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见我同意,高兴的摇晃手里的阴锣,阴锣一响,那个硬冷的尸体就像听懂了一样,一跳一跳的进了房间,轻轻的靠在墙壁上。
小姑娘松了口气,掏出黄符贴在尸体上,并掏出一张纸写上:“小哥,要夜了。”
“是啊,该歇息了。”我有些诧异的点了点头。
这死尸栈的暗语就是“要夜了,该歇息了。”这两句话,要夜了的意思是还有房间没有,该歇息就是还有房间,如果没有了就是还早呢。
“小姑娘,一个人赶尸啊?”我轻轻的问出口。
小姑娘点了点头,又哗哗在纸上写上:“小哥,我叫安平儿,麻烦小哥你了,要你多多关照了。”
小姑娘见我点头,便掏出房钱给我,我拿出房牌号给她,提醒她房间在二楼四号房,可不要走错了。
小姑娘点了点头,便上去了。
这小姑娘应该是个新手,从她摇铃动作的僵硬,和生疏的贴符就可以看出来,但奇怪的是,看她的样子像是个哑巴,还没有人带就自己出来赶尸了。
我总感觉哪里不对劲,我捏起手指想算一卦,却又有些顾虑,因为这最忌讳的就是算命窥天机,这是会折寿的。
最重要的是我这开死尸栈的最怕这种沾上其他因果的,如果我算了就是沾了边,所以我还是放下了手。
又是一笔钱进来了,我有些兴奋的睡不着,拿出抽屉里的钱数了起来。妈的,可高兴死我了,因为在没有成年前我是不能去收尸的,所以唯一的经济来源就是这家死尸栈。
今天一下来了这么多人,店里一个月的开销有了,我情不自禁哼起了小曲。
后半夜过了,天空开始露出鱼肚,我把钱拿到地下室,便回了房间睡觉。
睡到饷午时分,我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了起来。
我爬起打开门,就看见一脸慌张的小姑娘,我有些疑惑问她怎么了?
小姑娘好像要哭似的举着手里写着字的纸给我看:“我放在房间的尸体不见了。”
我抓了抓头发,让她别闹,让她领了尸体就赶紧走,小姑娘听我这么说一副要急哭的样子,赶忙对我摇了摇头。
这时候,楼下噼里啪啦的响了起来,像是有人在放鞭炮,我忍住想骂娘的冲动,多半是那群搞事人又来了。
我怒气冲冲的跑下了楼,果然,一位穿着军服的人站在下面放鞭炮,我赶紧上前制止。
这鞭炮虽然说是吉利的代表,但是却能吓着鬼,如果他把这四方的鬼都吓跑了,还留下烟灰味,我可怎么做生意!怎么挣鬼的钱?又怎么发大财?
越想我就越窝火,之前砸东西就算了,这次居然挡我发财的道。
这个军官叫牛富贵,以前是我们村子里唯一的读书人,现在打仗了,就去当了兵,很快用他的三寸不烂之舌当上了军官。
在爷爷去世后,战火又烧到了村子里,在此之前,牛富贵来找过我几次,想让我去战场上帮他收尸。
但是因为爷爷说的,我那时还未成年,所以就没有和他出去,没想到的是,他后面没把我领出去,而是在栈里砸起了东西,这让我对他十分厌恶。
我上去把他手里的鞭炮扔在地上,不满的问他这是在干什么。
牛富贵没有回答我,而是叹了口气问我能不能去战场上收尸,还说现在战场上到处都是尸体没有人收拾,又脏又臭,实在没有办法打仗。
牛富贵看我不理他,索性就坐在那里不走了,这让我有些生气,一脚踹在他屁股上把他从凳子上踹了下去,提醒他今天来了两喜神,可不要乱动。
牛富贵点了点头,也没敢再说什么,毕竟是他先来挑事的,且他也经常来这里,所以多多少少都懂得点规矩,所以就衣服一盖,屁股一坐,坐在了凳子上睡了起来。
我没再搭理牛富贵,因为我看见放尸体的房间门坏了,如果真和哑巴女说的,尸体起尸,那可就危险了。
哑巴女见我看着那放尸体的房间,这才敢掏出一张符给我,依依呀呀的笔画很是急。
我拿过符纸看了看,发现这居然是血画符,顾名思义,用血画的符,但这种符纸可不是普通的符纸,想要完成一张血画符是有点难的,首先就要取下童子的眉间血混合童子尿,画在上好的黄纸上,烘干七七四十九天才能完成一张血画符。
这让我不由得对哑巴女有些好奇,她到底是什么来头?但我马上又意识到,就是哑巴女的来头再大,她自己恐怕也是没有什么本事的。
哑巴女看我在看她,有些脸红,掏出一张纸写上:门开着,我被打晕,尸体不见了!
被什么人放了?我马上就想起昨天也来的陈先生,可是陈先生不会那么不懂规矩的才是啊,他是知道的赶尸匠在赶尸的时候,除了尸体不能出什么问题,那赶尸人更是不能出问题,我带着疑问上了楼,敲响陈先生的房门。
不一会,门开了,是陈先生的徒弟小兄弟开的门,我和他打了招呼问他师傅在哪里。
“不清楚,他早上说下楼看看棺材,就没上来过了。”小兄弟说道。
这让我心里一咯噔,该不会真的是他?
这个时候,过道里突然挂起一阵风,还夹带着一股尸体腐烂的味道,隐隐约约听到屋外有几声狗吠声。
突然哑巴女跟疯了一样,冲下楼。
这时我才想起来,这狗啊,见着死尸会叫,因死尸怕狗叫,狗一叫,死尸会惊倒,特别是狗来咬时,死尸没有反抗能力,死尸会被咬得体无完肤。
接连着楼下的风铃发出叮叮叮的声音,有人来了。
我赶紧下楼,就看见一个小伙子拉着一辆车停在门口,车里还躺着一个人,看着有点像陈先生。
等我走进,感觉有些一头雾水,那个小伙子拉着的人不正是不见了的陈先生吗,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