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东北菜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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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梁子玉前来斗菜,包厨神大显神威

正当刘青旂要去寻找那如梦如幻的歌声的时候,店里来了客人,马超迎上前去,那客人十分客气,对马超说到:“小兄弟,麻烦你给我上一碗‘九头十八尾龙须面’”。马超一听就愣了,店里的菜谱他烂熟于心,就是别的菜名他也大多了解,但是这‘九头十八尾龙须面’可是从来没听说过,回头看了眼刘青旂,他也是茫然不知,但还是走过来对客人说,本店菜谱上真没有这个菜,不过可以去问问厨子会不会做这个,请他稍等一下。说完,就让马超到厨房里找包卿。

马超跑到后厨,包卿正在凳子上悠闲地看着各种菜谱,马超拿起菜板上的小半根黄瓜啃起来,对包卿说到:“包大哥,前面有个客人挺怪的,要了一碗奇怪的面。”

包卿眼不离菜谱,但马超的一字一句以及啃黄瓜的声音都进了他的耳朵,他笑着说:“我说马超啊,好歹你也是‘将门之后’,怎么一根黄瓜就能让你变得贪婪了。那人要什么面啊,说来我听听。”马超无奈地说:“客人要的是‘九头十八尾龙须面’,这个你会做?我是没听说过”包卿一听这话,当即一愣,看了看马超,说:“马超,你问问他,无汤不下面,要点什么汤?”马超吞了黄瓜回到前堂,那客人微微一笑,说:“五湖四海九江八河丹凤朝阳汤”。马超更是迷糊了,刘青旂也弄不明白这是整什么幺蛾子,别再是来踢馆的吧。这时包卿从厨房里出来了,别人听不懂这客人说什么,但是包卿却是明白的不能再明白了,和客人打了声招呼,就和在场各位解释了。原来,各行各业都有行规暗语,厨师一行也不例外,刚才这客人说的面是厨师行当里的挑战书,只要报出来‘九头十八尾龙须面’那就是要挑战对方厨艺的意思,至于后面的汤,不同字数代表不同的挑战人的水平,如果单说‘丹凤朝阳汤’,那是说自己没什么太大本事,顶多是初级厨师,在前面加上‘八河’算是中级,再加上‘九江’算是高级,要是把‘五湖四海九江八河’都用上了,那就不是一般人了,在古代只有御厨才敢这样称呼自己,看来这个客人是要和包卿比一比厨艺了。

经过包卿的一番解释,众人方才明白,看来今天是涨见识了。“既然要比赛,不知您是想文斗还是武斗啊?”包卿有礼地问到。那客人也不含糊,随口说到:“文武双全”。就算是不明白的人听到这也看得出来,这个客人口气不小。“那您想斗哪道菜?”包卿继续问。“就来咱们刚才说的这两个吧,到时候就请在场的德高望重的老人家给评判一番,见个高下。”两人达成默契,话不多说,立即请刘青旂在店内摆上厨具,刘青旂也知道各行各业的规矩坏不得,而且他也想看看所谓的这汤和面是什么样子的,于是十分热心地帮着忙活。东北人爱凑热闹,不一会,老赵头听说了这边有热闹可看,拿着旱烟袋就赶了过来,正好他最德高望重,就让他做了评委了。不一会,各项都准备好了,包卿向老赵头说了规则,毕竟老赵头是京剧世家对厨师的行规不熟,文斗是指做菜的每一个步骤都要相当的文化内涵,武斗是指过程中的刀工技巧以及最终味道,老赵头乐呵呵地抽着烟袋点点头,催促他俩赶快开始。

两人互相施礼,之后开始了一场热闹的斗菜。接下来的过程,两人嘴里像吟诗一样,手下的刀像砍人一样,看得众人频频叫好,和面的时候只听他两人一人一句像是对联一样吟到:

“一和两和平沙落雁,三和四和倒海翻江。

五和六和彩云追月,七和八和百鸟朝阳。”

和好面,之后两人开始了擀面和切面的过程,还是一样,嘴里诗人般吟诵,手下杀人般拼功:

“一擀两擀像圆月,三擀四擀赛纸张。

王怀女大刀拿在手,切面就好象关公斩蔡阳。

一刀切,一条金龙盘玉柱。

二刀切,二郎担山赶太阳。

三刀切,金木哪吒三太子。

四刀切,四马投唐小梁王。

五刀切,伍子胥打马沙江过。

六刀切,镇守三关杨六郎。

七刀切,齐国军师燕孙膑。

八刀切,流落北国杨八郎。

九刀切,九里山前出韩信。

十刀切,十面埋伏楚霸王。”

听完两人这通比拼,众人齐声叫好,真是不得了,两人吟诵起来你来我往,中间几乎没有思考的时间,而手下刀工却不停留,真是稍一分神就会血染桌案啊。正当众人还在回味中,这两人已经开始给各自的面烧汤了,就是烧汤,他俩的嘴也不是闲着的:

“南场院抱来了柴王主,锅下面架上那奎木郎。

从缸里舀出来大禹治水,倒在郭(锅)魁(盔)正中央。

孟良的葫芦拿在手,迎风一晃冒火光。

烧一个大将名叫杨滚,下一个军师叫张良。

浪里白条水性好,活捉李逵大飘洋。”

经过两人好一番忙碌,两人终于完成了各自的汤面,众人定睛一看,天啊,真是不一般啊,哪里见过这样的面啊,这两碗面稍有不同但却大同小异,他们这面都像雪花白,白又细,细又长,玉丝银线满碗装。好象群龙盘碗里,又像龙须闹嚷嚷。九个龙头口朝上,十八条龙尾搭碗帮。再看汤:嫩葱花,翡翠绿,香油花,黄洋洋。一个蛋黄卧碗里,黄中红,红中亮,亮冒油,油汪汪,就好象一轮红日出东方。太阳两旁趴彩凤,香菜叶的头,波菜叶的膀,玫瑰花的羽毛尾巴长。桃花瓣的凤冠,杏花瓣的嘴,迎春花瓣凤爪金黄黄。晃一晃抖翅膀,晃两晃把嘴张,那凤凰好象展翅要飞翔。

两人这碗汤面看着不分上下,只等老赵头舌头一伸嘴一张做出个评价,想不到老赵头吃了以后就像《西游记》里的金蝉长老一样,流泪下来,不少人都说:“这老爷子都吃哭了,看来是真好吃啊,以后我们也尝尝。”王二姐当时也在菜馆里,不过等面一端上来,王二姐看了一眼就走了。包卿和那位客人看见老赵头流泪,都纳闷地问他怎么了,老赵头抹了抹眼睛,说了句:“太辣了!怪不得王二姐刚才走了,就这辣味,别说她了,谁也受不了啊。”

最后老赵头给了结果,无论文斗武斗双方都是不相上下,正是棋逢对手匠遇作家,看到了这样的结果,包卿和客人也都表示欣慰,包卿又客气地对那位客人说:“这位老兄,手艺不凡,佩服佩服。”那人也十分有礼地回话:“我从长春出来遍访东北三省,和无数同行切磋,能把真正的这碗汤面做出来的,只你一个,今个是遇上知己了,痛快!”

两人一言一句聊的很痛快,但是菜馆里的客人不干了,纷纷要求要吃刚才老赵头的那碗面,两人相视一笑,一起走进厨房,为大家做上了味道绝伦的汤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