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大宋武英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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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4章 酒醉乱性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

晚上,李仲飞没有着人安排膳食,只是独自一人躲在房间里喝起了闷酒。

就目前来看,侬语艳的办法无疑是最为稳妥,也最为符合他的心意,因为就他个人而言,自始至终是站在支持北伐的立场之上的。

但是,他更加明白,一旦照着侬语艳的意思向圣上表明了心意,也就预示着反对赵汝愚和朱熹的避战养民之策,难保韩侂胄及其党羽不会趁机大做文章,将他推至两党相争的风口浪尖。

在他心中,玉笏门也好,韩侂胄也罢,都是曾经同患难、共生死的朋友,他至今不愿接受昔日同袍反目成仇的现实,更不愿接受自己被人当成党同伐异的工具。

“当初,为了共同的目标走到一起,如今,却要为不同的理想拼个你死我活。赵相和韩大人都希望我能与他们站在一起来反对对方,可我又怎能心安理得的对他们举起屠刀?”一杯烈酒下肚,随即变成一声惆怅吐出,李仲飞心里更愁了。

“无论是北伐中原还是休兵养民,本意都是为了大宋不再受外敌压迫,都是为了大宋更加繁荣富强,可为何偏偏先要同室操戈,建立在自己人的尸骨之上?”又一杯烈酒下肚,这次却被发自心底的苦楚呛出了眼泪。

他越想越乱,越乱越烦,满腔烦愁无处宣泄,只能拼命向自己肚子里灌酒。大杯大杯的烈酒划过咽喉,如刀割、似火烧,却丝毫减轻不了他心中的苦楚,直至酩酊大醉,他还紧紧攥着半杯未尽的残酒。

眼角两滴清泪滑落,缓缓落入唇间,有些苦涩,但他早已感觉不到了,等他再次幡然惊醒,睁眼已是天光大亮。

强忍着裂骨般的头痛,他长叹口气,翻个身想继续睡去,却觉触手润滑柔顺,似乎身边还躺着一个人。

“谁?”大惊之余,他才想起自己昨夜明明醉倒桌前,为何此时却躺在了床上,而且,全身上下空荡荡的,显然未着寸缕。

待他强捺心神,不露声色地偷眼斜视,果然,一人枕臂侧卧,正笑吟吟地看着他,距离如此之近,连眉毛都能数的一清二楚,竟是侬语艳。

厚厚的锦被之下春光半露,光滑如缎的肌肤惹人遐想,李仲飞又惊又羞,忙重新缩成一团,却听侬语艳低声轻笑,嘤咛道:“相公,睡得可好?”

说着,玉臂环绕,竟向他贴了过来:“妾身一直等你醒来呢。”

“你……你别过来!”李仲飞顿时惊出一头细汗,拼命向后缩着身子,但又怕锦被滑落看到不该看的,挣扎了几下便不敢再动。

侬语艳咯咯一笑,伸个懒腰支身坐起,伸手去取贴身小衣,任那傲人的玉峰尽落李仲飞眼中:“相公怎的还害羞了?昨夜可不似这般呀……”

“你别说了!”李仲飞紧闭了双目,面红如血,支吾道,“昨夜我……我醉了,你怎么跑我房中来了?”

侬语艳将小衣披在肩上,一举一动无不透着无尽妩媚:“妾身惦记你酗酒伤身,便一直在房外侍立,是相公将妾身喊进来的呀?谁知妾身来后,你不由分说便将妾身按倒,还……还……”

此情此景,点到为止远比一语言尽更能说明一切,何况还有满屋春色相互衬映?就算是个傻子,也该明白昨夜此间发生了什么。

“我……”李仲飞心乱如麻,身体僵硬的像一块铁板,两只手臂紧紧贴在自己大腿外侧,生怕不一留神触摸到侬语艳那销魂蚀骨的肌肤。

恍惚间,他好像记起昨夜酒醉之时,真的看见过窗外有一个人影,而且好像还真的是他将那人唤进了房中,但至于那人是谁,后来发生了什么,无论他如何强迫自己,却再没有半点印象。

“唉,酒醉乱性啊!”李仲飞只顾烦恼,不想手指动了动,触到一丝柔润,吓得他忙有绷直了身子。

然而侬语艳却不想轻易放过他,突然伸出手,在他脸上轻轻抚摸着,柔声道:“相公,自从你我相识以来,妾身便认定了相公乃一生钟爱之人,莫非相公嫌弃妾身?”

