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花会仍然在进行,洛阳上空弥漫着淡淡幽香,令人心醉。
在距离洛阳十里之外的古道之上,站着两位身穿僧衣的年轻和尚。
一个法号无色,一个法号无悲。
在渭南城外的荒野,两个僧人感知到了十方圣僧圆寂的佛念,却未能找到大师的法身舍利。
“师兄,你说师叔的舍利会在哪里?”无色和尚说道。
无悲双手合十,淡淡摇头,看他年纪不大,眼中佛光却十分精纯,想必佛法已然有所成。只见他站在洛阳城外,痴痴望着这座被香气包裹的雄城,眼中似有遗憾。由于玄门的不容,他们根本进不去京都,何况,眼下洛阳正在召开牡丹花会,戒备森严,更是容不得僧侣。
……
御清广场,万紫千红的牡丹花中,修行者间的切磋会武仍然在继续。而在周围的花海中,也有许多游览赏花之人,不过,这些赏花之人多半是一些文人墨客,对修行毫无兴趣之人。
此时的台上,也站着两人。不过此次两人年纪都尚轻,均是十六七岁模样,而且,此两人一上台便一反常态,许多人都惊呼起来,甚至不少妙龄女子也纷纷奔来,偷偷望向台上两人,因为他们实在太帅了。
左手边一人,董笙曾经与他有过一面之缘。当日春雨霏霏,这位九姓十三家之一裴家的少爷裴清卓与萧家大公子观雨论道,虽然说的都是些毫无实质的屁话,却也给董笙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此时见他脸庞光洁白皙,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双眸乌黑深邃,泛着迷人的色泽;浓密的眉,高挺的鼻,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
而另一边,董笙从未见到过,可从众人惊艳的目光以及窃窃的讨论中,他也知道了这位公子的身份。本来,董笙此来观战,也是想看一看传说中的九姓十三家的年轻翘楚,而这一次老天爷似是对他十分眷顾,竟然让两个九姓十三家的后背正面切磋。
无论谁胜谁败,都只能说败的那一位运气实在不好。
右手边这年轻人,名曰王冼,琅琊王氏的少公子。见他俊美绝伦脸如白玉,五官分明,端正英俊。外表儒雅中还带着一丝放荡不拘泥,眼里不经意表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蔑视,当然这里说的是那些花痴的少女。束发高冠,剑眉星目,眼神中布满了多情,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
“不是吧,”对于身边人的唏嘘惊叹,东方逸晨终于有些按捺不住,“他们难道比本少爷还要风流潇洒吗?”
董笙闻言,立时无比肯定加坚定的点了点头,“的确是。”
“切,你嘴里从来吐不出象牙,”东方逸晨瞪了他一眼,也不去问范遥,因为他知道只会得到与董笙同样的答案。
只见东方逸晨转过头,笑嘻嘻的对泰来说道:“小来,你来说,是东方哥哥帅一点还是台上那两个家伙帅一点?”
听了这个问题,泰来歪着脑袋想了好一会儿,认真说道:“东方哥哥帅一点。”
闻言,东方逸晨刚要得意夸赞泰来有眼光之类的话,却被小泰来一棒子打了回去。
“可是,台上那两个人要帅很多啊!”
“哈哈……”
范遥与董笙似乎对泰来这句话说极为欣赏,不住伸出大拇指,倒是弄得小来有些不好意思了。东方逸晨向小来使个眼色,同时悄悄伸出两根手指,这是一种只有泰来能够看懂的手势。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允许你重新说一遍。”
小泰来沉吟片刻,郑重说道:“东方哥哥,虽然我很想吃两根糖葫芦,可是我不能说谎,他们两个却是比你更潇洒,更帅一些。”
打脸,赤裸裸的打脸。
东方逸晨无奈的叹了一声,仰天长啸,“哎,真是可惜了我那么多糖葫芦。”
“铛”的一声,钟鼎脆鸣,两位九姓十三家的少年俊杰正式开始了对决。
同是九姓十三家的人,王冼知道裴清卓绝非寻常之辈,即便不如自己天赋异禀,也不可大意,当下凝神备战,手中琅琊剑淡淡放着光华。
然而,裴清卓凛然而立,仿佛成竹在胸,两人真是各有各骄傲。
便在此时,王冼蓦地单手一抬,琅琊剑突地脱鞘而出,飞在半空,顿时剑意森然。
风起,云涌。
刚才还晴空万里,突然间云气翻滚,从四周聚拢而来,在裴清卓身侧两旁忽的凭空出现四道火焰,就像燃烧的云一般。裴清卓不由心中一惊,久闻琅琊王氏独门剑诀非同小可,想不到王冼一出手便是如此攻势。
火云诀第三式,火云如烧。
不过,裴清卓亦非等闲,但见他双目紧皱,蓦地低啸一声,只见一道青光从其手中的剑上发出,横扫火云。
只听“铮铮”两声,剑意相撞,发出脆鸣之声,清晰送入众人耳中。
下一刻,两人头顶忽然现出了一片红霞,火云散而不消。
顿时,看到这一幕,场下立时发出惊叹之声。更有花痴少女道:“哇,好帅啊!”
“连打架都这么英俊潇洒!”
……
两道剑意,看似平和却十分凌厉。刚才所经历的,恐怕也只有他们两人才能真正了解,不由得暗暗佩服对方。
然而,望着顶上的红云,裴清卓神情越来越凝重。云散却不消失,剑消而意不散,准确的来说,裴清卓刚才一剑已经输了半招。
可是,作为裴家男儿,如何能够当场认输,只见他双眉一轩,忽地脚下一蹬,身跃半空,衣袂飘飘宛如天神。看到这一幕,王冼非但没有惊惧,反而更加激起了他心中久违的斗志和欲望,瞬息间十指屈伸,琅琊剑在空中光芒大盛,漫天火云似活了过来,幻化如一条火龙在向裴清卓吞下。
身在半空,裴清卓早已料到那些火云留存并非随意而为,当即五指紧握,几道青光自手中长剑上爆射而出,精纯中和却不失威势的剑意直逼火龙而去。
剑意,云火化龙,在半空轰然相撞。
所有人都仰首望天,沉默不语,似乎等待着什么。
片刻之后,裴清卓于云气中现身,面色微白,嘴角带着一丝鲜血。他很平静,望着王冼的目光也没有丝毫怨恨之意。
沉默片刻,裴清卓向王冼点头致意,淡淡道了一声:“你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