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南浔到了前厅,一眼便看到了向梦云。
向梦云也第一时间发现了他,愤怒的上前质问,“姓夜的,你是不是见过我女儿?你都跟她说什么了?”
“向姨,有什么事去我办公室里说。”夜南浔瞥了眼前厅里来来往往的人,压低了嗓音。
“就在这里说!你要是行得正站得稳,就不用怕我在人多的地方闹!”
“向姨,您来这里,江敏知不知道?”
闻言,向梦云脸色铁青,“我女儿为了你已经失魂落魄一夜没睡,你说我会让她知道吗?”
“那您来找我,是想怎么样?”
夜南浔耐着性子,声音仍然很低,他清楚向梦云的病情,所以不能叫保全,担心会刺激到她。
“我就是要你亲口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见过我女儿,有没有跟她说过什么!”
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一步,瞒是没有必要的,他沉默了一会后点头承认,“见过,她知道了我结婚的事。”
“你这个混蛋!”向梦云歇斯底里的扑向夜南浔,哭喊,“我跟你拼了!我让你辜负我女儿!我让你欺负我女儿!”
黎栀刚一出电梯就看到了这惊险的一幕,她忙上前拉住向梦云,“阿姨您别这样,有什么事我们好好说!”
她不出现还好,她一出现更加激怒了向梦云!
她随即松开拽着夜南浔衣袖的手,转过身扑向黎栀,愤怒的骂道,“你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我今天就让你这破坏我女儿幸福的人付出代价!”
见状,夜南浔一把牵制住向梦云,厉声道,“向姨,有什么火您就冲着我来,别伤害栀栀!”
向梦云见他竟然当着她的面袒护黎栀,顿时火冒三丈的拎起自己随身带的半桶水,‘哗’一下全都泼到了黎栀身上!
大厅里发出一片惊呼声,黎栀半睁着双眸,看着水滴从她眼前一颗颗落下。
“向姨,你这是干什么!”夜南浔终于发火了,冲着许安吩咐,“立刻把这位大婶给我带进车里,我等会过去!”
向梦云咆哮,“我不走!今天你们不给我一个交代,我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夜南浔看着黎栀浑身湿透,心疼的训斥,“谁让你下来的?赶紧上去整理一下。”
“我没事。”黎栀吸了吸鼻子,要说不难堪是假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泼水,别人一定是以为她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可只有她自己清楚,其实自己有多无辜!
“快上去,听话。”夜南浔显然很生气,他不想让她因为他而受到向梦云如此的羞辱。
黎栀咬咬唇,思忖了片刻,“好,那你自己也小心一点。”
“嗯。”
现在她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用,只会让她和夜南浔都难堪,毕竟夜南浔是公司老总,自然就会成为八卦的热门话题,夜南浔因为江敏的缘故,不忍心对向梦云怎么样,可别人不这么想,他们不知道夜总和向梦云之间的关系,只会觉得他是理亏的一方!
黎栀刚转身准备进电梯,却见向梦云疯了一样的掏出弹簧刀朝她冲了过去,“我要杀了你这个狐狸精!只有你死了,女儿才会过得幸福!”
几乎是同一时刻,夜南浔亦冲过去阻止,他用一只手去挡刀头,另一只手用力推开了黎栀,结果黎栀没伤到他自己的手却被利刃划开十几寸的伤口,顿时血‘哗哗’流下来,把黎栀惊呆了。
惊呆的不止她一个,还有许安!
他原本拼命的想把这个疯大婶往外拖,无奈她实在是太疯狂!
向梦云力气大的像头牛,许安根本控制不住,围了一圈的保全没有夜南浔的命令也一个不敢动,全都眼睁睁的看着这惊险的一幕在眼前发生!
“南浔!”黎栀突然心痛得扑上前,用手紧紧的按住夜南浔的伤口,继而冲着一群目瞪口呆的人吼道,“你们还不快把她控制住!是不是想等着出人命你们再上来阻止?!”
那一群保全迅速清醒,一窝峰上前把向梦云控制住了,她手里的弹簧刀应声落地,嘴里还在不停的咒骂,“夜南浔,你就是个薄情寡义的负心汉!黎栀你就是个专门破坏别人幸福的狐狸精,你们俩都不得好死!你们俩绝对不会有好下场!”
