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想怎么样?”卢大勇问道,他并不是多害怕,毕竟杀人见血的事,真能干出来的人不多。
更何况他这个不干不净的。卢大勇也不是一步登天,年轻的时候也在街边摆过摊,卖过盗版碟,派出所进去不知道多少次,是从底层一点点摸爬滚打才有今天的场子。
他跟谢伟,没到不死不休的地步。
“你说呢?”谢伟反问道,脸色阴沉。虎目直逼卢大勇双眼。
“我承认放火的是我的人,你人又没死,用不着刀兵相见吧兄弟,大不了我陪你损失,仓库的货物值多少钱我陪多少钱。”
“这就完了?”赵楠不干了,扛着剔骨刀,很装逼的将脚踩在牌桌上,直勾勾的瞪着卢大勇,说道:“伟哥刚找到工作,你他妈就把仓库烧了,总该有个说法吧。”
“成,我赔偿,一万块钱就当误工费。”
赵楠看向谢伟,后者点点头,赵楠说道:“行,现在让你的手下去取钱,别跟我天太晚银行关门了,老子不是没进过城的乡下汉。”
卢大勇何尝受过这种鸟气,从他建立这个厂子开始,就只有他卢大勇对别人耍横的份。但是这一次,他忍了。从黑皮包里掏出银行卡,交给一个手下,让他取六万块钱。仓库的货虽然不少,但也没值钱的东西,谢伟在电脑收货单上看过一眼,差不多这个价。
那个手下出去没多久,很快便回来了,怀里揣着厚厚的一叠钞票。没交给谢伟而是交给了卢大勇,小声嘀咕了一句。
卢大勇接过钱,神色就变了很多。
“六万块钱我赔给你们,这件事情清了吧。”他说着,却没把钱交给谢伟。
谢伟点头。
卢大勇说道:“行,那是不是也该算算我的损失?”
谢伟说:“你说。”
卢大勇道:“我卢大勇好歹在这条街上也有点名声,你们今天晚上拿着刀闯我门面,砍伤我兄弟,几天前还打上了我十几个工人,这笔误工费是不是也该有个说法?”
谢伟问道:“你想要怎么个说法?”
卢大勇勃然变色,嘭的一声手拍在牌桌上,说道:“赔偿我十万块钱损失费,还有手下弟兄的医药费,少他妈一个子儿都不行!”
他话音刚落,门外呼啦啦闯进来一大波人,估摸算一下,少说也有三十几将近四十个。一个个凶神恶煞,手里不是拿着扳手,就是榔头。还有几个手里握着铁片刀,不是小混混们用的砍刀,是汽车皮削出来的,一头打磨的光滑锋利,另一头割出把手的形状,用废纸包起来,外面缠两层胶带。
这东西没砍刀杀伤力大,却有个好处,那就是容易隐藏。往废旧汽车堆里一丢根本找不到,就算被查不来,也可以说是削出来玩的,算不上管制刀具。
三十几个人虎视眈眈,只要卢大勇一声令下,立马将谢伟和赵楠砍翻在地。
这都是卢大勇手下的人,大多是跟着他混饭吃的兄弟,真正的技术工可不多。负责偷车,换汽车零件跟事主上门负责撑场子的不少。
宿舍离这里不远,卢大勇偷偷打电话,就是打给他们的。
谢伟和赵楠互看了一眼,后者握了握手中的剔骨刀,小声嘀咕说:“人有点多啊,要不我负责左边二十五个?”
谢伟白了他一眼,赵楠啥都好,就是脑子缺根弦。砍人是闹着玩的吗,砍人是个技术活!剔骨刀不是枪,扳机一扣,无论打哪,人都得躺地上。这里是国内,也不是中东那个混乱之地,杀几个武装分子不但没事,还能领功。
在国内,别说杀人,就算将人砍成重伤,被逮了也得蹲好几年。
这么多人围殴他们两个,倒也不知道被打死,但全身而退肯定不能了,大不了身上再增加几条伤疤。
赵楠的话显然激起民愤,脾气暴躁点的,握着手里的家伙就想动手。
赵楠嗤笑,根本不怕,上衣都撕了,握着手里的剔骨刀指着他们喝道:“来啊,老子砍不死你。”
这货不去社会上混都屈才!他也是一身的腱子肉,一点不比谢伟差,背后胸前,全都是伤疤,甚至还有三个弹孔,从后背到胸前,异常的醒目。
这是荣耀,是他在战场获得尊敬的证明。
“你们到底什么人?”卢大勇目光闪烁,他不认识谢伟和赵楠,只是听王平说起这两人挺能打,对他是一点都不了解。
谢伟,这名字怎么越想越熟悉。
卢大勇神情一愣,脑子嗡下子就炸了,说道:“操的,你不会就是那个前几天闯进武警反恐训练现场,劫持人质的谢伟吧?”
“他不是你是?”赵楠嗤笑。
彭城地方小,没京上广那么大的面积,人口却也不少,谢伟的名字不是啥独一份,户口档案调一下,能查出一大堆。卢大勇怎么也没想到,前几天在彭城闹得天翻地覆的人物,竟然是他差点烧死的人。
新闻报道明显缺少真实性,这俩怎么看也不像是普通民众,因为受到惊吓才奋起反抗的样子,这俩简直就是两个杀星啊。
别说谢伟了,光他带了的这位兄弟,就一身的伤疤。
众人目瞪口呆,江湖上早有传闻,谢伟单手擒武警大队长,挟持公安局长女儿,爆破炸弹都没炸死他。愣是将冲进来的四个全副武装的特警生生逼退。有点夸张,但没有空穴来风的事。卢大勇曾经向市公安局的一个熟人打听过,事情的真实性跟传闻差不多。
赵楠说:“这还夸张,老子告诉你们,当时那个曹煜属于偷袭,而且手里拿家伙。伟哥是赤手空拳,一脚揣碎铁锅。又踹中曹煜胸口,一脚将他踹到吐血。别看那个曹煜挺牛掰,还是什么市散打代表,根本没伤到伟哥一根汗毛,十招之内,就被伟哥生擒了。我可是一点都没帮忙,全凭他一个人的本事。”
他说的更夸张,添油加醋,但效果很好,几十人跟听评书似的,被他的演讲说的一愣一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