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长生天,你就是我们的萨仁。”老板娘忍不住称赞。
萨仁,月亮。
夏晴天纵使听不懂,却也知道是夸奖她的话,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叶以深直直的盯着她,半天才对老板娘说,“麻烦您能帮她把头发编起来了吗?”
“当然可以,来来,美丽的萨仁,坐这坐这,”老板娘将她按在一个凳子上,开始动作麻利的给她编辫子。
夏晴天被某人的目光看的有些恼火,斜眼瞪过去说,“你能不能不看了。”
“我老婆我为什么不能看?”叶以深笑吟吟的看着她,眼中都是柔情。
夏晴天心脏跳慢了一拍,却装作满不在乎的翻了个白眼,她一点都不稀罕好吗?
老板娘的手很巧,不到两分钟就给夏晴天做好了造型,柔顺的长发成了粗粗的麻花辫,老板娘笑着说,“本来可以辫好多条,我怕你拆的时侯不好拆,就辫一条吧。”
夏晴天忙道谢,老板娘拉着她越看越喜欢,不停的说“真好看真好看”,热情的都想要抱一抱她了。
叶以深见状连忙将夏晴天拉过来,又要了男女款式的各一双皮靴,刷了卡,拎着换下来的衣服和鞋子,逃出了老板娘的包围圈。
可是很快他就发现,他们逃出了一个小包围圈,陷入了一个大包围圈。
因为是在当地,穿传统服装的人在街上随处可见,他们穿成这样也不足为奇,然而当地的小伙子大姑娘常年被紫外线照射,肤质都偏暗,像他们这样肤白貌美的极为少见,又穿的极为华丽,所以刚一站在街上,就吸引了周围所有人的目光。
“我们……是不是太招摇了?”夏晴天被看的很害羞,脸红扑扑的问叶以深。
叶以深扫视了一圈,也被这火辣辣的视线看的有些招架不住,“好像是有点,我们还是回去吧。”
“好好,”夏晴天连忙点头。
两人快步向停车的方向走去,收获了一路的注目礼,甚至还有小孩大声喊,“那个姐姐好漂亮。”
终于到了车跟前,两人逃难似的钻进车里,均是长舒一口气。
“要不我们找个地方把衣服换回来再去逛吧。”夏晴天说,这身衣服太扎眼了。
“不用,你穿这样挺好看的,”叶以深启动车子,“我刚看前面有一家男装店,我进去随便买几身,咱们就回去吧。”
“哦。”
叶以深扭头看了她一眼,“饿了?”
夏晴天郁闷的瞪他,“你说呢?”
从早晨到现在快整整一天了,她什么都没有吃,能不饿吗?她又不是小仙女,喝露水就够了。
叶以深浅浅的笑,“那先吃饭。”
“必须的。”她快要饿扁了。
叶以深开了两条街,找到一家看上去干净又卫生的饭店。
已经过了吃点,饭店里除了两个聊天的女服务员,一个柜台后面的老板再无其他人。两人一进去,三个人齐齐抬头,眼中全是惊艳。
“二位吃点什么?”一个服务员立刻走过来招呼。
叶以深低头问女人,“你想吃什么?”
“什么都行,只要速度快就好。”夏晴天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举止动作和她这身装扮完全不搭。
“那就两杯奶茶,一盘馅饼,再来两碗面条。”叶以深看着墙上的菜单干脆利索的点了菜。
“好的,马上就来。”
两人坐定,另一个服务员上来倒奶茶,看着叶以深的俊脸双眼放光,“你们是来玩的吧。”
“嗯。”叶以深应了声。
“一看就不是我们本地人,我们这儿还没见过这么细皮嫩肉的男人呢。”
夏晴天噗嗤笑出来,还是第一次有女人调戏叶以深用细皮嫩肉这个词。
叶以深颇感无奈,只好淡淡一笑表示感谢。
吃了饭,买了衣服和一些生活用品,两人打道回府。
回程的路上风光旖旎,太阳懒懒的挂在西边,满眼看去全是辽阔的草原,让人顿生一种“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底见牛羊”的诗意。
这时,遥远的天边有一群野马在驰骋,夏晴天忙说,“停车停车。”
车子稳稳停在路边,夏晴天跳下车在眉宇处搭了个眼帘,看那一群马飞快的移动,赞美道,“春风得意马蹄疾,原来是如此壮美的景色。”
叶以深靠在车边,轻声说,“是啊,可惜被形容一朝登科的状元郎了,市井街区怎么能看到这种美景?”
好好的美感被破坏,夏晴天回头横他一眼,“你要不要这么扫兴?显得你很有学问是吗?”
“本来就是。”叶以深大言不惭。
夏晴天气的跺脚,孩子心性上来,在他胳膊上掐了一下,叶以深顺势将她扯过来,脸色微沉,眼中却全是笑意,“你敢动手?”
