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苗寨姑娘,上完小学六年级就退学了。
爹娘死的早,我一直跟奶奶相依为命。
十一岁那年,我独自上山摘野生猕猴桃。据说城里人都喜欢纯天然、无污染的水果。
我摘了满满一箩筐,下山的时候正逢下大雨。
我见山坡上有个山洞,想都没想便钻了进去。
乌漆麻黑的山洞,伸手不见五指。洞外传来的雨水滴答声,到了洞里就像妖魔鬼怪的低吼声。
我抱着箩筐在黑暗中瑟瑟发抖,突然,一阵吱吱声从我身后传来。
紧跟着一双猩红的眸子飞快窜到我的身前。
我闻到了一股恶臭,说不上来,就像奶奶的裹脚布。
那猩红眸子离我越来越近,我很害怕,起身就要跑,谁知,双脚竟不小心踩到了一个坑洞里。
我的脚崴了,我疼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而猩红眸子,却奋力一跃跳到了我的脸上,酥酥痒痒的,感觉像是千百只触角在我脸上爬动。
它爬向了我的裙子,趁我不备钻了进去。
起先冰冰凉凉的没什么感觉,到后来那东西在我裙子里乱跳,它还专门咯吱我,笑得我上气不接下气。过了一会儿,我的双腿间猛然一疼。
我疼的昏厥过去,再次醒来,四周依旧是黑暗。
好在雨停了,我一瘸一拐的站起身,掉在山洞里的箩筐我不要了。
我要回家洗个澡,只要想到那不明物钻进我的裙子,我就忍不住打哆嗦。
千辛万苦回到家,奶奶正在炕头前,急得走来走去。
她问我去哪了?我刚要张口便打了一个饱嗝。
奶奶这才注意到落魄的我,她瞪大了眼睛,问我裙子上怎么有血?
我说我也不知道,随后在奶奶的再三逼问下,我说出了在山洞发生的事情。
奶奶二话不说,就拉着我去到了寨子里的米黄婆家。
米黄婆是我们寨子,小娃娃见了都要哭上好几天的蛊婆子。
听说她养虫子、吃虫子、用虫子治病、还用虫子害人。
第一次见米黄婆,她不问我所求何事?便冲着奶奶伸出五根手指。
奶奶心领神会的掏出不知道攒了多久的500块钱,双手郑重的交给米黄婆。米黄婆收到钱后,示意我躺到炕上。
她拿剪刀剪开了我的裙子,奶奶跟米黄婆第一时间捂上鼻子,一股腥臭的气息,我闻了也受不了。
不等我捂鼻子,米黄婆说这难闻的气味就是从我身上散发出来的。
奶奶见我大腿根儿都红了,扬起手就给了我一巴掌。
奶奶说我咋就这么不懂事呢!十一岁的年纪,还没到谈婚论嫁的时候,就让人破了身子,以后还怎么嫁出去?
我被奶奶打懵了,一旁的米黄婆,找了一个木勺子。
用白酒冲洗后,在我的身体里挖出了满满一勺亮晶晶的透明小圆球出来。米黄婆手一颤,勺子悄然滑落。
奶奶活了大半辈子,也知道那透明小圆球是啥?
她哭天喊地的说,虫卵怎么会跑进她乖孙女的身体里?
我一听身体里有虫卵,马上也不淡定了。
我带着哭腔,求米黄婆一定要救救我?
米黄婆故弄玄虚的伸直了双手,掌心向上,在距离我身体只有一寸的地方隔空晃动,口中啊啊啊的乱叫。
不知情的,还以为这米黄婆死了全家,在这儿哭得稀里哗啦呢!
我在心里嘀咕,奶奶到底找的这个米黄婆靠不靠谱,可别是个骗子,耽搁了我的救治不说,最冤枉的要属奶奶的500块钱了。
米黄婆念叨了许久,叫声戛然而止。
在我跟奶奶好奇的注视下,米黄婆动了动干瘪的嘴唇说:“你个小丫头让人下了一种很厉害的蛊,以我的能力还无法解除。”被人下蛊?奶奶一脸愕然,她左右寻思,最后强行拉着我离开了米黄婆家。
我不明白,奶奶怎么不等米黄婆把话说完,这事关我的性命,奶奶这是放弃救治我的节奏吗?
