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明明是她喝醉了。”张远喊道。
“喝醉?年轻人,难道我还分不清喝醉和昏迷?”秦亦朗调侃,“要不然我们把昨天下午你们吃饭那家服务员叫来问问,看看她喝得是酸奶还是酒?”
张远脸色煞白,他只是一个涉事不深的大学生,考虑事情哪有如此周全,而苏清雅也以为这个计划一定万无一失,所以就没有想那么多,谁知半途杀出个秦亦朗,将所有的计划都打乱了。
张远眼神闪烁,半天吞吞吐吐,有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叶以深一看这架势,心里就明白了几分,原来自己被这家伙骗了,面子上挂不住,一脚踹过去正中张远腹部,张远向后倒摔倒在地上,想说什么却看到苏清雅扫过来的眼风,咬咬唇硬是没有开口。
秦亦朗淡瞄了眼,接着说,“我看夏晴天脸色不好,就带去了附近我朋友的公寓住了一晚,就是如此。”
叶以深挑眉,“秦先生说的如此大义凛然,看来我还要感谢你了?”
“感谢就不必了,我只是希望叶先生不要冤枉了夏晴天,她也是受害者。”
秦亦朗越是这么说,叶以深的怒火就越旺,这个男人如此为夏晴天求情说话,一看就是喜欢她。
“她在你那里住了一晚,我怎么知道你们有没有做过什么事情。”叶以深毫不客气的说,语气中带着浓浓的不信任。
秦亦朗微一皱眉,淡声说,“你要如何相信?”
叶以深盯着夏晴天,“她是什么样的女人我比你清楚,她说的半个字我都不会信的。”
秦亦朗道,“她说的你不信,我说的叶先生也不信?”
“我只相信我看到的。”言下之意,他只相信那些照片。
若不是估计眼前这个人是叶以深,秦亦朗真的想一拳揍上去,他还没有见过如此不讲理的人。
两人敌对的对峙了半晌,秦亦朗说,“我是混娱乐圈的,见过无数美女,比夏晴天漂亮美貌的不胜枚举,我还不至于看到女人就把持不住。叶先生这么说,不但是对夏晴天的侮辱,也是对我的不尊重。”
叶以深不以为意,“那又怎样?”
秦亦朗笑的云淡风轻,看出心里的一丁点怒火,“叶先生财力雄厚,动动手指就能让我的事业举步维艰,我是不敢得罪叶先生的。只是这件事和我有关,我当然要来说几句实话。如果叶先生还是不信,我只能以自己未来的前途和名誉发誓,我说的话句句属实。”
秦亦朗说的很随意,但说出话却让在场的人都惊住了,一个明星拿自己的前途发誓,这可不是任何人都能做到的。
“秦亦朗,你不用这样……”夏晴天眼眶发热,她到底何德何能,会交到这样的朋友,值得他这样对待。
秦亦朗眉目俊朗,笑的时候,眼中仿佛有万千星辰,此时他就用这样的笑容看着她,“你不用内疚,反正我说的是事实,老天有眼,誓言自然不会应验。”
夏晴天被他说的哑口无言。
叶以深一看他发了这么重的誓言,对他的话信了几分,只是看不惯他如此张狂的样子,冷声说,“秦先生请回吧,这件事我会处理的。”
“叶先生信我了?”秦亦朗追问道。
“信了。”叶以深很不耐烦撂出这两个字。
“多谢叶先生的信任,那我不打扰了,再见。”说完,秦亦朗没有再说一句废话,转身离开时温和的冲夏晴天点点头,离开。
他是个聪明人,叶以深能松口已经是不容易,不能再逼他免了对夏晴天的处罚,他没有那个立场,更加不能给夏晴天增加麻烦。
秦亦朗如同古代仗义出手的侠士,突然出现,解决问题后又快速的消失,这让在场的不少女仆都对他倾心不已。
站在一旁的苏清雅有些慌,叶以深的那句“信了”重重的砸在她心上,他的意思难道是,放过夏晴天?
