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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29:脱身(上)

十五过后,天空下起了大雨,那场雨很大,电闪雷鸣划破了寂静的夜空..忽然,转来一阵敲门声,小钰和老二在家。

“二哥,有人敲门?”小钰说。

“雷声,你听错了吧。”老二说。

敲门声继续,声音更响亮了。

“二哥,真的有人敲门。”

“是呀,还真有人敲门。”老二走去开门,心想:这个时间,谁呢,爸妈他们回来了..打开门一看,三个壮汉站在门口,老二先是一愣,缓缓问道:“你们找谁?”

“这里是姜荣贵的家吗?”领头的壮汉问。

“嗯,是的。”老二说,听见是找自己父亲的,老二忙点点头问:“你们是?”

“我们是姜荣贵的朋友。”领头的壮汉打量着老二,又看看老二身后的小钰,说:“姜荣贵是你父亲吧?”

“是。”

“他在家吗?”壮汉继续问。

“他没在家吗?”老二说。

“没在呀,什么时候走的?”

“走了一个多月了。”老二说。

“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吗?”

“不知道。”

三个壮汉走进来,四处看看,领头的问:“家里就你们两个吗?”

“嗯。”

“奥,是这样的,其实,刚刚是逗你们的,我们跟你父母在一起,我们一起做生意。”领头的壮汉改口说道:“这两天你父母忙,叫我们来接你俩过去。”

“你刚刚不说找我爸爸,怎么又说跟我爸妈在一起呢?”老二警觉的问。

“奥,不是说了,刚刚跟你们开个玩笑。”另一个壮汉补充说:“你爸妈跟我们在一起,现在生意忙走不开,让我们接你俩过去,车子在楼下等着呢。”

“是呀..”

“我们都在一起..”

另外两个壮汉附和道。

“接我们,去哪里?”老二问。

“去大庆,你爸妈在大庆。”

“大庆?”老二琢磨着:爸妈走的时候说过,去大庆..不过,爸妈怎么不自己回来呢?难道真的很忙?老二考虑着。

“是妈妈叫你们来的吗?”小钰问。

“是的,你妈妈交代了,一定要带着他们的宝贝女儿回来,他们想你了。”

小钰甜甜一笑。

“我爸妈他们怎么不回来?”老二不放心的问。

“他们太忙,走不开,要不,能让我们过来吗,再说了,如果不是他们交代,我们怎么知道你们住哪里,怎么能找到?”

“我只是奇怪..”老二放下芥蒂说。

“行了,两位小祖宗,别磨叽了,车子在楼下等着的,快点。”壮汉催促着。

“小钰,收拾东西,去找爸爸妈妈..”老二说。

“不用了,那边都是现成的,你爸妈早就准备好了,赶紧走吧,车子在外面,一会儿雨更大了,下大了不好走,没看见这天吗?”

“二哥,还拿吗?”小钰看着老二说,老二看着壮汉们,商量着说:“我们少拿点,少拿点换洗的衣物。”

“跟你们说,什么都有,什么都不缺,别磨叽了,赶紧走..”

“就拿几件换洗的..”

领头的壮汉使个眼色,另外两个壮汉迅速上前,还没等老二说完话,两个壮汉就把老二架起来:“走了,走了,别磨叽了,等着呢,那边什么都有..”

“哎哎哎,你们干什么呢?”

“走了..”

“我少拿两件..”

“不用了,那边什么都有。”

“二哥,二哥..”小钰喊着。

领头的壮汉一把抱住小钰,笑着说:“走了,走了。”

“我自己走,自己走。”老二晃动着身体。

“到了,到了。”

一辆绿色的吉普车停在路边,老二和小钰被丢上车。

“到大庆,你们就懂了,什么都不缺。”

“大庆在哪里?”小钰天真的问。

“到了就知道了。”

吉普车开起。

“喝汽水,很甜..”壮汉递过来两瓶汽水,给老二和小钰一人一瓶。

车子摇来晃去,老二和小钰在颠簸中睡去..

第三天,赵婷在楼道里徘徊,她已经三天没有看见小钰了,心里总是不安,敲过几回门没有反应,连着两天晚上赵婷都专门跑到楼下看看小钰家亮不亮灯,每次都是带着遗憾回来,屋里没有人。赵婷琢磨着:这丫头,去哪了,怎么突然之间就消失了呢?招呼也不打一声..正在赵婷沉思中,一阵微弱的呼喊叫醒了她:“小姨,小姨..”小钰?是小钰,赵婷忙看去,两个黑乎乎的人影在那里晃动,赵婷一惊:“怎么弄的?”“小姨,小姨..”小钰哽咽着..此时的小钰没个人样,头发凌乱,打着结,一身粉红色的花衣已经褪去它本来的颜色,看上去更像一套黑色衣裤,白色的球鞋包裹一层厚厚的黄泥浆,泥浆一直糊到裤腿看上去像是靴子,黑黝黝的小手像乌鸡爪子一样,蜡黄的小脸蛋一点血色都没有,苍白中泛着灰尘,只有那双纯真无邪的眼睛,透露着内心的苦痛..老二短发成坨,黑色的衣裤和泥土混为一体,只有那忧郁的眼神,述说着不平凡的经历..“你俩怎么弄的,掉泥沟里了..快洗洗..”赵婷拉着小钰:“去我家洗。”

