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嘉王一行逃出京城,除了空灵谷外一战,血盟中原分坛以及冷陵带来的弟子,都是死在了****的手上。
李仲飞不忍冷陵太过伤感,凑到她耳边嬉皮笑脸道:“幸好自始至终,你们也没有真正相信过****,否则嘉王殿下安能顺利回京?”
“相公话里有话吧?还在怪我们连你也一并骗了?”冷陵白了他一眼,幽幽道,“当时妾身尚不知你底细,何况你又是与****一同出现的,为安全起见,我们只能如此。”
“我能理解。”李仲飞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改口道:“不过****之心你我虽知,但赵大人好像仍不太相信,于是我提出利用华大侠引出****,让其自现原形。”
冷陵惊道:“相公怎能如此安排?华大哥身负重伤,万一……”
“没有万一,一切尽在掌握!”李仲飞拍着胸脯保证道,“****去见华大侠,我会暗中密切监视,绝不让他有动手的机会。”
他拉起冷陵的手,正色道:“我之所以要将此事告知鲁司祚,就是相信李党也愿意借机除掉****。就算不为大宋只为血盟,****一除,新仇旧恨一并得报,岂不皆大欢喜?”
“原来这样……”冷陵点点头不再反对,缠着李仲飞讲起了刚才在郭府的经历。等李仲飞讲完,她又不无担心道:“你设计杀水千钧的经过,为何不于鲁司祚直言?万一被他得知了真相,岂不更加怀疑你?”
李仲飞想起当时郭府之中侍卫众多,难保不会有人在外乱讲,不由有些发怔。
见他如此,冷陵掩口笑道:“你这懒猪,做事总爱丢三落四,不过妾身倒有一个办法可以弥补。”
说到这里,她却闭口不语,笑吟吟地看着李仲飞。
李仲飞等了半晌,不见她说下去,脱口催道:“娘子快说啊,究竟……”
话刚出口,他顿觉失言,尴尬地挠了挠头,但那一声“娘子”早被冷陵听得真切。
冷陵心花怒放,咯咯笑道:“相公终于肯叫妾身‘娘子’了,妾身好生喜欢,相公再叫一声听听?”
李仲飞大窘,脸红的几乎滴出血来,连声道:“说正事呢,陵儿别闹。”
冷陵怕他羞恼,轻咳一声道:“鲁司祚若追问相公为何骗他,相公可如此解释,必定瞒过鲁司祚。”
她站起身,在房中走了几步,学着李仲飞的样子说道:“哎呀!鲁大哥容禀,小弟当时见对方人多势众,已是心生怯意,一心只想尽快脱身。加之后来,小弟杀水千钧的手段实在太不光彩,所以才想隐瞒实情,不敢据实汇报,以免被大哥生了轻视之心,还望大哥见谅。”
李仲飞听了,不由拍案叫好,在他不遗余力的称赞之下,引得冷陵娇笑连连。
二人促膝畅谈,不觉三更将过,李仲飞惦记城中变故,让冷陵先行睡下,起身去前院打探消息,直到他在偌大个院中转了数圈,才见鲁司祚带人回来。
跟随鲁司祚进到书房,不等坐稳,鲁司祚便急声道:“兄弟方才不止杀了水千钧,还打伤了郭杲?”
“我倒是与他交过手,但当时极为混乱,并没留意是否伤了他。”李仲飞以防鲁司祚诈他,不敢妄言,忙敷衍几句便试探地问道:“将军见到郭杲了?”
鲁司祚摇头道:“听殿卫都虞侯梁昱说,郭杲受伤了,好像还伤的不轻,倒是赵汝愚那个老匹夫,竟然完好无损,已被他儿子接回家去。”
“赵汝愚一介书生,混战方起便钻桌子底下去了,能受什么伤?”李仲飞嗤笑一声,又道,“郭杲现在如何了?”
