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聘三日前便接了韩缘命令,令他领着两万骑兵走小路先行,抵达文广后,再觅得隐蔽处埋伏,所幸这文广城四周山林繁多,适宜伏兵之地实在是多不胜数。
韩聘埋伏好后,便等待韩缘大军与敌军交锋,如若韩缘无法脱身或者失败逃离后,他便领着这两万骑兵杀将出来,到时必能反败为胜,韩缘知道中了敌军埋伏后,明知自己设有伏兵,也并没有让这支伏兵出来,为的就是示弱,让敌军在得胜后成为一支骄兵,使敌军放松警惕,那样韩聘的奇袭部队不仅能大败敌军,并能拿下文广城。
韩聘在丛林中间韩缘率领大军撤退之后,城外敌军也已开始收拾行装,准备回城驻扎,韩聘就是在等这一刻,他要在敌人大军进城那一刻发动奇袭,那时恐慌必然要比野外强上百倍千倍,毕竟城门不比平原,如此多的敌军要挤在一个门内逃生,便能使得敌人顿时失去秩序。
韩聘还刻意安排弓骑兵排在前面,到时候一声令下,弓骑先行,一路上无数箭矢飞来,尽管命中率不高,但他只是为了营造恐慌,随后再令刀骑和枪骑兵一哄而上。
“杀!”韩聘见城外的敌军已经入城一半时突然下令。
弓骑兵早已张弓搭箭,随着黑夜的掩饰,万箭齐发,敌军已经开始陷入混乱,尽管城门下被敌军火把照的通明,但是城门只能同时容下十来个人并排进城,如若想躲避弓箭与韩聘大军掩杀便只能加速往前冲,敌军将领早已入城,根本止不住这群混乱的敌军士卒。
几轮弓箭射去之后,刀骑兵和枪骑兵也已经抵达了城楼下,开始追杀这群几乎没有任何战斗能力的逃兵,马到之处便鲜血飞溅,那敌将见状也无可奈何,城门口士卒们已然丧失了战斗意识,只顾逃命,虽说城楼上的敌军不停放箭,可这依然阻挡不了势如破竹的韩家军。那韩家军早就在城门口杀出一条血路,骑兵入城后显得更加英勇,韩聘一骑在前,杀得敌军丢盔弃甲,毫无恋战之心。
此处的敌军总计有六万,却被韩聘率领的这两万骑兵一番奇袭打得措手不及,一场得当的奇袭能得到意想不到的收获。
“将军!快撤吧!敌军正不知有多少不断往城内涌进,如今我军士气低落,切不可恋战,如若再迟疑的话,可我等皆要成为阶下之囚!”那敌将身旁的几个副将都已开始劝说了,这敌将也只能无奈,太过于大意,着急入城,反而被韩家军有机可乘。
“撤!”
此次奇袭成功的主要因素当然还是黑夜。
如若不是黑夜,那城楼之上的敌军放眼望去便能将韩家军人数估摸个大概,并不至于惧怕成这样;如若不是黑夜,韩聘也不可能将这支两万人的骑兵藏匿的如此之好,如若敌军得知韩家军人数,他们必定奋力反击,即使代价再大也不可能败给这支只有两万人的骑兵队。
韩聘率领骑兵杀入城内,如入无人之境,肆意屠杀着敌军,敌军只顾着逃命,不曾反抗,但凡有些反抗之意者,都被杀得血肉模糊,来不及逃亡者,都弃械而降。
那敌将率领败军朝文广城北门杀奔而去,出得城门之时,便见无数箭失飞来,那敌将丝毫不畏惧,令盾兵前来掩护,无论如何,他都要硬闯过去,盾兵架好盾阵后,只见一群斧骑兵杀奔而至,那盾犹如木块,被那长斧尽皆砍裂,原来是韩聘令斧骑兵在此恭候,那那支弓骑兵在东门放完箭,韩聘并没有令他们进城,而是转去了北门。
如此一来,依靠弓骑兵的震慑力和斧骑兵的压迫力,使得敌人寸步难行,连最后的逃亡线路都被韩家军切断了,原本便惶恐不已的敌军,这下已经绝望了。
韩聘在敌军中穿梭自如,更何况他力大无穷,此番奇袭使又是两只大铜锤,一锤下去非死即伤,敌军早就闻风丧胆,见到韩聘不是逃命便是投降。
“将军,我等掩护您杀出一条血路,只要您还活着,定能为我等报仇。”那敌将身旁的副将已然是视死如归了。
“不了,我还是降了吧,我不忍看着弟兄们一个个被杀,即使你等奋力掩护,让我侥幸生还,我一人又岂肯独活,你等都是跟了我多年的好兄弟,我抛不下你等,更何况陛下并非明主,身边馋臣比比皆是,我早晚都会被谗臣害死!”那敌将说得老泪纵横,想必他心中充满了恨,他恨的是自己,使了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却因为一时大意,却不曾提防韩家军第二次奇袭。
这敌将乃是铭之国十大将军之一的寇荡将军文骇凊,为人刚正不阿,不与大臣结私,因此遭到大臣们排挤,谗臣一起进言,使得铭之国皇帝对他有些疏远。
“将军!”