“小姨,你带小钰去洗,我回去洗洗,顺便拿换洗的衣服给小钰。”老二说。

“好。”赵婷牵着小钰回家。

老二走到家门口,此时此刻老二,多希望父母能打开门出来,说一句:‘老二回来了,快进来,吃饭了,就等你了..’这一幕,太奢望了,只有梦中才会有。

“小钰的衣服呢?”赵婷追过来。

“奥!”老二回过神来,拿出钥匙开门。

赵婷跟着老二进屋,老二指着红色的箱子说:“箱子里都是她的。”赵婷打开箱子翻找,嘴里不停嘟囔着:“什么破烂,这么难看?”找了半天,最后拼凑了一套衣服,冲着洗手间喊道:“老二,我走了,你洗好过来吃饭。”

“好。”老二拉着长音。

赵婷回去,水已经烧热,小钰坐在地上,脑袋一晃一晃,看样子,很累、很疲倦。赵婷把热水倒进大盆里,试试水温,感觉可以喊道:“小钰,小钰,过来,洗澡了。”

“小姨..”

“哎呀,怎么弄的,脏死了..”赵婷脱着小钰的衣服,随手把衣服丢进垃圾桶里。

“小姨,还能穿,洗洗就好。”小钰看着垃圾桶中的衣服说。

“不能穿了,洗都洗不出来..”赵婷说。

“能穿。”

“行了,明天小姨给你买套新的,这衣裤洗都洗不出来了,怎么穿?”赵婷把小钰放进大盆里,小钰脏兮兮的坐在水里,远远看去就像一个泥人飘在水中。

“小姨,我自己洗,还能穿。”小钰心疼的说。

“行了,行了,好好洗澡,别动,别动。”赵婷给小钰擦拭着身体,小钰听话的坐在水中,肥皂一遍又一遍的在小钰的身体上划过,从黑色的泥浆一直流下白色泡沫..赵婷足足给小钰洗了五遍,冲下最后一瓢水,赵婷用鼻子闻闻小钰,说:“这回好了,香香的。”

小钰看着自己焕然一新,洁白的身体、干净的头发,她闻了闻自己的身体说:“真香。”

赵婷笑了笑。

“谢谢小姨。”

“傻孩子。”赵婷用毛巾擦去小钰身上的水珠,把她抱在沙发上:“穿衣服了。”

“我自己穿。”小钰说。

“抬腿?”赵婷拿着裤子,小钰配合的把裤子穿好,“坐下。”赵婷拿着鞋,小钰坐下来,伸出两只小脚丫,赵婷帮小钰把鞋穿好,打量着小钰:“这就对了。”

“好看吗?”小钰腼腆的问。

“好看,”赵婷赞美道:“不过,这头发再弄弄才好看。”赵婷拿起木梳,小钰站在赵婷身旁,配合着,赵婷嘴里念道着:“刘海顺顺,中间分开。”赵婷一边给小钰梳头一边说,更像是在教小钰怎样梳头:“头发梳顺,编起来.。。”赵婷把小钰左侧的头发扎好,接着梳右侧的头发:“梳顺,编好,扎紧..”

“小姨,好看吗?”小钰问,小钰看着镜中的自己,两个羊角辫高高耸起,自言自语道:“好看,真好看。”

“在擦点,更好。”赵婷拿出雪花膏,擦在小钰的脸上,轻轻摸均,小钰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道:“好香呀!”

