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夜里九点多的时候大家才算意兴阑珊,逐渐有些乏了,就散了。末了真像天啸梅兰说的那样,他做的东道主没让在场的人掏一分钱。在一番交谈过后,大家对彼此的印象有所加深。语言交流的好处就是,你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获取一个人足够多的信息。语言就像是搭在一条河上的一座桥,你可以走到对岸去了解另一个世界。如果不搭这座桥,那么岸那边的人不能走到这边来,你也走不到岸的那边去,彼此孤单。
纵是已然夜里九点多了,但是路上来往的车辆依然很多。路灯已经把夜烘的有些泛白,再加上车灯,路旁未打烊商铺的灯,把整个夜照的失去了本来的面目。仿佛是在一个人的脸上画上了花脸,让你无法辨识他真正的面目,连表情都隐藏在脂粉后面。月亮则显得有些多余,只有那些无家可归的人才会偶尔抬头望一望。不过也不肯多看一眼,因为车水马龙的世界,各处都拥有着能把世界照亮的霓虹。谁还去理会那多余的月亮,只有诗人才会愚蠢的把它奉为诗里的夜明珠,永远不肯抛弃,不是月亮啊,就是嫦娥呀。哪来那么多的月亮,嫦娥,分给他们。
天啸梅兰一行人在街上晃晃悠悠的走着,显然今天所有的人在他们的眼里都朦胧了。或许会错吧车灯当成会移动的流星,把路灯当做是天上的星星,没准还要学一学张衡孩子的模样,去幼稚的数一数那酷似星星的路灯。可惜张衡能成为天文学家,但是他们却未必会有一个人能造的出来浑天仪。顶多是幻象一下自己将来有一天,戴上博士帽的样子,然后造出来一个路灯。一行人在这夜不夜,昼不昼、半黑不白的夜里踉跄的走向前方的布来阁大学。
他们各自揣着自己的心事,计划着明天该怎么过。是像不倒翁一样的坚持住自己不倒的姿态呢,还是要做一块面泥,任旁人捏来揉去的呢?这些都是他们这批20世纪后的大学生不能避免必须面对的疑问,不倒翁也会有摇摆的时刻,面泥虽然捏不烂揉不碎,但是终归是不成形状。信念对于这些人来说,只做茶余饭后的牙膏,清理口气而已,免得以后和人谈起话来被人说成口臭。他们必须每天刷牙,每天保持口气清新,但是每当到了夜里,在独处一室的时候不免又犯起了懒。他们想既然口气是供给别人新鲜的,自己一个人自然不必去面对。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信念和意志,它们只不过是用来考级的分数,用来扯谎来说服别人最为有力的武器罢了。
古少杰别过他们几个人睡在自己宿舍的床上,脑袋昏昏沉沉的。像是被充足了气的气球,胀的几乎要炸成碎片一样。脑海里一幕一幕拂过的全是曲靖和李蓓的身影,她们俩实在是太像了,这当然不是说长相,而是性格上很相似。一会呈现出来的是曲靖的面貌,一会又是李蓓的面貌,到最后也不知道究竟是曲靖还是李蓓,或许是另外一个人也未可知。男人的脑子里有两件事是必须要想的,就连做梦都想。一件是怎么做男人,一件是怎么做女人的男人。古少杰在昏昏沉沉中去梦男人必做的两件事,忘记了世界,也忘记了自己,唯剩下呼吸是真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