“谁让你这么讨厌?”夏晴天反击道。
“我很讨厌?”叶以深嘴边的笑意更浓,他听赵峰科普过,女人说讨厌就是喜欢的意思。
可此时此刻夏晴天显然是真心实意的说的,“是,真的非常讨厌。”
话音刚落,咄咄逼人的嘴就被封住,一个长长的吻结束后,叶以深哑声问,“还讨厌吗?”
夏晴天满脸通红,“你干嘛?这是在外面。”
“那又怎样?”叶以深四处看了看,“方圆十公里估计只有我们两个人,对了,还有那只兔子。”
夏晴天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不远处的草丛里果然有一只灰色的野兔在吃草,还时不时的抬头警惕的看他们两眼。
“我们好像……”叶以深的手一点点收紧她的腰,压着她,不让她动,“还没有在外面那个过!”
“那个过什么?”夏晴天脑子一时短路。
“你说呢?”叶以深低头再次吻住她的唇,不让她抵抗。
夏晴天灵光一闪终于明白这家伙说的是什么意思,想要挣扎的时侯,手和腿已经全被钳制住了。
“唔唔唔!”夏晴天用眼神抗议,这混蛋是不是真的疯了!
叶以深松开她的唇,低低的说,“放心,不会有人来,”
说话间已经有了动作。
“叶以深,你疯了吧!”夏晴天气急,好想怼他。
“听话。”说着,叶以深朝她探身……
“叶以深,会有人来的。”夏晴天急急的呼喊,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你这个混蛋……!”
这是一次名副其实的野外,以天为被以地为席,周围还有一只参观的野兔子。全程夏晴天都紧绷着神经,生怕有车辆开过来,但叶以深却觉得刺激到了极点。
回去的路上夏晴天一直闷气难平,扭着头看窗外不离他。
“别生气啊,你看刚才不是没有人来吗?”叶以深心满意足开始安慰她。
夏晴天还在气头上,压根不想和这个变态说话。
“我以后不这样了好吗?别生气了。”叶以深没有哄女孩子的经验,过来过去就是这两句。
“你给我闭嘴,我现在不想和你说话!”夏晴天冲他吼道。
叶以深耸耸肩依言闭上嘴巴,女人发起脾气来还挺可怕的。
回到住宿的地方时,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韩晓和蒙古朋友布日固德放羊也回来了,看到两人一前一后走着,夏晴天满脸怒气,叶以深则满脸春风得意,就知道这两人又吵架了。
韩晓给小美小丫递了个眼色,两人立刻走过去夸赞夏晴天的衣服,想逗她开心。
“小夏,你这套衣服好漂亮,在哪里买的?”
“是啊是啊,尤其是这个小坎肩,上面的花纹好精致。”
夏晴天冷着一张脸不说话,劲直朝自己的蒙古包走去,叶以深跟上前,“嘭”的一声,男人被关在了外面。
她果然是很生气啊。
唉,什么时候他都要看这个女人的脸色了,真悲催!
叶以深苦笑的转身离开,有些无奈,韩晓远远的就看见了,顿了好久,才敢大着胆子调戏道,“嘿,叶先生,你又惹小夏生气了吗?”
“什么叫又?”叶以深不爽,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翘着腿看远方,似乎还在回味什么。
韩晓勾唇,笑的不置可否,“一看你就不会哄女人啊!”
“因为没有女人敢惹我生气,我自然就不用去哄谁了!”叶以深大言不惭,十分嚣张的说道。
韩晓的笑容僵了僵,这个男人还真是自大,嘁,这不是遇上了吗?克星就是夏晴天啊,活该你被关在门外,哼哼。他大眼睛转了转,又笑道,“那……要不要我让蒙古朋友给你开间房?”
叶以深眯眼,斜了他一眼,“我看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啊?”
“嘿,我这不是担心叶先生你晚上无处睡觉嘛,完全是关心啊。”
“笑话!”叶以深冷笑的扔出这两个字。
两个女助理在旁边偷偷的笑。
然而果然如韩晓所说,直到夜晚降临,夏晴天都没有从蒙古包里出来,叶以深不爽,十分无奈的去敲门,“晴天,该吃饭了啊!”
“不吃!!!”夏晴天在里头气呼呼的说。
“那,喝点水,下午吃的那么咸……”
“不要你管!”
叶以深在门口徘佪了片刻,向牧民老板的帐篷走去。
夏晴天正坐在床上玩游戏,听到门被打开,吃惊的抬头去看,只见叶以深手里挂着一大串钥匙,脸上还带着得意的笑。
女人将手机扔下,上去把他往外面推,“出去出去,今晚不许住在这里。”
叶以深反手将她抱住,“好了好了,我都认错了,别生气了。”
“你认错我就要原谅你吗?”夏晴天气。
“那你怎么样才不生气?”
“你出去,今晚住在别处。”
“那不行,韩晓他们会笑死的,”叶以深抱着女人垂眸笑道,“别担心,今晚我什么都不做。”
夏晴天眯着眼睛看他,“真的?”
