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长警察对年轻警察说道：“小徐，给所长打电话，让兄弟快点来支援，外面那帮王八蛋手里有大家伙，我们支撑不了多长时间。”
被称为小徐的年轻警察把枪往嘴里一咬，哆哆嗦嗦的翻找身上的手机，看的谢伟直瞪眼。
“兄弟，我叫李良军，你呢？”年长的警察对门外放了两枪，问谢伟道。
“谢伟。”
“谢伟兄弟，实话实说我枪法不咋地，主要还得靠你。”李良军说道，到了现在他也顾不上面子了，外面的人还不知道有几个，反正两边窗户那，至少四个人，而且用的不只是手枪，还有冲锋枪！
李良军蹬了两脚另外一名学警，骂道：“枪拿过来。”
学警哆嗦着将枪扔到了地上。
李良军咬牙切齿骂了一顿，将手枪捡起，扫了眼地上的空壳喷子和弹夹，对谢伟说道：“警备枪械标准配置一弹夹八发子弹，现在我们只有这三个了，兄弟们赶来少说也得十分钟，过了十分钟就有救了。”
谢伟点头没说话。
开玩笑，三把手枪顶十几分钟，等外面抗冲锋枪的人进来，他们连两秒钟都撑不下去。
现在不是等的时候，得瞅准机会跑！
他们藏身的这间屋子应该是审讯室，正对着走廊，斜对面就是大门。现在的审讯室不像以前，有窗户，从外面能清楚的看到里面的情况，这也算是文明执法的监管吧。
审讯室里，现在就只剩下一把椅子了。想冲出去，不是没可能，但关键是，得有人掩护，不然只要他敢冒头，肯定会被打成筛子。
除了大厅里进来的杀手，大门前还有人影晃动，因为是晚上，具体人数看不多清楚。但一有点异动，谢伟就是一枪，当然换来对方一阵扫射。
这样下去根本不是办法，谢伟脑袋瓜子急转，想方设法，哪怕不讲道义，也得让李将军掩护他们先跑。
李良军倒是镇定，指了指天花板上的照明灯，说道：“不行就打掉灯，这样他们不敢轻易进来。”
谢伟摇头，审讯室里的小瓦吊灯打掉，外面的灯怎么办，公安局可不止一盏灯，他们这里黑乎乎，岂不成了瓮中之鳖，如果有人闯进来，看都看不到。
当下情况紧急，还是得想办法逃出去。
可是，正当他想歪点子的时候，“哐当当。”一个东西飞了进来，不偏不倚飞到审讯室中央。
“不好！是手榴弹！”谢伟大惊，用尽了最快的速度，翻身将少女护在身前，而他另一只手，抓向了审讯室里那张铁椅子。
椅子倒地的瞬间，手榴弹就爆炸了。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将审讯室玻璃窗震成了渣渣。
好在他反应及时，铁椅子挡在他他身边，这才没有被炸死。但即使这样谢伟两只耳朵轰鸣，头脑嗡嗡直响。臀部更是震得生疼，一条小腿有些麻木。
他也管不了那么多，狠狠咬了口舌尖，刺痛让他瞬间清醒很多。
“有没有事？”谢伟第一想到的就是少女的安危。
少女摇头，捂着脑袋趴在地上。
刚才的爆炸，大多冲击力都被谢伟承受了，少女在他身下挡着，倒也没多大伤害。
谢伟见她身上没伤，这才放心，看向其他人。
小孩子已经不哭了，老太太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被手榴弹的冲击力炸得移到墙角，身上全是血。而四名警察，除了李良军，另外三个明显都活不了了。
“你怎么样？”谢伟抬手往外放了两枪，健步冲到李良军身旁，将他从小孩子身上翻过来。
李良军倚在墙上，嘴角带血，苦笑道：“兄弟，看来我们等不到支援了，趁我还有一口气，你们快跑吧，后面有小门，我给你们掩护。”
“不行，我带你走..”谢伟话没说完，却发现双手全都是血，刚才扶李良军的时候在他身上沾到的。
“把孩子带走。”李良军说道。
谢伟双眼猛地一凝，紧咬着牙一句话没说出来。
之前谢伟还小人之心想让几名警察帮忙顶着，自己先逃，到了现在却将这种想法忘得一干二净。
“拿着手机，刚才我让小徐偷偷录下视频，如果你能出去，至少告诉兄弟们，我老李没吓破胆。”
谢伟没说话，抓起手机塞到兜里，对李良军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也许，我们能一起出去。”谢伟做最后的劝说。
李良军却惨然一笑推开他胳膊，捡起徐警官的手枪。
“我是一名警察。”
说完李良军猛地站起，两把手枪，朝外面一顿猛射，只留下一个沾血的伟岸背影。
“走！”
谢伟没再执拗，一手抱起昏迷的小孩子，另一只手拉起少女，从李良军身后窜了出去，一边朝门口开了两枪，一边沿着走廊往后门猛冲。
身后传来枪响声，谢伟头也不回的往里跑。
因为他已经知道了李良军的下场，这种生与死的考验，他不是第一次经历了。没有驻足的必要，否则大家一起死。
直到他们冲到了走廊的拐角，身后才传来李良军倒地的声音。
这一刻，街道上还没关门的洗头房想起《无间道》里那首经典的音乐，“再见，警察”。
..
“我们去哪？”
谢伟拉着少女，从公安局后门跑了出来，将后门从外面反锁。
这是一条小巷，黑咕隆咚的什么都看不清，也没有路灯。
谢伟没在小巷内停留，一股脑的往前跑，看到大路，就往道路两旁的环境草丛里窜。
少女神色慌乱，明显之前的枪战让她受到惊吓，小手紧紧的握着谢伟的手，指甲印都红了，两人也没注意到。
“回家。”谢伟说道，转头看了眼身后，见没人追来，便稍微放慢了脚步。
县城没大城市那么繁华，经过一场枪战，现在已经晚上十点多的样子，街上的行人很少，只有来回经过的出租车还在找生意。
谢伟抬手拦了几辆，可停下来后又开走了。
少女脸色发白，担心的看着谢伟。
“没事，我们身上太乱，人家有防备也正常。”谢伟安慰。
少女却摇头，指了指谢伟的小腿。谢伟这才发现，小腿裤子早就被血水浸透了，爆炸时震碎的碎玻璃划破了牛仔裤，刺进肉中。只不过他之前太紧张竟然没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