黎栀没空理会向梦云的咒骂,一心只催促身边的男人,“南浔,我们去医院吧,赶紧去!”
夜南浔凝视向梦云,内心亦是无比难受,其实他不并怪她今天极端的行为,是他对不起她女儿在先,是他没能守住自己的心,辜负了江敏…
“妈!妈!”这时,一声焦急的呼唤声从远处传来,紧接着江敏映入了大家的视线,随着她呼唤向梦云,大家心里似乎都明白了几分。
江敏看着眼前的一幕吓得脸色苍白,特别是看到夜南浔不断涌出血液的手腕,她的心像被揉进了一把碎玻璃,戳得整颗心都痛。
“妈,你这是干什么!”她懊恼的质问母亲,虽然向梦云在出门前她已经睡着了,可她其实睡得并不踏实,心里总觉得很忐忑,后来索性从床上爬起来,却里里外外都找不到母亲的人,她登时就有了不好的预感,打车去了夜家,得知母亲并没来过,然后才赶到夜南浔的公司,结果却还是来晚了,发生了这种让彼此都难堪的事…
“我在替你伸冤呢!敏敏,你看看你深爱的男人,他根本就是个骗子!他根本就不值得你爱!他现在已经被那个狐狸精迷得神魂颠倒了,心里哪里还有你?你醒醒吧!”
江敏黯然的握紧十指,语气平静,“妈,感情的事你不懂,别瞎掺和,我自己的事我自己会处理。”
语毕,她转过身走到夜南浔面前,凝视他手上的伤,一脸难过道,“南浔,对不起…”
“这不怪你,说对不起的人应该是我。”夜南浔觉得心里更痛了,伤口上的伤更麻木了,看到江敏这般无措,他就觉得这个女人所有的不幸都是他带给她的,那种愧疚,比冰雹打在心上还要痛!
“你快去医院把伤口清理一下吧,时间拖久了要破伤风了。”江敏关心的话本能的说出口,继而看了看黎栀,眼神很复杂,既觉得自己不该说又发觉这本就是她该说的话。
“江敏,你快把阿姨带回去,她现在情绪很不稳定。”黎栀提醒道。
江敏点点头,硬拽着把向梦云带了出去,夜南浔和黎栀目视她离去的背影,彼此的心上都蒙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阴影…
“夜总,您赶紧到医生包扎一下吧!”许安苍白着脸上前道。
黎栀这才回过神,马上拽着夜南浔的胳膊往外走。
到了医院后,她站在水龙头边清洗着被夜南浔鲜血染红的袖口,心里久久无法平静,此刻她身上的湿衣服来不及换,眼看快要被风吹干,可心里却仍然湿哒哒的。
夜南浔在医护室包扎伤口,她借口出来清洗血渍,只是因为不想看到他眼神里那一抹触痛。
她知道,那抹触痛从江敏牵着她母亲离开后就一直笼罩在他的目光里,不管她怎样无视,却依然忽略不掉…
傍晚
两人一起回到夜家,看到夜南浔受伤的手臂,家里顿时炸了锅!
夜瑶尖着嗓子喊,“呀!哥,你的手是怎么了?”
何婉柔几乎连问都不问就笃定道,“是不是因为那个姓黎的狐狸精?”
