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的夜里。马经夫等人潜伏在苟财家附近,哥儿几个在黑暗中等候尚未归来的苟财。
马经夫默默地思考着这件事可能出现的各种后果,他希望今晚的行动既能惩罚苟财这个恶棍又能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田忠平也在开动脑筋,不过他的想法与马经夫南辕北辙。哼!放着那么多能来钱的事不干却跑到这儿来蹲坑,简直是莫名其妙。姓苟的欺男霸女不欺男霸女与咱们有什么关系,这不是没事找事吗?哼,纯粹是吃饱了撑的。再说了,要是为那个胡杰弄出点儿什么事来实在犯不上。不行,不管小夫高不高兴我还是得再劝劝他,万一小夫能改变主意岂不是更好。
田忠平拿定主意后用胳膊肘捅了马经夫一下,随后小声嘀咕道:“小夫,这会我右眼皮一个劲儿地跳,都说是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弄不好恐怕今晚要出事儿。小夫,不用说你跟胡杰啥事儿都没有,就算是真相好也犯不上为她卖命。按说胡杰的遭遇倒是值得同情,那个叫苟财的王八蛋也确实该收拾,不过,这些事儿和咱们有啥关系?说起来咱们是吃江湖饭的,躲公安都躲不过来哪有自己往枪口上撞的,可别打不住狐狸惹一身sao啊!再说了,袭/警可不是件小事,公安局肯定会全力以赴地追查,要是为这事儿栽进去实在太犯不上了。小夫,我看咱们不如撤吧!”田忠平用恳求的语气说着。
马经夫见田忠平打退堂鼓很生气,可是这个节骨眼又不能发火,因此耐着性子回答道:“忠平,我跟胡杰确实一点事儿都没有而且将来也不会有,关于这点,时间会证明的。忠平,有道是‘盗亦有道’,如果看着恶霸欺负一个弱女子都不管,咱们还闯荡什么江湖?你说得没错,袭/警风险确实不小,但我实在是咽不下心里的这口恶气。我仔细盘算过,只要是不拿那个苟财的枪不会出什么大事儿。忠平,虽然你没明说,但我听得出你话里的意思。我承认这几年咱们做得不轻,可咱们从没干过伤天害理的事儿。至于那些挨过咱们收拾的人是自作自受,谁让这帮家伙在社会上为非作歹,要是老老实实在家呆着咱们能找上他吗?忠平,我并不迷信也不相信什么因果报应,但我觉得一个人做点好事儿自己能从中找到一些平衡。如果真有上帝的话,上帝会把一个人的所作所为先给你记账,到时该罚就罚该赏就赏。就拿我得这场大病来说,为什么别人不得偏偏我得呢?那是因为我做过很多错事儿,所以才会得这场病。咱们还拿我得这场大病来说,为什么别人得这种病只有死路一条而我却能活下来,那是因为我做过一些好事儿才能得以死里逃生。”
说到这儿马经夫语气一变调侃道:“忠平,说起来这几年你也没少干坏事儿,要是再不干点儿好事弥补一下那可真就糟了。啊——我明白了。看来你眼皮跳得还真挺准,这是老天爷在给你示警呢!”
说到这儿马经夫转向柳钢一本正经地说:“柳钢,我知道你也急于干点儿好事弥补一下自己的过错,不过忠平比你更需要这样的机会。既然是哥们儿就别光耍嘴,你把今天这个积德的机会让给忠平吧!柳钢,你把麻袋交给田忠平,忠平比你有劲儿待会儿由他下手。”说完马经夫拍了拍柳钢的肩膀头。
前头分工时田忠平抢先提出由他和王四在路两侧抻绊马索将苟财绊倒,尔后由柳钢乘机冲上去用麻袋把苟财的脑袋套住,身材单薄的柳钢想推辞可是不好意思开口也只好闷闷不乐地接受了任务。
方才柳钢紧张得有些透不过气来,现在听到马经夫让自己把麻袋交给田忠平不由心花怒放。柳钢故意板着面孔气呼呼地把夹在掖下的麻袋往田忠平胳膊上一搭,随即把田忠平手里的绳索夺了过来。为避免别人发现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柳钢自始至终也没敢正眼看任何人。
田忠平对马经夫的这套逻辑并不认可,他本打算再劝几句没成想对方话锋一转把最危险的活儿改派到自己头上,这记闷棍把田忠平打得晕头转向。
唉!我这是多的哪份嘴,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嘛!还没等田忠平回过神来,柳钢已经把麻袋塞在他手里,田忠平被弄了个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扯淡!纯粹扯淡!哼!明明在把我往风口浪尖上推,让他这么一说反倒是成全我了。唉——这小夫也太能狡辩了。行啊,谁让我自作聪明多嘴了,我就自认倒霉吧!想到这儿田忠平耷拉着脑袋没再吭声。
“来、来、来了。”柳钢的话音未落身穿警/服的苟财骑着自行车由南边露头了,准备伏击的人骤然紧张起来。
眨眼间苟财来到马经夫等人埋伏的地点。
柳钢心一慌没等苟财到达预定位置就把已捏出汗水的绳索拉起来,没成想歪打正着横空而起的绳索恰巧把苟财拦了个正着。
马经夫等人在计算时忽略了自行车运行的惯性,如果按照预定时间拉绳自行车前轮势必过了预定位置,那样后果将不堪设想。由于紧张柳钢提前了零点几秒刚好把苟财当胸拦住,一点儿精神准备都没有的苟财连人带车一块摔倒,田忠平等人呼啦一下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