玉指轻拂,李仲飞却感觉如同被烧红的洛铁烫到,急忙叫道:“你……你快穿好衣物,快……”

侬语艳笑了笑,收回手臂,却又幽幽叹道:“妾身知道,相公早已心有所属,妾身不敢与柳姑娘攀比,也不敢与欣儿妹妹和冷姑娘争宠,只求相公能让妾身侍奉左右,做一个婢女便心满意足。若连妾身这点小小的要求也不愿满足,那妾身今日便走,绝不令相公为难。”

李仲飞的心被狠狠揪了一下子,有些隐隐作痛,想找些话来宽慰这个痴情的红颜知己,情急之下不觉睁开了眼睛,等他反应过来再想闭眼时,却发现侬语艳早已穿好了衣物。虽然只是件贴身小衣,总比赤诚相见免去了太多尴尬。

长松口气,李仲飞呐呐道:“语艳,我从无嫌弃你的意思,更不会赶你走,我只是觉得太过突然。唉,事已至此,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

“真的?”侬语艳高兴地捂住了小嘴,一双美目闪烁着喜悦的光芒。下一刻,只听她欢呼一声扑进了李仲飞的怀里,双臂紧环,再不肯松开。

李仲飞不忍她伤心,只好任由香艳满怀,良久才小心翼翼地问道:“语艳,昨夜我们……我们真的,呃……在一起了吗?”

“相公一点也不记得了吗?当时相公好大的手劲,一把便将妾身的……”侬语艳点点头,轻轻厮磨着李仲飞的脸庞。

李仲飞大窘,急忙打断他的话,转身去找衣物,一边用锦被隔挡住侬语艳的视线,一边草草穿上了长衫。

不等他喘口气,又听侬语艳笑道:“相公,从今日开始,你在军中不可再穿便服,妾身已为你备好铠甲,就放在那边。”

这时,李仲飞也看见了挂在架上的金甲战袍,忙不迭应了一声重新换好,逃命般冲出了卧室,留下身后一串银铃娇笑。

艳阳高炽,碧空如洗。

由于玉溪峰挡住了凌冽的北风,走在阳光下,竟觉暖意盎然。

渐渐远离帅堂,侬语艳的笑声早已听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校场中传来的嘹亮的口号声,一队队士兵迈着整齐的步伐往来不断,正在演习战阵。

李仲飞驻足校场边缘,看着一张张严肃认真的面孔,用力摇了摇头,喃喃自语道:“既然我已打算静候雪姨回信,又有圣上严旨命我加紧练兵,我为何还要自寻烦恼?”

主意打定,他一扫先前阴霾,大步走向点将台,去和正在指挥变阵的程涛、谭少卿二人商议接下来的训练计划,以便尽快完成赵扩交给的任务,将这支临时混搭的军队变成一支攻必锐、守必坚的劲旅。

就这样,一个月飞快地过去了,崔磊终于送来了任碧雪的回信,果然不出所料,任碧雪有意支持韩侂胄!但任碧雪在信中并未明言,只写了一首岳飞的《满江红》,而这首豪气干云的诗词,李仲飞记得当初韩侂胄在翠青山养伤时,也曾写过。

遥望中原,荒烟外,许多城郭。

想当年,花遮柳护,凤楼龙阁。

万岁山前珠翠绕,蓬壶殿里笙歌作。

到而今,铁蹄满郊畿,风尘恶。

兵安在,膏锋锷。

民安在,填沟壑。

叹江山如故,千村寥落。

何日请缨提锐旅,一鞭直渡清河洛。

却归来,再续汉阳游,骑黄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