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朝中局势复杂,您若是不回去,恐怕……”
洗邑一听到容初璟说自己不回去了,不由想要劝说,可话刚说了一般便觉得一道锐利的目光直刺自己头顶,他喉头一动,嘴里的话便咽了下去。
“这几****也不必留在这里。”
容初璟神情冷然的看着眼前之人,心里却是火苗乱蹿。
这几日,他听洗邑不时向自己汇报那个林浩峰与韩若樰越来越亲密的事情,还并不是太过放在心上。
他觉得林浩峰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角色,一则韩若樰的性子断然不会看上对方,只安排暗卫去将那人殴打一顿便罢。
却不料,这一顿打竟然还帮了那人。
洗邑告诉他,那林浩峰以疗伤为借口居然还想要赖在韩若樰家里不走,更要命的事,他的孩子小贝居然也一心想要撮合他们两个成亲。
听了这些,容初璟心头实在憋火。
他原本打算待自己将京城的事情解决之后,再将韩若樰风风光光的接回去,用世间女子梦寐以求的方式将她接回去,可是现在,现实竟然告诉他,他的孩子竟然要认别人为父,还要将他最爱的人撮合给其他的男人!
是可忍孰不可忍,忍无可忍不如不忍!
也正是因为如此,容初璟才会在朝中局势最紧要的时候,跑来这里亲眼看看他们究竟是不是如洗邑说的那般。
若说从前他也来过这里,只是没有亲眼见过那林浩峰与韩若樰的相处。
今天竟是赶巧了,正好看见林浩峰在韩若樰面前卖力讨好。
想那人竟然还敢往他的爱人碗里夹菜?真是怕死不嫌命大!
当时容初璟几乎忍不住要将拳头狠狠地招呼在林浩峰身上,若不是看在韩若樰没有吃那几块肉,他绝对会直接冲上去。
幸好,现在他已经冷静下来了,他决定要在这里住下来,好好地试探一下韩若樰究竟有没有对那个混小子动心!
却说,韩若樰送走郑氏以及林浩峰之后,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这夜里本就没什么活动,将小贝哄睡着之后,她便回房细细的算着这段时间的开支情况。
这一算之下,倒也觉得极为开心,她的医馆如今已经进入了正轨,虽然欠的账还都没有还清,但每日的收益却是逐渐增加。
最多只要三个月,她医馆赚的银子便是真真正正赚给自己的了。
“娘,你怎么高兴啊?”
小贝睡了一会儿,被一泡尿憋醒,看见自家娘亲坐在灯下一脸笑意,不禁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开口询问。
韩若樰知道小贝是要小解,见他撒完尿便收起桌上的账本,与他一起上了床。
“娘是在看看什么时候能给咱家小贝攒下银子啊?”
“娘亲为什么要给我攒银子?”
瞧着小贝一脸迷糊的样子,韩若樰捏了捏她的鼻尖笑道:“你将来不是要当大官吗?去私塾,请先生,去赶考这不都是要钱吗?娘自然要早早给我的乖儿子备下,到时候再给我儿寻个好媳妇。”
“娘,上私塾的钱你可以给我攒,可是以后考功名和娶媳生子的钱不用你给我攒。”小贝挣了挣眼睛,一本正经的看着韩若樰。
“咦?这是什么意思?”
“娘,你真笨,当我长大了就会自己赚钱了,到时候小贝是要养娘亲你的,怎么能让娘还为我操劳呢?所以娘你就别想那么多了,早点休息吧!”
韩若樰诧异的看着小贝,不知道这孩子什么时候竟然还有了这种想法。
不过,虽然她是觉得有些意外,可是心里又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喜悦是怎么回事?
而小贝刚才倒好像是梦游一样,一会儿工夫竟又陷入了梦乡,连呼吸都均匀起来。
“小贝啊小贝,你真是娘的乖儿子,娘今生能遇到你真是上天对我的恩赐!”
韩若樰伸出手极其温柔的抚摸着小贝的脸,见他似乎觉得痒,若无所知的躲了躲,顿时忍不住笑了一下,这才熄了灯躺下来紧紧贴着小贝的身子,缓缓睡去。
第二日清晨,韩若樰是被屋外的雨滴声吵醒的,原来昨天夜里不知什么时候竟然下起了雨。
韩若樰她起床后往外面瞧了瞧发现雨势虽然不大,可地面已经湿了一层皮。而且天色阴沉,似乎一场大雨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倾盆而下。
这样的天气实在不宜外出。
韩若樰略一思索便决定今天不去医馆,毕竟山路湿滑,不论是乘马车还是骑马危险性都大大提高,她不能将小贝一个人留在家里,自然也不能拿两个人的性命开玩笑。
想到郑氏也可能还要准备去医馆,她连忙跑过去准备告诉她在家休息。
“我娘一个时辰前就走了,那时天还没下雨呢。”
韩若樰刚来到郑氏家门口,便看见狗娃在大门口的雨里玩的正欢。一听到自己要找他娘亲,他立刻便回了此话。
闻言,韩若樰也只得返了回去。
想不到平日里郑氏竟然那么早就去医馆了,难怪平日里都不见她趁自己的马车,想来也是觉得不好意思。
想到这里,韩若樰忽然觉得心头一阵感慨。
这人和人还真是不一样。
单说这郑氏,从前跟韩秋玉一样天天在她面前指桑骂槐,而如今,韩秋玉变本加厉,郑氏却彻底对自己转了态度。不仅对她和小贝关心照顾还对医馆的工作兢兢业业。
其实谁心头都有一本明白帐,这世界上像韩秋玉那般吝啬又不知好歹的人还真的不多。
就这般想着,韩若樰便回了自家的院子,今天下雨不能出远门,她得安排好今天自己的乖儿子做些什么。
“娘,你真的要让我学武?”
