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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家贼难防

“不管你怎么看我,但你要知道,妈妈是爱你的……”裴之韵坐在地上,仰头深深地看着比自己高大许多的儿子。

不知不觉,他已经长这么大了,帅气多金而温谦,像极了曾经的安哲信。能得到他的爱,苏黎真是幸福得让她都嫉妒……

“只是去认个错而已,叶爷爷不会拿你怎样”母亲如同告别的话语让安若谦的心里很不舒服,他阻止自己去想这些,移开目光,“苏黎那边我会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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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账!”伴随着一个苍老而怒极的吼声,一个瓷杯越过茶几,被狠狠地摔在裴之韵面前的地上。

一声清脆的巨响后,杯子瞬间四分五裂,有几片顽强的碎片从光亮的地板上弹起,飞溅到裴之韵裸露的脚踝处,顿时划出了几道红色的痕迹。

裴之韵在来之前就料想到了这样的画面,但叶明诚此时的举动还是把她吓了一跳,她腿一软,跪在地上后就再也没了起身的力气与勇气。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个一向温和待人的老人如此愤怒。

可是,自己到底在期待些什么呢?叶宁然的遭遇已经如此令人悲痛了,她还偷偷把人家的孩子扔到了孤儿院,这样的罪孽是人都不会原谅,叶明诚若还能维持风度那才叫老糊涂了。

叶明诚丢完一只茶杯后气仍然没消,他挥起拐杖,重重地砸在面前的茶几上,又是一声巨响,连家里的佣人们都不得不躲得远远的,能在叶家老宅留到现在的都已经跟随了叶明诚差不多有数十年,但他们从来没见过老爷如此生气的样子。

厚重的古朴木质茶几还算抗打,但那根拐杖上却出现了几道裂缝。叶明诚急促而粗重地喘了几口气,终于有点缓了过来,得以说出第一句连贯的话:“很好,很好!怪不得我当时死活查不到那个人,原来是方向错了,所以就算掘地三尺也还是没有结果。我真是死也想不到那个人竟然会是你!”

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过后,叶明诚吐出四个字:“家贼难防。”

这四个字仿佛一把锤子重重地敲在裴之韵的心上,让她浑身一震。

她一直觉得自己活在叶宁然的阴影下,这个阴影就算在她永远离去之后也不曾消散,相反,它宛若有生命般,越张越大。所以不管她做什么,说什么,都得不到安哲心的心。所以她对叶宁然的怨恨与日俱增,就算扔掉她的孩子也没法消除她心中的芥蒂。

可是她扔掉的岂止是两个孩子,如果命运再会开玩笑一点,她毁掉的是两个人的人生,以及所有和她们有交集的人的人生。

最悲哀的是,因为没有安哲信的爱,她在这个家里从来不觉得有归属感,但现在她才意识到,在今天以前,所有的人都把她当成了家人,直到今天。

“我不会原谅你的。叶家,绝对不会原谅你!”似乎说一遍不过瘾,亦或是怕裴之韵没听清,叶明诚重复了两遍。

半晌,他闭上了眼,挥了挥手,“你走吧!”

“我能做什么?”裴之韵没有动,她还是跪着,低低的声音响起。

叶明诚嘲讽地一笑:“你觉得你能做什么?你什么都做不了,除非你能回到过去,让一切都不发生!”

裴之韵没说话,叶明诚接着说:“我希望你在我们面前消失,和哲信和若谦断绝关系,你能做到吗?你不能,我也没法让你这么做,虽然我很讨厌你,但是你毕竟是若谦的母亲,是哲信的妻子,如果我强制你这么做了,那又拆散了好好的一个家,我可不是你!”

“所以你别问你能做什么了,你什么都做不了,如果你还有一丝良知的话,好好想想怎么用余生来赎罪吧。”

裴之韵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叶家的,她麻木地走在路上,抬头看着灿烂的阳光,一阵恍惚。就在阳光晃了她眼的同一时刻,她做出了一个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