还有张远,万一这家伙扛不住把自己暴露了就全完蛋了。
这时只听叶以深说,“竟然有秦亦朗替你证明,有些事情我就不追究了。但是,照片和彻夜未归的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
夏晴天垂着眸不说话,等待着属于她的宣判。
“王管家,从今天起把她关在房间,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出房门一步。”
“是是,我知道了。”王管家喜形于色,这个处罚相对来说实在很轻了。
夏晴天听到这话也大大的松口气,只是不许出门而已,没关系,她喜欢宅着,刚才趁这段时间好好看书。
“至于你,”叶以深转身来到张远跟前,漫不经心的说,“我最恨别人骗我,打断他的腿,藏獒许久没有同伴了。”
还有一个原因叶以深没有说,那就是觊觎属于他的女人。
“不,你不能这样对我,”张远眼中全是恐惧,转而投向苏清雅连忙求救,“苏清雅救救我,我……”
张远的话说了一半就被苏清雅打断,她忙对叶以深说,“以深,他家好歹也是有头脸的,都是做生意的,你这么对他,以后在生意场上遇见了,多不好?再说,他喜欢晴天,也是因为不知道晴天已经结婚了,晴天也没有对他说过,不知者不罪嘛。”
她的这几句话,把过错一股脑又推到了夏晴天的身上,好像这一切都是由他引起的。
夏晴天看着这样的苏清雅,心里生出无限的绝望和悲哀。
刚才她落的那般地步,苏清雅不但没有帮她反而添油加醋,现在轮到张远了,她却出现劝慰,而且据她所知,这两人似乎没有什么焦急。
就算认识,也是她在场的时侯,两人才说两句话,一副不熟的样子,怎么现在……
电石火光间,有什么推测闪过她的脑海,她还没有来得及抓住,就飞快的跑了。
叶以深也狐疑的望着苏清雅,不解的问,“你和这家伙熟吗?怎么替他求情?”
苏清雅很是尴尬,怕叶以深生疑,忙说道,“我和他怎么会熟呢?就是每次他和晴天相处的时侯聊两句,我只是觉得,你这样做,是不是有点不公平?毕竟他是真的不知道晴天和你结婚了,否则就是给他一百个胆也不敢招惹晴天啊。”
张远听出了意思,忙跪地求饶,“叶先生,求你放过我,我真不知道夏晴天是您的妻子,对不起对不起……”
此时的他哪里还有半分校园男神的样子,夏晴天都不想看他。
“以深,怎么说他也也是我的同学,你就放过他这一次吧,好不好?”苏清雅拉着他的胳膊撒娇。
叶以深扭头看着苏清雅,见她眼中全是祈求,心不禁一软,“清雅,你太善良了,以后要吃亏的。”
苏清雅连忙笑道,“有你在啊,我怎么会吃亏呢?”
叶以深无奈的苦笑,对着张远时又是一副狠厉,“还不滚?”
“谢谢,谢谢叶先生。”
张远一边道谢一边跌跌撞撞的向大门口奔去。
夏晴天心中凄凉,脸上却没有一点表情,她默默的捡起脚边的衣物,走向自己的房间。
这就是叶以深,这就是苏清雅,对罪魁祸首张远网开一面,对她却恨不得拆骨食肉。
叶以深冷眸望了眼夏晴天萧瑟的背影,没有说一句话。
夏晴天被关了禁闭,她还沉浸在人心的险恶中,为什么明明看上去那么正值的人,暗地里却如此阴险毒辣。
想起苏清雅,夏晴天突然就想清楚了一些事情。
想清楚,为什么她出现的地方总能遇到张远,为什么他对自己的喜好那么清楚,为什么他说的每一句话都让自己舒心,为什么苏清雅会为他求情放他安然离开……
她还以为他是知己,没想到啊没想到,有一个最了解自己的人在他背后出谋划策,他怎么会不知道?
可是夏晴天想不明白,她已经和苏清雅说明白了,她不喜欢叶以深,终有一天会离开叶以深,她就这么迫不及待,要用这种方式把自己从叶家赶出去?
不敢想象,如果那天不是遇到了秦亦朗,自己的下场一定非常的惨,难道这就是苏清雅想要的?
她们这么多年的交情,难道还比不上叶以深?
夏晴天心如刀绞,她一直视苏清雅为亲人,尤其是自己被关兽笼后,她不顾一切的救自己,夏晴天那时感动的痛哭流涕,这件事仿佛还在昨天,怎么转眼就这样了?
在房间里幽幽走动,穿着平时的那件白色棉质睡衣,很长,一直拖到脚踝,她来到阳台,外面的天阴沉沉的,似乎在酝酿着一场磅礴大雨。
夏晴天低头看着地面,有些高,一个念头突然冒出来。
从这里跳下去会不会死,是不是死了,心就不那么疼了?她就可以解脱,去天堂也好去地狱也罢,总好过这样的生活。
鬼使神差般,似乎有一只手在推着自己站上去……
白色的睡裙在风中飘荡,身体都轻盈了许多,耳边一直有个声音在说,跳下去,跳下去就好了。
一只赤脚慢慢的伸了出去,身子倾斜的瞬间,腰突然被一双有力的胳膊抱住,然后猛的被拖下来。
“你在干什么?不要命了!”男子低声喝道,语气中带着压抑的怒火。
夏晴天从魔障中清醒,回过神才知道刚才自己做了什么,惊得一身冷汗,她抬头看抱住她的男人,一时之间竟分不清他是叶以深,还是……白帝。
“你怎么了?没被吓到吧,”男子用手试了试她的额头,还好,没有发烧。
夏晴天木木的摇头,他好像是……白帝。
抿了抿干燥的唇,她音色很是干涩,“你……怎么来了?”
