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后台幽暗的灯光下,那张略显稚嫩的脸美好而专注,表情如歌声一样纯洁。沈瀚没有打扰她,在校园里习惯肆意招蜂引蝶的他,此时却静静地靠在另一面墙上,默默地当起了她唯一的观众。
女孩在完成了自己的演唱后似乎是长长地吁了口气,她左顾右盼了一番,在自以为没人发现的情况下偷偷地把话筒塞进了调音室,随后转身离开。
而下场后的言奕内心也是极具震撼的,在知道自己的合作对象后他根本没抱什么期望,在他眼里,那个女生不过是个花瓶而已,于是也只把这次演出当作一项任务来完成。
可出乎意料的是,这位所谓的班花不仅声线出众,自然甜美中不带丝毫的矫揉造作,在合唱的时候竟把自己的心境揣摩地如此到位,每一处和声都贴切地恰到好处,似乎只在不经意间便造就了一场完美无缺的合唱。
可等他下台打算和那位平时他根本没正眼看过几次的女生好好沟通一下时,总是千方百计找借口靠近自己的女生却瞬间跑得不见了踪影。无奈之下,言奕只得默默地回到了观众席上,心不在焉地观看着余下的节目。
“那么快就回来了?”看到沈瀚下场后也很快走到了座位这边,言奕有些奇怪地问道,按照自己以往对他的认知,在演出完大大出了把风头的沈瀚是不会浪费如此良机和他的爱慕者调情一番的。
“我难得向你学习一次不好么?”沈瀚轻哼了一声反问。他们两个从初中开始就成了好兄弟,但两人的秉性却截然相反,沈瀚从初中开始换女朋友就跟换衣服一样勤快,用他自己的话说,委屈什么也不能委屈了自己这张脸,有这么一副好皮囊就得充分利用;而言奕则更稳重,也更清高一些,看人更注重内在,不是谁都有资格靠近他并让他放在心上的。
当然,沈瀚除外,毕竟他们当时怀揣着同一个梦想,也一直为之努力着。而除了看似花花公子的风流个性,沈瀚的才华也确实值得尊重。
“怎么,沈大公子受什么打击了?”也只有在特别熟悉的人面前,言奕的话才会多一些,毒舌的本性也才会暴露。
“那不叫打击,那叫轰动,”沈瀚神秘兮兮地凑近言奕,“你对《Thescientist》那场合唱有何感想?”
“我觉得她就是我心中的那个人选。”尽管在黑暗里,沈瀚依然能感受到言奕眸子里的欣喜和坚定。
“你说的那个她未必是那个她。”沈瀚继续保持神秘,用一种欠扁的态度摇了摇头。
“你在说什么?”言奕有些莫名其妙,也有些不悦,他不喜欢沈瀚在这种时候开没正经的玩笑。
“别急别急,你听我说完。”沈瀚把言奕拉到走廊上,确认周围没人后才压低声音把刚才在幕后看到的场景说出来。
“你是说,真正和我合唱的人,是陈紫洛?”吃惊只是一刹那,言奕很快反应过来,随后扯出一抹嘲讽,“怪不得假冒的人一下台就跑没影了。”
沈瀚明白他在说谁:“估计是怕暴露吧,不过有了合适的人选,我们的计划是不是能开始了?”
言奕点点头:“不过总得先和人家谈谈吧,找个时间约一下陈紫洛?”
“不用,就明天吧,每天中午她都会去琴房练琴的。”沈瀚说得一脸自信,身为把妹专家的他,对全校漂亮女生的行踪都有所了解。
“行啊你,连十五岁的小妹妹都不放过。”言奕丢了个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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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沈瀚和言奕还没走到琴房门口便听到了一阵激烈的鼓声。鼓声如行云流水般,流畅洒脱的节奏听上去格外悦耳舒服,还隐隐地有一种澎湃的刺激。
两人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惊讶。透过门上的透明玻璃望进去,坐在架子鼓前的女子潇洒帅气地挥舞着鼓棒,黑色柔亮的直发在空中肆意摆动,略显青涩的脸在此时显得张扬而明媚。
直到鼓声停止,他们才推门而入。紫洛刚擦完额头上的汗,抬头便看见了全班乃至全校最受欢迎的两个男生站在自己面前。
“你们是来练习的吗,我收拾一下,马上就好。”紫洛有些不好意思,刚刚沉浸在鼓声中没有注意,也不知道他们等了多久。
“不急,”言奕淡淡地微笑着,“刚刚在门外听了你的演奏,很棒。”
紫洛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这个一贯冷冽的男生,虽然因为自己年龄小的缘故,比起对其他的女生,他对自己的态度还算好,但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丝毫不吝啬自己的温暖。
“你喜欢玩架子鼓?”沈瀚饶有兴致地问道,他来之前还坚定不移地认为像她这样的小女生肯定会练习钢琴或者小提琴这样可以彰显气质的乐器,结果还真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谢谢夸奖,”紫洛捋了捋有些凌乱的头发,试图用一句话同时回应两人的话,“架子鼓是我最不擅长的一项了,所以打算多练练。”
“有没有兴趣和我们一起组个乐队?”言奕拿过一旁的电吉他,顺势拨弄了几下试个音。
“额…”紫洛愣了一下,有些反应不过来,“为什么找我?”
“你拥有我一直寻找的声音,而且我们很有默契,”言奕看了她一眼,眼底依然带着笑意,“我知道那天跟我合唱的人是你。”
秘密被揭穿,紫洛也还是很淡定,不论年纪,她的气度和风采似乎从来就没离开过她:“这么说,你们是来找我当主唱咯?”
没有受宠若惊,也没有妄自菲薄,有的只是令人赏心悦目的傲然与娇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