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春过后复工,副导演给每一位同事都包了红包,发到陈盈嘉这里的时候顿了一下,她笑脸相迎,“请李导放心,接下来我会全力以赴的。”
预告说近期有雪,所以剧中的一场嫡福晋和得宠妾侍的雪中对手戏挪到了三天后拍摄,采用自然布景。
黄昏时候天色还只是阴沉沉的,完全没有下雪的意思,白天的戏份拍摄完毕,一众同事张罗着去影视城附近吃火锅,她虽然因为拍戏穿的少有点不舒服,但还是尽量表现的合群,带着小维一起出去。结果饭吃了一半,飘飘洒洒的下起雪花来。
副导演又招呼大家抓紧时间赶回去,开拍雪中对峙戏。
这一场是全剧的核心,嫡福晋被陷害,王爷责罚她跪在院中,恃宠而骄的妾侍仍不依不饶,当着丈夫的面数落她苛责下人,忤逆公婆,编排她与某敌对派系贝勒眉来眼去的事,说道激动处,要出手打嫡福晋。
妾侍的扮演者据说是宸奇新签的艺人,还在艺大读书,尚未毕业,但因为拍过李副导的一部电影走红,所以有合适的机会就会参与演出。
之前有很多群戏,陈盈嘉与这个师妹也有多不少接触,深知她和自己一样是一心想做踏踏实实的演员的,作为新人演技也尚可,可是今天这位小师妹表现平平,台词磕磕绊绊、打嫡福晋的戏份不是力度不够太虚张声势,就是用力过猛,导致后面无法正常走位。这场戏直拍到下深夜才结束。
她是南方人,鲜少见到下雪。所以极为喜欢,只想着尽快结束拍摄,好出去玩。
NG次数太多,导演喊了停,叫大家休息十分钟,走回自己的休息区,小维示意修舒默来探班。他坐在小椅子上,缩在角落里,裹着一件大衣,围巾严严实实的罩着半张脸,但从眼神里她看到了他的笑意和鼓励。见他不停快速的搓着手,她把自己的暖手宝递给他,又走出去绕了一圈,把戏里的道具小炉子放到他脚边。
修舒默仰头看她,声音嘶哑,说话带着浓重的鼻音,“其实你是关心我的吧?”
“不想出人命罢了。”她一走过来就发现他发感冒正发烧,还尽力压抑着咳嗽,鼻尖也冻得红红的,这么低的气温,还呆在这里看她被虐的戏,也不知道是什么变态心理。
下了夜戏,她走回来,小维说他已经离开。
陈盈嘉只风轻云淡的回了一个字,哦。
出了片场,长路铺在眼前,白雪铺在路上,她叫小维先回酒店,不用管她,裹紧羽绒服,在雪地里慢慢走起来。
起初是雀跃的,如果不是街道太过安静大喊大叫很奇怪的话,她估计会欢快的哼着歌,偶尔大叫两声,好纾解下最近紧绷的情绪,这是难得的只属于她一个人的轻松时光。
但渐渐走到茫然,四处都是陌生的建筑,再远处变是深邃的黑暗,她视力并不好。于是收住脚步,站在路边准备打车打算回酒店去。
影视城一带较为偏僻,她躲着教,哈着气,只起到聪明勤奋的出租车司机不要错过她这单生意。忽然,听到身后嘎吱嘎子的声响,有人在走向她,她警惕的瞟了一眼,才发现是去而复返的修舒默。
“冷吗?”隔着七八米的距离,他扬声问她,听起来似乎比刚才见得时候好一点。
“还好。”她继续给冰冷的手指哈气。
他沉默着走到离她不足一米的地方,才又问,“喜欢下雪?”
“好奇而已。”对于他的去而复返,她也感到好奇。
“穿上吧,太冷了。”他蹲下身,手里拎着一个方方正正的盒子,打开是一双雪地靴。
她低头看看自己快要没入积雪中的单鞋,也没挣扎,欣然接受,把雪地靴放在地上,去换。第一只很顺利,第二只脚重心不稳,差点摔倒,他在对面,拽了她一下,才保持住平衡。
两人相视而笑,她说:“谢谢。暖和多了。”
他也笑起来,把自己的围巾解下来要给她。
陈盈嘉急忙摇头,“不用了。你在生病。”
“总不能两个人都感冒了。那谁来照顾宝宝呢。”他坚持,把围巾套到了她脖子上,还打了一个漂亮的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