“我心突然跳的厉害,就想着过来看看,幸亏来了,再晚一秒,你是不是就要跳下去了?”白帝脸色也很不好,打横将女孩抱起来放到床上。
“我也不知刚才怎么了?好像有人在召唤似的,控制不住。”夏晴天揉揉眉心。
白帝心疼的凝望着她,将她额头汗湿头发拨到耳后,柔声问,“什么事情想不通?”
他不问还好,一问夏晴天的眼泪就冒了出来,“你说,人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明明是最好最亲的人,转过身却想要你死,为什么会这样?”
白帝用纸巾一点点替她擦着眼泪,“人心是最善变的,也是最自私的,别人这么做这么想自然有她的立场,若是你因为别人而惩罚自己,是不是太傻了?”
“可我心里难受,我把她当最亲的人,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从未想过,她有一天会这么恨我,我不想让她恨我,我只有她这么一个亲人……”说着,夏晴天泪如如下,泣不成声。
白帝给她抹着泪,任由她哭泣。
哭声渐大,带着无尽的委屈,像是要把这辈子的眼泪都哭干了才罢休。
都说女人是水做的,今天白帝是见识到了,要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眼泪儿,跟打开的水龙头似的。
等哭声变成了哽咽,水龙头才慢慢关上,白帝也小小松口气,他是真的不会哄女人,尤其是哭的女人。
“好了,哭一哭就舒服了,”白帝将手中湿成团的纸巾扔到地上,又抽了张新的,小声安慰道,“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轻生,只有活着才有希望,死了,只能让仇者快亲者痛。”
夏晴天抽着红彤彤的鼻子说,“我没有想过死,就是不知刚才怎么了,头昏沉沉的就站上去了。”
“看来是魔障了。”白帝轻轻的笑。
哭了一阵,加上这几日没有怎么好好睡,有他陪在身边,夏晴天顿时困意来袭,羞怯的拉住他宽大温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我想睡觉了。”
“那你睡吧,我等你睡着了再走。”白帝的目光柔情似水。
夏晴天往里面挪了挪,腾出一点点地方说,“你躺下来陪我一起睡。”
白帝顿了顿说,“好。”
他脱了鞋,躺在她的身旁,张开手将她搂在怀中,在她耳边亲了亲说,“乖,睡吧。”
夏晴天的脸贴着他的胸膛,隔着薄薄的羊毛衫,热气源源不断的传过来,烤的她全身都暖洋洋的。
不管什么时侯,他的怀抱似乎都是暖的,带着阳光的味道。
很快,夏晴天就呼吸均匀的睡着了。
市中心最火的夜店。
晚上十一点,正是最热闹的时侯。苏清雅稍显慌张的提了下低胸的衣领,这是她特地买的一件稍显暴露的衣服。
深吸一口气,苏清雅走进了这家夜店。
刚一进门,火爆的音乐就灌入耳朵,灯光忽明忽暗,无数男女在疯狂的呐喊,苏清雅借着五色灯光看去,舞台上的七八个男女正在玩游戏,一张薄薄的扑克牌从嘴巴上传到另一个嘴巴上,突然一个男生故意没有接住,和女孩嘴巴相碰,随之激吻在一起,气氛立刻被点燃。
这是一个陌生的世界,苏清雅从未涉足,看的面红耳赤。
她来到人稍微少点吧台,点了一杯五光十色的鸡尾酒,浅浅的喝着。
酒吧这种地方,女孩子是最受欢迎的,尤其是稍有姿色的女孩,有很多单身男人都在搜寻今天的对象,她刚一进来就落入了这些人的眼中。
从她局促又好奇的目光看去,应该是第一来夜店。
须臾,就有一个穿着大花T恤破洞牛仔裤的男人晃着一杯酒过来,“小妹妹,喝一杯?”
