着去接近这三公子,其实要是这个三公子真的喜欢他二嫂,她也愿意去牵线,可是人家都已经结婚了,她觉得她是没有办法去解决了,看这对有情人自己的造化吧,她也只能感叹一句造化弄人!天不随人愿。
……
齐连琛回府后,第一时间,去的是大夫人那里。
可想而知,大夫人对于儿媳此番胜利,可谓是欣喜不已,拉着自己的儿子,估计也就是要好生对待新媳妇、早早为她生个孙子之类的闲话。大夫人可不知道,这个儿媳其实是错的,同样的是那个韩家出来的人也不一样。只能说缘分吧,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只能说命中注定的人改是你的就是你的,而不属于你的,哪怕你再爱,也不是你的。
至于后来,齐连琛是否有去探望二少夫人,又是否将那耳坠还回二少夫人手里,清漪一概不知,也不关心,二少夫人有喜这一谎言,迟早就会被揭穿,她等着他来质问,大不了就说,——“妾身也是听娘的指示而已……”
不过,他并没有来斥责她,而那对耳环,她也没再看见半个影子,直到很久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