佀炀很损,将谢伟他们关了一晚,也没审讯也没啥的,就那么关着。
彭城十月份的天气,没有骄阳似火,但秋老虎的威力一向不弱。尤其是十月刚出头,天气干燥,正是蚊虫肆虐的时候。
市公安局大院绿荫葱葱,审讯室在靠北墙那,铁窗开的老高还关不上。这一晚上下来,不大的审讯室都快成了蚊子窝。
佀炀就是要教训教训谢伟,出出心中的恶气,事实上,不只是他,几乎整个市公安局里的人对谢伟都憋着一股子火。这小子够嚣张的,让他们丢了大脸不说,竟然还能在外面逍遥法外,刚离开法院就跑出去惹事,简直没把公安局当回事。
这样的人,就该狠狠的教训教训,让他知道知道警察不是好惹的,想整他有的是办法,还没办法去伸冤。
第二天上班,几乎整个局里都知道谢伟又被抓了,在审讯室凉了一夜,不少年轻的警察等着看谢伟的笑话。正如他们所期望的,审讯室的门一打开,便惊起一群蚊虫。
谢伟身上也趴了不少。
可是谢伟完全没有他们想的那样,浑身抓痕,红包满身。他竟然袖管里撸的高高的,趴在审讯室的桌子上呼呼大睡,竟然一点都没感觉到的样子。
看到这么多人进来,谢伟迷迷糊糊的打了个哈哈,将身上的蚊子拍了拍,说:“几只小蚊子而已,老子连蝎子毒蛇都不在乎,害怕几只蚊子吗?”
看似自言自语,却将佀炀说的老脸通红。
“都滚出去,没事做是不是,在这里围着干吗!?”完全是有气没处撒的表现,佀炀一脸窘迫模样。
原本想看热闹的人立刻识趣的散了,临走时有人还小声嘟囔:“真是怪了,这么多蚊子,他就一点不觉得痒?我自己想想都浑身起疙瘩。”
佀炀嘴角抽了抽,恨恨的瞪了眼谢伟,正在这时,林清走了进来。这丫头一大早上就跑来了,看到佀炀也在,顿时尴尬笑笑,赶了赶嗡嗡乱飞的蚊子。嘟囔了一句:“佀叔叔,怎么这么多蚊子啊?”
谢伟哈哈大笑。
林清莫名其妙,瞅了眼跟吃了苍蝇似的佀炀,顿时觉察到什么,会意这是佀炀要整谢伟呢。赶忙转移话题,将佀炀拉了出去。
这妞本来就是想找谢伟的,看到佀炀在没好意思。将佀炀拉到走廊以后,才将一张淡金色的银行卡交给他。
佀炀眉头皱了皱眉,不明白林清这是什么意思。
林清说这张卡是谢伟的,是他就的那个叫杰西卡的少女送给他的,她只是帮忙转交。
佀炀看了这丫头一眼,干了多年刑警最会察言观色。林清虽然说让他帮忙转交,但怎么看这丫头都有点想亲自给谢伟的意思。
“小清,你觉得谢伟这个人怎么样?”
“啊?什么怎么样?”林清明显心不在焉,明明手里的卡说要佀炀帮忙转交的,可却攥在手里。
佀炀笑笑,说:“你们这个年纪,崇拜英雄是不错,但英雄未必适合一起生活。”
林清俏脸臊的通红,说佀叔叔你怎么能拿我开玩笑呢,说完将卡塞到佀炀手里,转身跑了。看着这丫头的背影,佀炀摇摇头。
“哪,你的东西,拿着赶紧滚蛋。”佀炀没好脸色,几乎在撵人。
谢伟将卡收起来,转身就走。
身后佀炀轻蔑的笑笑,感情他也不是真的英雄。
赵楠早就被放出去了,这时候正在家里挨他老子讯呢,接到谢伟的电话,嬉皮笑脸的问了两句,听说佀炀用蚊子整谢伟,不禁哈哈大笑。
“伟哥,你在哪等我一会儿。我送你去火车站,一定要给我好好描述描述佀炀的表情。”
谢伟本想拒绝,忽然想起自己身上分文没有,只能向赵楠开口。淡金色银行卡全球联网,里面两百万美金,谢伟却没想动。
到了火车站,谢伟买完票独自一人等候火车。彭城火车站不小,是华东地区的交通枢纽,十来个候车厅挤满了人。
老百姓三五成群,认识的不认识的聚在一起嘁嘁喳喳的唠家常,斗地主。唾沫星子、瓜子皮,臭脚丫子,汗臭味混合一起,令人呼吸不畅。
谢伟站在走廊外安静的等时间。
他就像人群中的孤狼一样,显得格格不入,从小到大他就是这个性格,在人前可以嘻嘻哈哈,说说笑笑,却将所有的苦闷埋藏在心底。只有在他一个人的时候,孤狼般静静的****伤口。
火车很漫长,一路上无话,到了汉县的出租屋,却发现钥匙根本打不开锁,门锁已经换了。
谢伟找到正在楼下大牌的女房东,房间内烟雾缭绕,几个老娘们和老爷们云里雾里。
“邹姨,我那屋的锁怎么换了?”
女房东看都没看谢伟一眼,嚷嚷着对家赶紧出牌。
谢伟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奈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敢不换吗?”老娘们骂骂咧咧,说:“你跑出去两天没回来,可把我们吓得不轻。人家警察可来了两三趟了啊,说我们不说出你在哪,告我们窝藏罪犯的罪名。你说来就来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走,人家找我们要人我们找谁去。咱们都是平头老板姓,经不起吓唬。”
谢伟自知理亏,陪着笑脸,说:“邹姨,实在不好意思,我遇到点事,不过已经解决了,害你担心,是我不对。你看能不能把要是给我。”
“出牌啊。”老娘们喊一嗓子,不搭理谢伟。
谢伟明白她想要什么,可现在手里根本就没几个钱了,来的时候跟赵楠借了一百,买火车票用了四十多,他来的时候还是从火车站走过来的。
“我这次回来就是想退房的,我拿了东西就走。”谢伟心里憋着火,跟这个老娘们他犯不上动手。
“我们家房子虽然不好,但也是花钱建起来的,你看你弄得里面都是什么味。让我们以后怎么往外租。你走可以,但是多的房钱我可不退啊,对还有押金,你说走就走,也没提前给我说一声,你走以后不知道过多长时间才有人租,损失可得你来负责。”老娘们得寸进尺,房间里几个人瞥了眼谢伟也不说话。
谢伟恨得牙痒痒,却拿这个老娘们无可奈何,正想跟她理论,正在这时候,忽然有人踹了脚大门,是房东的儿子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