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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沉沦

窗外,雨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已是初秋了,一场秋雨一层凉,这雨已经下了好几天了,倒真有点凉飕飕的感觉。我拿起毛衣开衫套上,抓起伞,走出办公室。

走在无人的青石板路上,高跟鞋敲出清脆的声音。远山迷蒙烟雾缭绕,给这座山城平添了几分神秘几分妖娆。雨点落在江面上,荡起一圈圈涟漪。连日的降雨,使水平面好像又上涨了不少。

从仲夏到初秋,两个多月的日子好像闪电一样就过去了。上个月末,他才借到省城出差的机会拐道过来呆了两天。不过是一个多月没见,我们倒像好久好久没见了似的,那种急切和热烈倒跟初涉情事的小年轻儿似的。怪不得钱钟书说,老年人恋爱,就像老房子着火一样,没得救了。

这两个多月,每天都要在qq上聊个没完,好像总有说不完的话一样,有时候也没什么事儿,可就是想那样他一句我一句的来来回回。有时候刚下了qq,又想和他说个什么话,于是又给他留言。

我完了!唉!我陷进去了!一闲下来,我就开始想他,他在干什么?他老婆是什么样子?对他好吗?他们在一起是什么样?想他那似笑非笑的脸,想他慵懒的神情,想他挺拔的身影,还有那磁性沧桑的嗓音,他的一切,都让我迷醉让我沉沦,我无力抗拒不能自拔。

连光辉也看出来了,他前天又找我了。还是一脸严肃的表情,认真地跟我说,“红梅,你最近不对劲。”

我听出他的弦外之音,不由得脸红了,“怎么不对劲了?我挺好的呀!”

“你是挺好的,是太好了!好过头了!”光辉语带嘲讽。

“你什么意思?我好不好的跟你有关系么?”我有点不高兴了,我不喜欢别人打着关心我的旗号对我横加指责。我知道光辉关心我,没事儿总会嘘寒问暖问长问短,可是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有谱,不需要别人说三道四。

“红梅,你别生气,我没恶意。我的意思是,有些感情是没结果的,你投入进去只会给自己和别人带来伤害,到头来再把自己给毁了!”

我看了看他诚恳的双眼,知道他是真心话,叹口气,无言以对。

“红梅,你知道我对你的心。你别犯傻,要抽身须趁早,或许还来得及,不然真陷进去怕到最后追悔莫及!”光辉一脸认真地看着我。

我看了他半天,转过头艰难地说,“已经迟了,我已经陷进去抽不出来了。”

雨渐渐下大了,在我眼前织成了幕墙,我一脸迷茫,不知前方等待我的是什么,只知道我抽不出来也不想抽出来。

婆婆有时候也会问我,“闺女,你们单位有没有离婚的或是丧偶的单身男同事,或者你们同学啥的有没有?她爸都走了这么久了,你还年轻,有条件好的咱考虑考虑,我和你爸不拦着,只要人家肯上咱家来。”

我只好糊弄过去,跟老太太说,这个事儿急不得,得看缘分,让他们别着急。公公婆婆对我没得说,比亲爹亲妈都亲,我还能说什么呢?

前方等待我的究竟是什么呢?和张伟的感情能有结果吗?我不敢想,可却总是忍不住不想。我想起自己当年被陈正背叛时生不如死的心情,突然觉得自己无比地可耻,心里充满了罪恶感。俗话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怎么能把那样的伤害再强加给另一个可怜的女人呢?

收手吧!听光辉的话,也许还不迟?可是,光是这么想一想,我的心就开始生生得疼,就好像被人用刀割似的疼。张伟一打电话,我就又投降了,向他投降,也向我自己投降。要我放手,我做不到。

我不知道张伟的妻子是个什么样的女人,我只想对她说,对不起,我偷走了你的幸福。可是,我太自私了,我舍不得放手,这样的幸福也许正因为奢侈,才越发显得珍贵,我真的舍不得放手。

我不想管明天会有什么结果,我只在乎今天的幸福,我只能把握住现在。我横下心,谁也不去管,我只要你,张伟,只要你,哪怕前面等着我的就是地狱,我也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