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龟朝着声音传出的地方望去,顿时毛骨悚然。
倒不是说看到的是什么恐怖的怪物,恰恰相仿,说话的人,至少从外形来看,完全是一个冰肌玉骨,帅气十足的青年,这青年身穿一件雪白皮袍,眉清目秀,眼神灵动,完全没有任何迹象显示他是什么奇怪的生物或者怪物。
但正因为如此,孟小川等人才更加心寒。这说明这东西不管是什么,都道行高深,已经完全摆脱了桎梏,同时也说明了,其危险程度,远远高出两人一龟之前的预料。
这青年打量着四周,最后竟是将目光停在了孟小川身上,他疑惑的看着孟小川,良久,才开口道:“你身上,有我熟悉的东西,你,知道我是谁吗?”
孟小川心中大鼓,但终究还是鼓足勇气道:“你叫季禺,是颛顼(zhuan、xu)大帝的长子。”
那青年深深的看了孟小川一眼,低下头喃喃自语道:“季禺,季禺,季禺!对,我叫季禺,我父亲是颛顼大帝,我母亲是女娽。”
这青年抬起头道:“这是哪里?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忽然开始整个身体剧烈的抽搐起来,双手抱头,口中更是发出不似人声的嘶吼声。良久,他睁开眼睛,双眼血红,眼角更是有鲜血往下流,整个身体以一种诡异的姿态慢慢悬浮在空中,然后望着远处的城主府方向道:“父亲说得对,残魂不归,则永生永世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我要将残魂寻回。哈哈哈,伏羲,共工,你们以为真的存在善者死后成巨恶吗?可惜你们永远都不可能知道了。灵气枯竭,只有想尽办法活下来,才是正道。什么名垂青史,什么万世敬仰,全都是虚的。一切都不过是过眼云烟,转瞬即逝,只有永生,才是至理。”
孟小川二人闻言,不由的心中一阵冰凉,这可是比之尸变更加无法抵抗,这竟是一个假死的传奇,一个心机深沉,善于隐忍的传奇,一个曾经只凭借残魂,就将人间弄的支离破碎,千里无人烟的传奇。
而现在,这样的人,却是他们的敌人。
想一想,也是心累。
就在这时,却听老龟道:“老鬼我活了几千年,本来以为自己就已经是够老不死的了,没想到有人比我还能熬,也是服气。只是不管你是否打算屠灭我等,能否在此之前解一个老龟心中的疑惑,也免得老龟我死了之后成了糊涂鬼,灵魂也不得安宁。”
季禺似乎对这两人一龟平淡的反应很是不满,听到老龟的问题,这才觉得合理。他谈谈开口道:“你说的没有错,我是不可能让任何一个知道我还活着的生灵活着离开这里的,说吧,你有什么疑惑,看在我心情不错的份上,我就替你解答解答。”
老龟也不着急,竟是慢慢的卧在了地上,这才悠悠开口道:“我的疑惑很简单,那就是这般的漫长岁月,你究竟是凭着什么东西熬过来的。先不管这所谓的极寒环境,就单只是维持你生命和道行不减,不依靠外物,只靠着修为扛下来,我是不信的。”
季禺也不着急动手,反而不慌不忙的自冰面之上如同幽灵般踱步走了过来,站在护城河边,看着老龟,这才开口道:“小家伙,你是霸下那个莽夫的后人吧。想不到血脉稀薄至此,竟然变的聪慧了许多,果然是霸下血脉有问题。你也不要瞪我,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你的疑惑我可以告知你,但是我只解释,听不听得懂,就看你的见识了。”
说完,他竟是闭嘴不严,而是自怀中拿出了一颗珠子,然后这才开口道:“喏,就是这东西,我也不是很了解,父亲给我的时候,只告诉我这东西叫做镇灵珠,貌似是一件什么了不得的先天灵宝的一部分,这东西不仅维持了我的生命,更是改造了我的体质,哈哈哈哈,只需要给我足够的时间,我就能成为这一方世界的至强者。”
他疯狂大笑之后,扭头看向两人一龟,语气冷淡道:“该解释的我都已经解释了,现在你们可以安心上路了吧!”
说完,伸手就朝着老龟一挥袖子。
只是这轻描淡写的一挥,其威力却是大的恐怖,老龟硕大的身形竟是直直的朝着最近的一栋民居飞去,直直的撞到那巨大石砖垒成的屋墙上,竟是直接砸穿之后,掉进了房屋之中。
老龟数千年修行,竟是连还手之力都没有,简直可怕!
不想季禺对此却是表现的很是不满,他低头看着自己已经握起的拳头,看着老龟所在的位置,疑惑的自言自语道:“怎么会这样,即便再怎么虚弱,也不应该是这么差劲,即便霸下一族皮糙肉厚,可这房屋也不可能这么结实啊,奇怪!”
他只是自顾自的在那里疑惑不解的自言自语,但孟小川梁道衡二人却是肝胆俱裂,这哪里是一个人,分明就是一个人形怪兽啊。
不对,人形怪兽也不会有这般的破坏力!
老龟算是真正的妖,但是却连反应都反应不过来,就被挥手间碾压了。
季禺自言自语之后,却是闭上了眼睛,好似在感受什么。
忽然,他面色大变,对着尚且懵逼的孟小川二人怒声道:“说,天地之间的灵气怎么会变的如此稀薄,即便是灵气枯竭时代,基本的修行所需的灵气,也是完全充足,为什么现在的灵气,会稀薄到几乎感受不到!讲得好,我可以留你一副全尸!”
孟小川正要开口怒骂,不想却是被梁道衡抢了先。
只听他道:“你这个披着人皮染了瘟的杂碎,你以为强大就可以让你家道爷我高看你一眼?呸!道爷我若是贪生怕死,自己就会先了结了自己,免得活在这世上丢人现眼,更不会向你这么个玩意儿,祸害自己不够,还祸害家人,把自己的爹拖累的被人弄死,好不容易苟延残喘活下来,还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狗模样,真是脏了爷的道心,污了爷的眼。道爷要是你,就不会这么理直气壮,早就一头撞死在墙上了,才不会继续活着丢人现眼。”说完,又是朝着季禺的方向唾了一口唾沫,一脸的看不上眼,满脸的嫌弃。
不说季禺被骂的呆愣当场,就是一旁的孟小川,也是目瞪口呆。
二师伯还真是,好口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