其实黎栀就跟在夜南浔身后,何婉柔这么毫无顾忌的喊她狐狸精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一开始她很生气,可现在已经慢慢的麻木了,反正自从她嫁给夜南浔后很多人都觉得她是狐狸精,公公婆婆这么认为,廖静怡这么认为,小姑子这么认为,江敏她妈更是这么认为,今天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她被骂成狐狸精,她也没觉得有多接受不了,看来是真的麻木了…
“妈,你说话一向可笑的很,狐狸精有姓氏吗?还姓黎?我还说狐狸精姓何呢!”夜南浔本能的维护起黎栀的尊严,其实这一点黎栀不是不感动的,不管是从一开始还是到现在,他都不允许任何人当着他的面羞辱她。
“行了!我不管你!她黎栀才是你的妈,行不行?!”何婉柔狠狠的瞪了儿子一眼,火冒三丈的坐到了沙发上生闷气。
“你的手怎么会受伤?”夜国贤沉声问,表情虽然还是那么冷,但眼神不难看出关切之意。
“没什么,陪客户应酬,喝多了不小心摔了一跤。”夜南浔淡淡的解释,转身准备上楼。
何婉柔把视线移向夜国贤,“老公,这家里有个扫巴星,每个人都要倒霉的,先是咱爸,接着又是瑶瑶,然后是廖静怡,现在轮到了南浔,真实一刻都不能消停,不知道接下来又会是谁要遭殃!”
何婉柔的尖酸刻薄黎栀也不是第一次领教,放在平时肯定要跟她理论一番,但今晚她真的没心情。
“你别整天乌鸦嘴!”夜国贤抬眸训了句。虽然是一句很平常的话,可听到的人都颇为诧异。
何婉柔懊恼老公现在很少和她站在一边,黎栀则觉得自从廖静怡入狱后,夜国贤对她的态度就比以往缓和了许多,虽然还是冷言冷语但说话的矛头却不再指向她了。
上楼后黎栀沉默不语,夜南浔想说些什么,可看到她一脸的不高兴,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
他安静的靠在沙发上假寐,想着白天发生的事,陷入了茫然。
黎栀也不知道自己在忙碌什么,她这边折腾一会,那边捣鼓一会,见夜南浔一直坐在那里不动,没好气的从他面前晃了晃,“你怎么还不去洗澡?”
见她主动说话,夜南浔睁开黝黑的双眸,很无奈的用眼神瞥了瞥手伤的左手,“你让我怎么洗?”
“你不是还有一只手能动,那就用那只手洗好了。”
“一只手不方便,而且医生说伤口不能沾水,否则就会发炎的。”
“你自己注意下不就行了,又不是三岁孩子!”
“我一只手,衣服也不好脱啊…”
黎栀忍无可忍的咆哮了一声,“那你想怎样?难道想让我帮你?”她其实就是赌气说的话。
谁知道夜南浔点头,“恩,我就是这个意思。”
“……”
“那你就不要洗了吧,一晚不洗也不会死人。”黎栀没好气的哼一声自顾进了浴室,关了房门心里竟然有一丝幸灾乐祸的感觉,因为她清楚夜南浔是一个很爱干净的男人,如果今晚不洗澡他铁定会疯!
果然不出所料,夜南浔敲了敲浴室的门,语气诚恳,“栀栀,你就帮帮忙吧?”
“你真的不肯帮吗?”
“你要是再不说话,我就出去想办法了!”
然后黎栀就听到开门的声音,情急之下她忙从卫生间冲了出去,“你站住!你是不是又想出去找女人?”
“你明知道我有洁癖,又不肯帮忙,我能怎么办?”
黎栀切齿的瞪了他一会,“进来!”
闻言,夜南浔忙闪身走进卫生间。
虽然两人已经有过身体上的接触,可那都是在床上自然而然发生的,像此刻这样,她替他脱掉衣服,这种暧昧还真不是很自然就能面对的事情。
黎栀硬着头皮闭着眼睛开始帮他…
黎栀此刻害臊得不行,觉得自己像是在取/悦他,可夜南浔哪里肯让她走,他用力向前几步,把她抵在浴室的墙壁上…
巅峰来临的时候,他突然说了句,“栀栀,我爱你…”
黎栀陡然的睁开眼,迷离的望着眼前的男人,在那一瞬,她竟不自觉的流下了眼泪,而这眼泪似乎与幸福有关…
当一切终于停止了下来,她被夜南浔紧紧压在墙壁上,两人浑身已被汗液浸湿,她靠在他胸前喘息,他则把脸贴在她的头发上,一声又一声的叹息,无比的满足。
黎栀见他半天不动,很轻声的喊他,他却不说话,她挣扎了一下想推开他,却被他按住,“别动,再动我身体又要窜火了。”
于是她赶紧老老实实的靠在他怀里,不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