“干干净净、漂漂亮亮、香喷喷的小公,主出炉了!”赵婷说。小钰看着镜中的自己,从丑小鸭变成了白天鹅,不由的自豪起来,对着镜子跳起了舞蹈,这是上学时学的。现在,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学校,回到了一家人在一起的日子。赵婷摸着小钰的脑袋:“走,做饭去。”听到饭,小钰的肚子咕咕的叫起。“饿了吧?”赵婷像猜透小钰心思一样问。小钰点点头。“好,小姨给你做好吃的。”

老二正在换衣服,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老二被这突如其来的敲门声下了一跳,心想:是小钰吗?当当当,敲门声更响更急促了,小钰没有这么大的劲,是小姨吗?不像,小姨每次敲门都会伴随着细腻的嗓音,难道是父母回来了?这时,门外传来男人粗狂的声音:“奇怪了,在楼下明明看见有人影晃动,怎么没有反应,出去了?还是眼花了..”老二一哆嗦,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全身上下的汗毛都立起来:不好,是他们?老二一个动作来到窗边,顺势要跳下去,这时才想起来这里是四楼,要是二楼,老二想都不想就跳下去..怎么办?怎么办?被他们抓住就死定?他永远也忘不了死里逃生的经历,那刻骨铭心的时刻历历在目,老二眼睛直直盯着门,大气不敢出,仿佛自己就是一张相片杵在那里一动不动,更像一具僵尸摆在那里,只有微微的的呼吸说明他还活着!沉默的片刻,老二咬咬牙,悄悄地走进厨房,拿起银闪闪的菜刀,暗骂道:妈的,反正出不去,老子跟你拼了!老二轻轻地走到门口,把菜刀藏到身后,小心翼翼的打开门,直直的盯着门口,不禁松口气:没人.。。手里的菜刀掉在地上:吓死我了。其实,是房东过来看水表。老二拖着沉重的步伐走下楼,敲响赵婷家的门,赵婷正在做饭,听见有人敲门喊道:“小钰,有人敲门,应该是老二,你去开一下。”

小钰没有回答。

“小钰,小钰..”赵婷在厨房里拉着长音,还是没有回答,赵婷停顿着:奇怪了,小钰没在吗?跑出去玩了?出去也不说一声,这孩子..赵婷走出来,小钰正躺在沙发上,呼呼睡着,手里攥着半根麻花..赵婷看着小钰的睡相,不禁一笑,小声说:“这孩子,真有意思。”走去开门,老二惊魂未定的站在门口:“老二,怎么了?”

“奥,小姨,”老二平复一下:“没事。”

“看样子,不像呀,慌张什么?”赵婷追问道。

“有坏人,抓我。”老二悄声道。

“坏人?”赵婷呵呵一笑:“是不是出去惹祸了?”

“没有,真是坏人,刚刚来敲我家门。”老二说。

“坏人大白天来敲你家门,那不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依我看,你一定是出去打架,人家找上门了。”赵婷转身回厨房:“对了,叫醒小钰,吃饭了。”

老二拍拍小钰,轻声道:“小钰,小钰,别睡了,吃饭了。”

赵婷端菜出来。

“小钰..”

“小钰还没醒?”赵婷问了一句。

“没有,睡得很死。”

“小钰,”赵婷放下菜,走近小钰,喊道:“小钰,小钰..”小钰嗯了两声,嘀咕着莫名奇怪的话,继续睡..赵婷警觉的感到不对,用手一摸:“呀!这么烫?小钰发烧了..”老二也摸了一下:“怎么办?”

“老二,你先吃,小钰发烧,我带她去看看。”说着赵婷抱起小钰往外走。

“我来?”老二上前。

“不用,你在家看着,我一会儿就回来。”赵婷说。

“小姨,还是我来吧!”

“我来就行。”赵婷抱着小钰走出去,老二跟着出门,“看家,我一个人能行。”赵婷回身说。

“这..”

“快回去。”

“好,小姨,你慢点。”老二看着赵婷说。

“我知道了。”赵婷抱着小钰跑下楼,幸好,楼下不远处就是诊所,赵婷喊着:“大夫,大夫,快看看我家小钰..”赵婷抱着小钰慌张的冲进来诊所。

“别急,放下,我看看。”医生说。

赵婷把小钰放在病床上,医生用手一摸:“这么烫?”医生开始查体温。

“大夫,怎么样?”赵婷焦急的问。

“重感冒,发高烧,怎么才送来,再晚些,要出大事情的。”医生说。

“大夫,没事吧?”赵婷紧张的问。

“还好,送的及时,先打针,烧退了就好了。”医生忙着打针水,赵婷看着小钰:孩子,你这是怎么弄的,这几天去哪里了?怎么会造成这样?赵婷心里有无数的问题要问。针水打进入小钰的体内,小钰吸收的特别好,高烧很快被控制,慢慢的好转,小钰睁开眼睛。

“小钰,你醒了。”赵婷问。

“小姨,我怎么在这里?”小钰问。小钰发现自己在陌生的环境中,惊奇的问。

“你重感冒,发了烧。”赵婷说。

这时,医生走过来,吃惊的说道:“太神了,这么快就醒了..”

“我发烧了..”小钰疲惫的说。

“嗯,好多了,”医生摸摸小钰的额头:“再打两次就好了。”医生开着药:“饭后半个小时服用,多喝开水..”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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