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江湖梦华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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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0章 血战白塔寺

白塔山上,白塔寺里。

终极一战,悄然降临。如一朵恶之花,以恶制恶,盛开在佛门清修之地。

铁无私没有追魂在手,眼瞧着白玉笙迎战徐先生,便自退去,专心对付飞羽堂杀手,以减轻厢军压力。他深知徐先生与白玉笙各自的武功,若世上有一人能击败徐先生,便只能是白玉笙。

无疑,他信任白玉笙。

白玉笙代表的是正义,信任白玉笙等同于深信正义终将战胜邪恶。

与铁无私相较,白玉笙自己却没有必胜的把握。高手对决,既是实力比拼,更是经验较量。在双方实力未明之前,以静制动方为上策,但白玉笙眼瞧着形势危急,只得仓促出剑。

无疑,他已输掉先手。

那第一剑已是迫于无奈,至徐先生身前剑势骤减,毫无威胁可言。

徐先生轻易躲过,风吹不动,安然如山。白玉笙一剑落空,并不气馁,顺势横削,再以劈、挂等寻常招式,一一朝徐先生身上招呼。徐先生只些微讶异,便沉着应对,见招拆招。

名剑秋霜,尚未出鞘。

未出鞘的秋霜较出鞘的秋霜更可怕,只因决战之时,需时刻提防秋霜的出鞘。

显然,白玉笙在试招。招式简单,不留破绽,却难伤徐先生分毫。无疑,徐先生在等,等白玉笙的秋霜九式与无影十三式,那是白玉笙最厉害的杀招。七年之前,白玉笙正是凭着无影剑法第十三式刺中徐先生。

白玉笙知道徐先生在等什么,故而偏不教徐先生如愿。

看到徐先生眼神里闪过的一丝讶异,白玉笙突发奇想:既然徐先生想以静制动,观察他剑法里的破绽,那他便随意出招,无招胜有招。如此,既可迷惑徐先生,亦可破坏徐先生的节奏。

不羁剑法,洒脱不羁。

那日替易筱君解围,他曾全程观察易筱君的剑法,并曾指点一二。他悟性极高,于剑术上更有着非同一般的嗅觉,当下便施展出不羁真人自创的不羁剑法,配合无极步,竟是远远胜过易筱君使剑时的威力。

剑随人动,合而为一。

不羁剑法重在不羁,不羁则不拘,不拘则不束,飘逸无常,自得洒脱。当白玉笙施展出不羁剑法时,徐先生眼里的讶异更深一层,已然不敢大意,不再苦等秋霜九式与无影十三式。

高手对决,得失往往存于一念之间。

他虽自负,却不得不承认白玉笙是一位罕见的武学奇才。更兼白玉笙身上有着清风道长数十年的内力,着实不容小觑,至于白玉笙手中长剑,则是世上唯一可与秋霜争锋的剑。

名剑秋霜,终于出鞘!

无影之锋,唯秋霜可敌。接连避开白玉笙的不羁剑法之后,已然有些吃力的徐先生不再托大,以秋霜对上无影!

无影与秋霜,可谓宿敌。

数十年前,太白老怪曾与真一散人决战苍梧之巅,以惨败告终;后来真一散人仙逝,太白老怪曾击败秋霜剑嫡传徐清风,以为复仇;七年之前,白玉笙曾与徐先生樵山之下、临江决战……

本是剑客的恩怨,却多番使得两剑相争。

似白玉笙这般贯通秋霜九式、无影十三式的剑客绝无仅有,而秋霜、无影两剑同卧七年之久后第一次出鞘,竟是水火不容,一番大战在即。恩怨始终是剑客的恩怨,剑只是一种工具,一种表达。

两剑相交,久别重逢。

算作寒暄,算作相拥。寒暄之后,则是各为其主,激烈肉搏。

手握秋霜剑的徐先生并不使秋霜剑法,使的却是樊氏祖传的避水剑法。手握无影剑的白玉笙并不使无影剑法,使的却是不羁真人自创的不羁剑法。当不羁之柔对上避水之刚,竟是难分胜负。

柔可克刚,亦可克于刚。

万物相对,既无永恒的克,亦无永恒的被克。只有周而复始,循环往复。

数十回合下来,双方仍在试招、拆招。试招、拆招之余,双方皆观察彼此出招时的每一个细节,以期发现破绽,给予对方致命一击。但他们太过谨慎,皆以守为攻,不给对方任何可乘之机。

立于不败,再思取胜。

白玉笙与徐先生由地面斗至房顶,再由房顶斗出白塔寺,最终斗至白塔山之巅。一招一式,尤其谨慎,既不给对方可乘之机,亦使各自藏锋隐芒,短时间里已然难以分出胜负……

相较于白玉笙与徐先生以守为主的对决,铁无私领着一众厢军与飞羽堂杀手激战惨烈,死伤遍地。飞羽堂杀手与厢军皆伤亡过半,但飞羽堂杀手皆面目狰狞,无畏生死,仍以巨大优势占据主动。

命只有一条,谁的命都是命。

铁无私眼瞧着自己亲手训练的兵卒一个接一个倒下,已然杀红眼,使出七十二路追魂剑时已然不顾防守,由第一路锁魂至第七十二路离魂,剑剑直取杀手要害,剑剑都在与杀手拼命。拼命不是拼死,而是拼活,他每多杀一名杀手,兵卒们便会少一些流血牺牲,多一些活下去的希望。

“咣”一声响,长剑断为两截。

未及闪避,他的右臂已遭杀手一剑刺中,有血溢出。但他忍着剧痛,将那柄断剑插入杀手的胸膛,在杀手尚未倒下之际,已然空手夺刃,满手鲜血地夺过杀手的剑,继续与别的杀手拼命。

铁血名捕,副指挥使!

既是名捕,更是武将。死伤惨烈,已使他忘却自我,忘却生死,只要一息尚存,便会战斗下去!

在铁无私的感染下,一兵一卒皆奋勇杀敌,如七年来一贯训练的那样,与他们敬重的副指挥使并肩作战,誓将那些头戴狰狞面具的鬼差赶回地府。怎奈鬼差凶狠,手段残忍,始终牢牢占据上风。

“咣”一声响,长剑断为两截。

久战之下,铁无私已是力竭。剑断之后,他遭杀手一脚踢中,连人带剑飞出两丈之远。未及细想,已有另一名杀手袭来,直取他的咽喉。他捡起断剑,正欲抵挡,却见那名杀手握剑之手一抖,竟是剑落尘上。

银针,纤细如尘!

银针过,不留痕,那名杀手的手上赫然插着一枚银针!

铁无私大喜,连忙站起,朝着白塔寺门望去,却见小燕子与虞若离已然现身。虞若离道一声“接剑”,便将她自长乐坊赢回的追魂剑抛向铁无私。铁无私单手接剑,追魂在手,瞬间精神振奋,反手一剑,刺穿那名想要偷袭他的杀手。

时隔七年,并肩作战。

虞若离仗着若离剑之锋,使出云雨十七式,已是加入战局。小燕子则飞至房顶,远远观之,却以银针助阵,针针击中杀手握剑之手。有虞若离与小燕子加入,铁无私与厢军迅速扭转局面,压住飞羽堂杀手的气势。

白塔寺庙,佛门重地。

僧侣回避,檀香正盛,却是刀剑相交,喊声震天。举目望去,里里外外鲜血横流,尸体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