苏清雅很快打量了他一眼,这个男人她不喜欢,长得虽然看的过去,但是她不喜欢这一款。
“谢谢,我等人。”苏清雅冷淡的拒绝。
男子并不生气,笑着调侃,“小妹妹还是学生吧,出来给爸妈打报告了吗?”
苏清雅很高冷的没有说话,她来时做足了准备。
男子说了两句看她不搭理自己,索然无味,寻找下一个目标。文明社会,干什么都要你情我愿才可以啊。
等男子离开,苏清雅心底缓了口气,一点点抿着杯中酒,一双眼眸在夜店里乱看,说实话,她有些害怕,也有些紧张。
“嗨,一个人?”又一个男人出现在她旁边,苏清雅回头,一个帅气英俊的男人笑盈盈的看着她,穿着白色衬衣,解开了三颗纽扣,隐约能看到里面结实的肌肉,下面穿的黑色西裤,锃亮的皮鞋。很明显,这是一位公司精英,或许是工作压力太大,来夜店放松放松。
或许是因为叶以深的影响,苏清雅对这种类型的男人有莫名的好感。
而且他的脸庞很干净,没有大多数男人那种油腻腻的感觉。
还不错,苏清雅心里想。
她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红唇轻启,“一个。”
“这么巧,我也一个,”男子像吧台打了个手势,调酒师很快送来一杯酒,显然,他是这里的常客。
男子坐在她旁边的高脚凳上,一只手随意的搭在她的凳子上,远远看去像是把她搂在怀中一样。
舞台上的游戏结束,音乐换成了慢摇,舞池里突然冒出了十几队男女,搂抱住,随着音乐的节拍摇晃着身体。
“能请你跳一支舞吗?”男子突然开口说。
苏清雅迟疑了一下,“我不是很会。”
“没关系,很简单。”男子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站直身子向她伸出邀请的手,苏清雅感觉有无数人在看着她,脸一红喝了大大一口酒,手搭在他的手上,走进了舞池。
她学着其他人,把两只手放在他的肩膀,男人则很熟练的一双大手搂住了她纤细柔软的腰肢。
他的手很烫,隔着薄薄的衣料,苏清雅觉得自己腰上的那块皮肤快被灼伤了。
两个人慢慢的摇晃着,男子侧头在她耳边吹气,“你跳的很好。”
苏清雅的耳朵更加红了,咬着下唇小声说了句“谢谢。”
男子看着她的耳垂越来越红,心下窜起一阵火,突然在她耳垂上轻咬了一下,苏清雅浑身像是被电打了般,又酥又麻,愣愣的抬头看着男子。
“真是个单纯的小丫头,”男子俯身凉凉的唇压上她的,温柔的轻吻,半响放开后发现她一张脸通红。
男子望着好笑,“你该不会是……初吻吧。”
苏清雅连忙低下头不敢看他,男子顿时心情大好,今天居然能碰上个雏儿?还是在夜店这种地方,他明天简直可以去买彩票了。
握住女孩的双手愈发用力,男子有些心浮气躁,在她耳边说,“我们换个地方喝酒?”
苏清雅顿时一僵,她当然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她本能的想要拒绝,却陡然想起她今天来此的目的。
半分钟后,苏清雅点点头。
等来到附近一家高级酒店,坐在床上,苏清雅的心还在砰砰砰的跳,她还有反悔的机会,可是如果不这么做,她就永远得不到叶以深。
浴室里,刚刚那个男人在洗澡,水声哗哗哗的。
苏清雅揪着自己的衣襟,她不断的给自己加油,他看起来很健康,技术应该也很好,不用担心会染上病,过了今晚就可以了。
水声突然停了,苏清雅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快停止了,她如此循规蹈矩的女人,竟然做出这种疯狂的事情。
天呐,太疯了。
脚步声从浴室的方向传来,苏清雅下意识的去看,男子只在腰间围了一条白色的宽大浴巾,宽肩窄腰,有一点胸肌,腹部有几块腹肌。
这是苏清雅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男人的身体,脸又红了。
“去洗澡吧。”男子说的很随意,从自己的裤兜里掏出烟盒和打火机。
苏清雅赶紧窜到浴室,里面还热气腾腾,似乎留着男人的气息。
陌生男人在窗边抽着烟,浴室水声响起,他扯扯嘴角笑了,真是个奇怪又大胆的丫头。
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只是一夜情而已,连彼此的名字都不用知道。
他大喇喇的坐在床边,拉开旁边小柜子,里面放着五个杜蕾斯,他拿出来看了看,找出两个大号扔在柜面上。
温热的水从头发淋到脚趾,她清洗着脸上的妆容,为了符合夜店风格,她化的妆有些浓。
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