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神没有说杀多少人才算过关，柳墨自然也不会问，所以只要面前出现人柳墨便会一直杀下去，之前杀死了十五个，现在加上他们两个便是十七个。
“呦，客官您请进，这官道上来往想必一定很累吧？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想休息都没有地方，不过还好，有小老儿的茶摊在，客官你喝喝茶解解乏还是不成问题的。”
柳墨眉头紧锁，一道听上去十分热情的声音响了起来，然后便看到那个茶摊的老板满脸笑容的站在柳墨面前，搓着手十分憨厚的样子。
柳墨没有答话，而是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片刻后才开口道：“对不起！”
柳墨说完这三个字之后，手中长剑连刺两下，茶摊老板和老板娘二人的身体便倒在了地上，只是那双睁开的眼睛中还残存着疑惑，不解，和恐惧。
这一切发生的很快，但是柳墨的心还是沉了下去。
杀完他们两个，柳墨的脸色仿佛更加苍白了一分，没等他做什么反应，面前的景象又是一变，那之前伫立在官道一侧的茶摊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根巨大的老柳树。
柳树枝条茂盛，垂落地面，周围尽是草地，在后面还隐隐能看见一片村庄，里面升起袅袅炊烟，在老柳树下坐着一个老太太，头发花白，满脸皱纹，手中拿着一个东西，在那里不停地摆弄。
柳墨凑近看了看，那是一双鞋子，这老人正在往鞋上绣花，让鞋子看上去更加漂亮。
“小伙子，你从外面来不知道听没听说过怀玉关的战事如何啊？”
看到柳墨凑近，老太太放下手中的鞋子，然后一脸微笑的问道。
“怀玉关是大唐第一关，那里聚集了无数能人异士，区区妖族，还攻不进来。”
“那便好。”
老太太听到柳墨的话之后，很是高兴地点点头，然后继续道：“我儿子在怀玉关打仗，估计明年也就退伍回来了，我给他绣了一双鞋，你说他能喜欢吗？”
老奶奶将那鞋子拿了起来，放在了柳墨的面前，满脸期待的看着他。
“他一定会喜欢的。”
柳墨将鞋子接过，然后放在自己的胸口，叹息一声，眼眸低垂，一把长剑自老人的心口直插而过，老太太的神情因为痛苦而扭曲着，伸出一只干瘪的手掌颤抖着指着柳墨，然后便倒在了地上。
清风拂过，老太太用来绣鞋子的针线似乎被吹动了几分，杨柳垂的更加弯了。
“我通过了吗？”
等了半晌，眼前的场景没有任何变化，柳墨对着空气问了一句，声音不知为何开始变得沙哑起来。
“那么多人还活着，你说你通过了吗？”
白神的身影出现在柳墨的身边，然后伸出一只手指向了那老柳树身后的村落，道。
柳墨握剑的手掌用力的捏了捏，胳膊因为用力过度而开始抖动，但是他的声音依旧平缓，一边朝着村庄里面走去一边说道：“白神，我很不理解你这样考验有什么作用。”
“大唐做大的敌人是谁？”
白神没有回答，反而是问了这样一句话。
“自然是北灵百族。”
“那么难道我们大唐要永远只是守在怀玉关吗？永远只能束手待毙等待他们的攻伐？”
“总有那么一天我们会打到他们的地盘上，若是遇到了无辜的妖族你杀还是不杀？你若不杀，那么日后他们中间就可能出现一个王者，带领妖族再次杀向怀玉关，杀向大唐，再比如，你和铁是非之间的矛盾，日后必定刀兵相见，那个时候他大哥铁春秋你杀是不杀？他们烈火府上下的人你杀是不杀？”
白神接二连三的杀与不杀让柳墨沉默了下来。
“可是妖族之中也有好人。”
“我没有叫你滥杀无辜，我只是在让你的心肠更加坚硬。”
柳墨朝前走着，站在了村口第一座房子前面，伸手指着这座村庄：“他们都是无辜的。”
白神不为所动，淡淡道：“他们都是我幻化出来的，杀了他们会克服心中的慈祥，会磨砺自己的心性，对你很有帮助。”
柳墨叹了一口气，轻声喃喃道：“其实，我并不想要这种帮助。”
说着柳墨便冲进了每一间屋子之中，前前后后杀了一遍，到处都是哭喊声和挣扎声，柳墨的衣衫已经被鲜血浸染，手中的长剑散发着妖异的气息，前一刻还满是生气与祥和的村庄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便已经死气沉沉。
柳墨将长剑扔在地上个，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良久，柳墨睁开了双眼，面前的景象早已变化。
“这是五层塔？”
柳墨四处张望了一下，问道。
“的确，你闯过了四层塔能够上五层塔。”
白神的身影出现，依旧是那样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但是柳墨却已经不再认为他是一个老好人了，这是一个天使面孔恶魔手段的狠人。
“时间过了多久，一个时辰，你闯过四层塔只用了一个时辰。”
杀了那么多人，柳墨第一时间并不能真正从里面走出来，所以他打算闲聊几句，缓和一下自己的心情。
不过当得知这个时间之后柳墨还是感到震撼，登九层塔时间最快记录最好的就是他师父柳然，九层塔只用了三个时辰的时间，而子非则用了五个时辰。
现在九层塔几乎过半，柳墨才不过只用了一个时辰罢了，这样的成绩即便是骄傲自恋甚至称得上是自负的柳墨都是未曾想到的。
“我师父他当年也有过这样的炼心吗？”
白神点点头，柳墨已经承认了和柳然的关系，出的他口，入得他耳，不会再有第二个人知道。
“他当年杀了五千人。”
柳墨听到嚯的一声站了起来，脸上满是不可置信，五千人，即便是柳然不会心慈手软，但是如果真的杀了五千人怎么会三个时辰之内通过九层塔呢？
“当年他和你一样，用一把剑杀了几十人，后来他嫌太慢，在我给他设定的场景之中一条大河里面下了毒，那是一种烈毒，大河决堤，毒水顺流而下，半个时辰不到，五千人尽数身死。”
“你也不要感到诧异，他那样的做法虽然杀得人多，但是并没有你这样一剑一剑杀死感受得深刻，你这是货真价实的炼心，那个家伙只能算作投机取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