小贝见韩若樰像是变戏法一样从身后拿出几本画着图案的书,一看之下忽然意识到这里面画的是如何练武。
“那会当然了,你不是要当小小男子汉吗?若是你不会武功,将来遇到坏人岂不就只有挨打的份?”
韩若樰说着又指着这些书对小贝谆谆教导:“小贝啊,咱们一时间也找不来教你学功夫的老师,娘亲只好买了这些书,咱就按照这上面的学好不好?”
其实韩若樰之所以这么说还是因为她不能过多暴露自己会武的事情,早先她与韩秋玉撕打对外还可以说自己是用经过长期不懈的斗争总结出来的技巧取胜,现在她已经是堂堂的益生堂掌柜,若是轻易暴露出来绝对会叫人太过怀疑。
她昨天想了许久,终于决定先想办法买上一些基本的武功书籍,借由教小贝的由头自己也假装跟着学,到时候自己会武的事情暴露出来便也不会惹人非议。
虽然一时间韩若樰也不知道自己会武的事情被人知道了好不好,但她总觉得自己前身根本就没有接触过这方面的东西,若真被发现未免叫人怀疑。
而她为了买手里的这些书实在是花了大工夫。
这古人师傅徒弟之间的传承本就不是靠书本,她也是叫人打听了好多的书店,好不容易才寻到几本在她看来根本没有什么用的“武术秘籍”。
不过,她也不指望这些秘籍能真有什么效果,只不过以防某天需要拿出来证明罢了。
小贝好奇的翻了翻这些书,发现自己还真是看不懂上面是怎么回事,尝试着按上面任务的动作做了几下,又觉得分外奇怪,当即点头答应,表示一切听娘亲安排。
见此,韩若樰当即收了书籍,开始按自己当年学武的方法教小贝。
许是确实对练武感兴趣,别看小贝个头小,学起来却是一举一动都十分认真。
两人这般在房间里练着,外面的雨声也渐渐大了起来,一场暴雨果然来了。
“娘亲,你有没有听到,好像是外面有人在拍门。”
“习武要认真,你怎么……咦,好像真是有人在拍门。”
韩若樰批评的话还未说完,忽然听到雨声里夹杂的声音似乎确实是拍门声,她对小贝交代了一声便说撑起雨伞去看看是谁在外面。
因为下雨天觉得不会有人来,韩若樰早就将门闩了,此时只听拍门声不听人声她不禁觉得奇怪。
等到了门口时,那拍门声竟是越来越小了,若不是因为韩若樰走近,几乎就听不到了。
“你……你是什么人!”
韩若樰打开门后顿时愣住了,她家门外竟然倒着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
那男子一身樵夫大半,手臂上尽是血迹,许是因为失血过多的原因,脸色一片苍白,似乎就要不久于人世。
“小娘子……求……求你救救我吧!”
那男人吃力的张开嘴恳求韩若樰,满是血迹的手也紧紧抓住她的裙摆。
听他气若游丝的说完自己的遭遇,韩若樰这才明白他原来是附近的樵夫。
这人今天上山打柴,不想竟然下起了暴雨,他匆忙下山却在山坡上摔了下来,手臂被尖利的岩石胳膊,又迷了方向,走到他们家门口处实在坚持不住了,所以才拍门请人救命。
“你还真是幸运,居然找到我家,还好我是个大夫,否则你的小命恐怕还真的要保不住了。”
听了这人的遭遇,韩若樰自然不会见死不救,她正要将那人扶进院里,小贝却撑着伞跑了出来。
“娘,这个人是谁啊,怎么身上都是血?”
“你……先,先别管那么多了,你去将娘房里的药箱拿出来。”
韩若樰吃力的将男人架起来往偏房走,刚进房小贝便将她的药箱拿了过来。
“娘,这位大叔怎么样?会不会死啊?”
小贝看着自家娘亲麻利的给男子检查身体,一脸的担心,忍不住开口询问。
却说韩若樰刚才一心以为对方真的是从山上跌落下来,可是一番检查下来心头却浮出一丝疑惑。
若是这人真的从山上摔下来,为何浑身上下只有胳膊出一个伤口?其他地方连一处擦伤都没有。
“大兄弟,你还觉得哪里不舒服?”
那樵夫似乎对韩若樰口里的这句称呼极为不习惯,嘴角竟狠狠地抽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虚弱的开口:“身上……到处都疼……”
“是吗?”
韩若樰听了这话,盯着樵夫的脸仔细的看了许久,脸色忽然沉了下来。
她心思一转,从药箱里拿出一瓶白色的药粉,缓缓地倒在男子得伤口上,之后便若无其事的包扎起来。
“多谢小娘子救命之恩!”
似乎是伤口包扎之后,精神了好了许多,那樵夫连忙向韩若樰表示感谢。
“大兄弟的伤很快会好起来,你先好好休息吧!”
韩若樰不理会樵夫感激的眼神,收拾了药箱便牵起小贝的手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