“投降!”文骇清毫不犹豫地一声大吼,敌军士卒见文骇凊宣布投降,即使心有不甘,却还是放下了手中的武器。文骇凊平日里善待士卒,他们早就把自己的性命交给了文骇清。
韩聘也是喜出望外,原本只是奉命奇袭,没想到不仅大获全胜,文广城也成了囊中之物,就连那敌军将领也降了,如此一来,大获全胜。
韩聘随即下令停止进攻,上前去收缴了文骇凊兵符。随后,韩聘清点了两军伤亡人数,方才的奇袭虽然持续时间短暂,却足足歼敌将近两万人,敌军尚有四万两千人健在,而韩家军,只不过折了五六百人。虽然敌军在人数上远胜于韩家军,但是士气低落,个个心中惶恐,无心恋战,因此才溃不成军,而韩家军一个个勇猛无比,以一敌十,除非天神相助,不然必败无疑。
韩缘也得知了韩聘攻下文广城的捷报,便下令大军起行入城,在他的策略中,得到文广城并不足为奇,但是能让文骇凊投降是他不曾可想的,况且还得到了这支四万多人的降军,战斗力瞬时剧增,韩缘进城后才知是韩聘分配得当,暗布疑阵,巧妙运用兵种之间的配合,完美的演绎了一场令人拍案叫绝的奇袭。
“报!”
“何事?”韩缘感觉有些不踏实,刚刚还在为韩聘创下的战绩而兴奋不已,就有士兵急急忙忙前来报告。
“启禀元帅,姜副元帅并没有跟随大军,而是自行北上前往泉净城了!”士兵把话说完,韩缘就拍案而起,心中懊恼不已,厉声骂道:“这姜佑完全不晓兵法,贸然前去,必败无疑!”
“这姜佑一心想要立功,完全不听从三哥调度,泉净城之围岂是他所能解的。”韩聘一脸无奈,叹息道,“只是枉送了那三万将士的性命!”
韩缘早就猜测姜孜父子必有阴谋,可没想到这姜佑竟然如此大胆,竟然无视主帅命令,韩缘只好着探子不停监视。
“文将军,铭之国与我血之国并无恩怨,为何突然大举进攻,而且还单单只进攻怡州,我国与铭之国交界的可不止怡州吧,难道这其中有什么蹊跷?”相比之下,韩缘更加担心的是这个,铭之国的举动着实让人费解,从边界上来看,血之国的肃州、褐州、怡以及垒州都与之交界,为何铭之国只进攻怡州。
“回禀元帅,末将也不知道何故,只是突然接到军令要我率领一支部队进攻怡州的文广城,而我抵达文广候,这文广竟然只是一座空城。”文骇凊也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毕竟他被朝中大臣排挤,怎会得知高层用意。
“空城?”韩庶若有所思地问道,“那你们另外两路大军战况如何?”
“之前我已派了探子前去打探,那汉延也是一座空城,如今已被占领,至于泉净就更令人费解,那泉净城下有二十万大军,可这都好几日了,如若强攻,那泉净城早就拿下来了,据探马回报,说这二十万大军只是将泉净城围了个通透,并未做任何进攻,甚至连攻城器械都未曾用。”文骇凊对这场战争比韩缘等人更加不解,“后来我正打算继续进军,可是又突然传来军令让我驻守文广,说是以防血之国援军到来,所以我就设了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之计提防元帅援军到来。”
“二十万?看来这其中必然有天大的阴谋,我想这根本就不是一场侵略战争,而是一场政治战争,至于这其中的交易究竟是什么,还真不好说!”韩庶摇了摇头之后便长叹了一口气。
“那我们就静观其变吧,传令下去,大军在文广城休养,等候调遣。”韩缘心里也有一些顾忌,不敢贸然前进了,心想这烂摊子肯定不好收拾,还不如在家饮酒作乐。
“三哥!我领兵直接杀过去,将铭之国的二十万大军统统杀光,到那时便知道他们有何阴谋了!”
“八弟啊,父亲命你做着运粮将军也有许久了,为何依旧没把你这急性子给磨好一点,这样贸然进攻,会有怎样的后果你知道吗?”韩庶无奈的看着韩茂,“你还是好好听从三哥军令吧。”
“我……我不过是随口说说罢了。”
“八弟,我这刚好有个军令需得你去做,我要你带五百个迅狼骑士紧跟在姜佑大军的后面,去帮我查探泉净城的虚实,还有那姜佑去泉净究竟是何用意!”韩缘对这姜佑一直心存疑虑,只是现在还不知姜佑领兵前去泉净用意罢了。
“我这就去!”韩茂说罢,转身便走,总算能有个军令让他去执行了。
“三哥,你明知八弟性子急,为何还派他前去?”韩庶根本就不赞成韩缘这样做,以韩茂的性格,能做好查探的任务?
“此次任务便只有八弟能顺利完成。”韩缘也只是微微一笑。
“莫非三哥已有妙计?”
“文将军,想必你投降的消息,不久便要传到铭之国境内,你立刻带着血鹰骑士去铭之国把你的家人接来,以免他们被杀害。”韩缘果然是个细心之人,这文骇凊一直皱着眉头自然是在担忧他的家人,为他的决定而感到愧疚,这边是跟着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那边是跟着自己同甘共苦的家人,因为自己想让这些兄弟们活下来而选择了投降,但是代价却是要牺牲自己的亲人。
“元帅!”文骇凊激动的跪了下来,“我文骇凊这条命就是元帅您的了!”
“文将军,快快请起,这都是我该做的。”韩缘要得就是文骇凊这份忠心,略施小计就能让一名大将誓死效忠那也真是值了。
韩缘这个想法确实很有创意,血鹰骑士至今还没做过运输之事,血鹰如若满载,可坐两三个人,历代将领都只是想加快血鹰速度,不曾想过让血鹰满载,这一百只血鹰去接文骇凊的家人绰绰有余,更重要的是血鹰飞的高,穿梭在云中根本就无人察觉,铭之国并没有空中骑士,就不必担心有人拦截了,因此他们接完人后,便可慢慢飞回来,无需担心有人能在空中阻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