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不打算养育他,那么就把他交给我。现在是什么意思,你不见他,又不让我和他多接触。他才三岁,你想这样替他决定一生吗?”修舒默再次严词指责陈盈嘉,已经是一个月之后的事了。
作为一个公众人物,陈盈嘉的行程并非什么秘密,修舒默不需要费太多精力就
拿到她的行程表。但剧组是全封闭拍摄,她又诚心躲着他,一直不肯接电话,所以封闭拍摄一结束,他就赶了过来。
对于他的指责,陈盈嘉无动于衷,“我已经在联系自闭症方面的专家,不劳你费心了。”
“你在担心什么?我可以跟你承诺不会抢走孩子,但治疗,事不宜迟。”
她的担忧全被他猜中,但她还是迟疑,“王阿姨说宝宝最近表现好多了…”
“我不想再跟你浪费口舌,如果你再一意孤行,我们就法庭见!”他的耐心已经到了临界点。
“你想毁了我?”
“全看你如何选择。其中的利害关系还需要我帮你分析吗?”他真是气急了。
就这样在他的步步紧逼和威胁下,孩子被他接回了自己住处,也就是N大的家属楼,是学校分配的小小的两室一厅,他提前精心布置了一番。
去接孩子的时候,她没在家,王阿姨说她走之前特意嘱咐过,但她要赶飞机去外地拍摄剩余的戏份,所以不等他来了。
修舒默知道,她是真的生气了,却又无可奈何。他也知道,她对他再没有了往日的热情和期待,怪只怪以前他们还没有足够的时间了解彼此的脾气性格,如果再久一点相处,她或许可以洞悉他这样做的真实目的。
修舒默突然有了一个儿子这件事在朋友间被传为奇谈。人人道他这几年清心寡欲,是不是研究心理学走火入魔,看破红尘了,却竟然不是。也不知是谁走露了风声,传到了家长们的耳中,很快修尚英的电话就追过来了。
他只好主动请母亲吃饭,嬉皮笑脸的说话,“你不是早就希望我成家?瞧瞧,现在孙子都是现成的了。”
“少给我打太极。”修尚英从教几十年,治学严谨,对待自己的儿子也是一副严肃面孔,“我不会接受这种来路不明的孩子。”
“如果您见过宝宝就不会这么说了,他特别可爱懂事。”修舒默掏出手机,想展示下给孩子拍的照片。
修尚英手一推,拒绝掉了,“我还是那句话。”
“妈…”修舒默有些无奈,“您就不能不要刨根问底吗?”
“我这一生都过得一板一眼,恐怕不能如你所愿。”
“从小到大,我都按照您的心愿设计我要走的路,偶尔一次脱轨也不可以吗?”
“你认为全是我的安排?这是你的不满和控诉?”
修舒默急忙举手投降,“当然全是我自己选择的结果。”
父母是做知青时候认识的,后来为了回城分道扬镳。那时候他才八个月大,母亲一人养育他,再未结婚,面对流言蜚语和随之而来的事业停摆,从那个年代走到今天,其中种种坎坷他始终铭记。如今,虽然母亲在艺术界声高望重,但他很能体味她心里的苦。也正是因为这样,他对陈盈嘉,除了艳遇的难忘,还有莫名的疼惜。
“四年前,我去新西兰参加迈克婚礼的时候遇见了她。我们一起游玩,是一段很愉快的旅程。但后来她悄悄走掉了。这几年我一直有在找她。”
“你确定孩子是我们修家的?”
“那时候她还是个小女孩。”修舒默想起往日时光,脸色柔和下来,“何况孩子的年龄、长相都对的上。”
修尚英却还是蹙眉,“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这几年你再没见过她?那么现在突然出现,还带着孩子,你确定她没有别的目的?”
“您大概狗血剧本看多了吧。”修舒默莞尔,“她防我跟防贼一样。再则,如果她真的居心叵测,那么何必要等上三四年才出现。”
“反正你最好擦亮眼睛。”
修舒默起身走到母亲的椅子背后,帮忙亲捶背,“怎么说您也是当奶奶的人了,说话多少留点余地,大家都好接着唱下面的戏。”
“这是原则问题。”修尚英嫌弃的拍掉儿子的手,“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如果你们真心相爱,那带她来见我。”
“孩子妈妈的身份现在还不方便告诉您。”修舒默坦言,“我试图重建关系,但她不愿意。现在只能靠孩子。”
“她是做什么的?”
“一个…”修舒默顿了下,最终还是选择坦白,毕竟纸包不住火,但措辞还是要严谨些,“女演员。”在修尚英看来,演员要比明星好的多,他只能顺着说。
修尚英没说话,餐桌上一下子安静下来。修舒默也知道母亲虽然身在圈内,但十分忌讳他招惹娱乐圈的人。
空气似乎也变得冷凝,他只能小心翼翼的观察,并快速在心里编排应对母亲各种问责时该如何回答。
“如果你对刘菡那孩子没有心思,就不要耽误人家。”
母亲的话叫他十分意外,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刘菡的名字入了她的耳,且似乎作为母亲,她没有站到儿子一边。
“我会找机会把误会解开的。”他只能讪讪的这样回。
修尚英站起来,拎着包走了。留下一脸郁闷的修舒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