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说我不检点?”明柳丝杏眼圆睁,怒道,“她怎么可以这样说我,不就是马姐夫拿了我一块汗巾儿吗?她又无十足证据证明我跟马姐夫有染!”
“自古蛇钻窟窿蛇知道,自己干的事儿,自个儿心里明白。柳丝你也不要说长道短了。天下从来没有不散的筵席,叫你走你就走吧。再说,苍蝇不钻没缝儿的蛋,你休要怪罪他人冤枉你。”王尼姑无奈道。
明柳丝见势不妙,嘟囔道:“打人休打脸,骂人休揭短,王尼姑你什么也别说了,我听不得你们说的那一套。我在西门家做小,也不是一日两日,眼下他们要绝情寡义赶我走,我不会死皮赖脸不走的。再说,我的心从来也没真切在过这里。”
“心都不在这里,还说人家大娘冤枉你!”王尼姑说,“赶快收拾东西,跟我走吧,到我家再做下一步打算。”
当下,明柳丝拿出箱子,打点行装,四套衣服,几件钗梳簪环,一床被褥。穿过的鞋脚,都填在箱内。把梅香叫来,侍侯她穿衣、洗梳。
打扮毕,姐妹情肠,不由拥抱伤心哭泣,说什么千里长篷,也没个不散的筵席,就此一别,不知何日再见,望彼此保重。两人痛彻心扉地哭诉一番,拜辞西门庄、庄意娘,可西门庄不在家,只得与庄意娘说了,洒泪而别。临出门,梅香送她。明柳丝送了她两根金头簪儿,还许诺以后时常会来看她。
王尼姑雇人把箱笼先抬回去,再与妇人坐轿儿离去,梅香与妇人挥泪告别,直看不轿儿的影儿,才依依不舍地回屋!
明柳丝性格固执,赶她出门,她竟然不说一语,安静地去了!庄意娘还以为她会闹腾一阵,这是她万万没想到的。既然这样也省事!但她心里还没底儿,眼下六姊妹,失踪的失踪,死亡的死亡,就剩下她和宴明儿了,没了往日的热闹,心里空空的,如丧考妣,食不甘味,无心家事,一味念经,乞求上苍护佑,保她一家上下华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