“不清楚,不敢他让士兵把府宅围的铁桶一般,还下令从中军圣下寨继续向府中增兵。看来兄弟这次把他苦胆都吓破了,虽未杀了他,但也解了我胸中恶气。”鲁司祚哈哈大笑,让人安排酒菜,非要与李仲飞一醉方休。
李仲飞暗吁口气,沉声道:“将军盛情,在下自当从命,但赵汝愚夜访郭府一事,咱们还需尽早拿出个对策。”
“很重要?”鲁司祚还沉浸在郭杲受伤的喜悦之中,闻言有些不以为然。
李仲飞沉声道:“非常重要!宋义勇曾对将军提到过,是谁将嘉王殿下打落悬崖的,对吧?”
“****。”鲁司祚点头道,“我原本打算与皇后娘娘奏报此事,但回京后整日被那班大臣吵得头昏眼花,一直没腾出手来,这和赵汝愚什么关系?”
李仲飞凑到鲁司祚耳边,压低声音道:“****来京了,去找了赵汝愚。”
鲁司祚一愣,嘿然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他还在赵汝愚府上?好!我这便带兵围了赵府。只凭他谋害嘉王一条,就能让他死无葬身之地,顺带手还能灭了赵汝愚,哈哈!兄弟你又立一大功!”
“将军不可!”李仲飞见他要出去喊人,忙起身相拦道:“****何许人也?他不留好后路,敢来京城送死吗?”
鲁司祚沉吟道:“你不说我还真没想到,这小子手下几十万人马,万一闹将起来,倒是个麻烦。”
“绝对是个大麻烦。”李仲飞紧张道:“我听赵汝愚和郭杲密谋,说****提出想与他们联手对付皇后娘娘,条件是事成之后扶****上位。”
鲁司祚脸色大变,惊道:“此人先杀嘉王,又与赵汝愚一党勾结,难道还想弑君?赵汝愚同意了?”
李仲飞摇头道:“正因赵汝愚拿不定主意,才连夜去找郭杲商议。”
鲁司祚在房中来回度了几步,恨声道:“这帮人不除,始终是个祸患。因先前监视朱熹,娘娘派李远沛带龙师大部去了潭州,我手中兵马对付殿卫已是捉襟见肘,如何再提防****作乱?不行,事不宜迟,我今晚必须趁着殿卫大乱,攻破赵府,拿下****等人!”
李仲飞万没想到会吓得鲁司祚狗急跳墙,忙闪身挡住门口道:“若****溜了呢?我刺杀郭杲未成,赵汝愚回府定告知****,****岂会继续留在赵府坐以待毙?万一他逃出城后立刻起兵造反,以其万全对我等仓促,孰胜孰败显而易见,将军切不可鲁莽。”
“那该怎么?”鲁司祚心烦意乱,将桌案拍得啪啪作响。
李仲飞深吸口气,将准备好的计划全盘托出:“目前我们有一先机,那便是****仍不知嘉王殿下没死。现在京城多有传闻,称殿下被将军囚禁于府中,但一直没人能拿出证据。如果我们光明正大的放出消息,说已从反贼手中救回殿下,只因殿下身负重伤,才将其留在府中休养。我猜****定会冒险进府验证真伪,到那时,我们来个瓮中捉鳖,何愁杀不掉此人?”
“这……”鲁司祚双眉紧锁,又开始在房中来回转圈子,良久才叹道:“兄弟,事到如今,我对你说实话吧,咱们带回的那个嘉王,是假的!”
李仲飞一愣,有些参不透鲁司祚为何此时将真假嘉王的事说出来,他小心问道:“假的?怎么可能!我一直跟随在嘉王身边……”
“看来你也被蒙在了鼓里。”鲁司祚叹道,“正因为是假的,我才极力隐瞒消息。真的嘉王依旧去向不明,李远沛离京其实还有一个任务,就是追查嘉王下落。我们若公开嘉王回京,百官必然来见,****察觉有诈,岂会上钩?”
“这可如何是好?”李仲飞彻底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