踏进家门,奶奶神秘兮兮的关上大门,然后把我带到了卧室里。
奶奶不说话,而是坐在炕上暗自神伤。
奶奶一哭,我也跟着哭了起来。等我们都哭累了,嗓子也哭哑了,奶奶捏了一把鼻涕哽咽道:“蓝心呐!你可知下蛊之人就是米黄婆?”
什么?是米黄婆给我下的蛊。我跟她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她为什么要害我?
我推搡着奶奶,让她无论如何都要告诉我真相?
奶奶摇了摇头,老泪纵横道:“我们苗寨有个铭文不成文的规矩,一旦寨子里的蛊婆子知道自己大限将近,都会选一名少女继承她的衣钵。刚才米黄婆那话还不够明显吗?我们苗寨上上下下就她一个蛊婆子,你又让人下了蛊,不是她搞的鬼,还能是谁?”
照这么说,我得给米黄婆当徒弟,若是我不从便会死。
可是我真的很讨厌虫子,每次上山,我都会在衣服上涂一些雄黄粉,以此来达到驱虫的目的。
而且,我也不想一辈子待在苗寨里,我要走出去,我要看看外面的花花世界,这些才是我想要的。
事与愿违,为了活下去,我只能认命。
第二天,奶奶拎了十斤白糖跟十斤土鸡蛋,带着我去登门拜访米黄婆。
我换了身新衣服,去了米黄婆家,我一直躲在奶奶的身后。
我害怕看到米黄婆的那张脸,又老又丑又黄,她还真对得起她的名字。
米黄婆见我们来了,也不下炕奉茶,行待客之道。她盘腿坐在炕上,嘴里叼着一根大烟袋,吧唧吧唧的吞云吐雾。
我让烟草呛得直咳嗽,奶奶拉着我一起跪到了米黄婆的面前。
奶奶不想绕弯子,索性对着米黄婆开门见山道:“老姐姐,咱们相识也有六十年了,今天我把自己的宝贝孙女交给你,请你务必待我照看好她。”
“嗯,知道了,啰哩巴嗦的,你就放心的去吧!”
米黄婆面无表情的磕了磕烟嘴,奶奶突然撒开我的手,起身一头撞在米黄婆家的土炕上。鲜血当场溅了我一脸,我完全一副傻了的状态。
直到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漫过眼眶,我哇的一声,扑倒在奶奶的身体上,抱着奶奶嚎啕大哭。
奶奶死了,毫无征兆的离开了我。
我把奶奶的死归罪于米黄婆,就在我伤心欲绝,准备轻生时,米黄婆一烟袋扫过来,烟袋头打在了我的脑袋上。
我疼得眼泪哗哗,额头霎时间肿起了一个大包。
我失控的站起身,跳到炕上狠狠掐住了米黄婆的脖子。
我要掐死她,我要掐死这个老妖婆,是她害死了我的奶奶。
米黄婆也不反抗,任由我掐着,她的脖子越掐越软,到最后让我攥在了手心里。
这…这怎么可能,我明明掐的是一个人,怎么转眼间变成了一张人皮。
我仔细端详手心里的人皮,它除了跟米黄婆的外貌相像、身高相像外,皮层上还分布着像鱼鳞一样的壳。
“小丫头,不得不说,你很有胆识。敢动我米黄婆的人,迄今为止,你是第一个。”
直到身后传来米黄婆那魔鬼般的低沉嗓音,我一阵后怕的跳下炕,跪在米黄婆面前磕头求饶。
是我低估了米黄婆,她很强,一时半会儿不是我能应付的。
前一秒,我还在计划怎么杀死米黄婆,下一秒,米黄婆放下身段,拉着我站了起来。
米黄婆察觉到我的眼睛里充斥着仇恨,苍老的手猛地一拍桌子,我吓得浑身一颤,勾着头小声哭泣。
“小丫头,我知道你心里有气,实话告诉你,但凡学蛊术的人,想要百毒不侵,引虫入体这是其一,其二,必须要牺牲你最亲密的一个人,来进行血祭。这个人有可能是你唯一的亲人、丈夫或者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