“真的。”
事实证明,叶以深还是个信守承诺的人,晚上除了抱着夏晴天乖乖睡觉之外,还真的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在凌晨的时侯,夏晴天又被他弄醒了。
“你不是……什么都不做吗?”夏晴天推着他的脑袋不满的质问。
“现在是第二天了。”叶以深喘着粗气说。
夏晴天晕倒。
几个人在草原上又游荡了几天,切切实实过了几天牧民的生活,两个女助理这天晚上偷偷的和夏晴天说回去吧。
夏晴天正玩的开心,问为什么?
“好想洗澡。”女助理尴尬的说。
夏晴天恍然大悟,春季的草原水贵如油,自从不住在旅馆,他们都没有怎么洗过澡,有时受不了了就用湿毛巾擦一擦,算算,应该有将近十天没有正儿八经的洗过澡了。
想到此,夏晴天也发觉自己一身的臭味,于是大手一挥,回A市。
飞机在平稳的飞行,夏晴天看着云层下不断远去的大片绿色,心中很是不舍。
叶以深揉捏着她的手指安慰道,“以后有时间我们再来。”
夏晴天沉默着没有说话。
从坐上飞机她就有些消沉,不但是因为假期的结束,还有即将面对的麻烦,她不知该如何对待出现在家里的那个女人。
白依灵显然很喜欢宣示自己的主权,每每在晚上九点多的时侯,就会打电话来问候叶以深,吃的好不好,住的好不好,不要生病之类的。
虽然叶以深每次都很冷淡的应付过去,可是夏晴天还是很不舒服。
两个多小时后,飞机安全的降落在A市的机场,叶以深推着夏晴天的行李箱,她跟在旁边,刚走出通道,突然就被一大群手拿相机和摄像机的娱乐记者围了上来。
“白依灵小姐,请问你这次是叶先生去旅行了吗?”
“白依灵小姐,你们算是和好了吗?这次都去哪里了?”
“叶先生,你准备什么时侯和白小姐结婚?”
面对如狼似虎的娱乐记者,夏晴天彻底懵了,待在当场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还是叶以深反应快,将夏晴天搂在怀中往外冲,然而记者们的包围圈哪里这么容易冲破,连韩晓和两个助理都被远远的隔开了。
“白小姐,请回应一下,你和叶先生什么时侯结婚呢?”娱乐记者群追不舍,照相机和话筒都快伸到她脸上了。
“白小姐,你们准备在哪里结婚?国内还是国外?”记者们的话题越扯越远。
夏晴天渐渐从推搡中回过神,下意识的说了声,“我不是白依灵。”
记者们哪里肯信,“白小姐不要开玩笑了,我们怎么会认错人?而且您身边还有叶先生,怎么会不是白依灵。”
夏晴天急了,“我真的不是白依灵,我是夏晴天。”
可是她这小小的辩解在记者看来只是脱身之法,他们还是围着她不放,“白小姐,听说您接了一部电影,是叶先生牵的线吗?”
“我不是……”
“那就是您自己签的了?什么时侯开机呢?能透露一下电影是什么题材吗?”
夏晴天这时终于体会到什么是欲哭无泪了,这些人到底能不能听懂她的话?
叶以深见她急得快要哭了,脸色顿时阴冷下来,跟前两个记者被他的眼神吓到,不由后退两步,叶以深趁势冲出一条生路,这时机场的保安也跑了过来,将十多个记者隔开。
两人一路疾步来到机场外,王管家派来的车正在等候。
坐进车里,夏晴天透过后视镜看到,还有几个记者在对着车屁股一通乱拍。
惊魂未定。
夏晴天轻喘着气问,“韩晓他们不会有事吧。”
“不会。”叶以深给她递过一瓶水,瓶盖已经打开,夏晴天接过来喝了两口,才继续说,“天呐,这些记者太疯狂了。”
“你不是要当明星吗?以后你会经常遇到这种事情。”叶以深随口说。
“可我不是白依灵,他们看不见吗?为什么非要追着我问白依灵的问题?”夏晴天有些气愤。
叶以深看着她没有说话。
夏晴天陡然冷冷的一笑,自嘲道,“对哦,谁让我长得和她那么像?”
“这不是你的错。”叶以深就怕她多想,不咸不淡的安慰。
夏晴天靠在椅背上平复心情,笑道,“当然不是我的错,我本来就长这样,总不能因为和她长的像,我就去韩国整容吧。不过,既然大家都问,我也问一句,你什么时侯和白依灵结婚啊。”
夏晴天眼中全是戏谑的光,还带着一点点嘲讽。
“我不会和她结婚。”叶以深冷漠的回答。
夏晴天嗤笑一声,扭头看车窗外。
自己还没有出道就被认成了白依灵,难道以后白依灵这个名字要一直伴随着自己?她几乎都能想象到半年后的娱乐标题会怎么写:某新人酷似白依灵,演技却一般。或者是,小白依灵新戏演技生涩,要向本尊学习等等。
可能到那个时侯,新闻里连自己的名字都没有,全是用“小白依灵”代替。
她要一直活在那个人的阴影里吗?
不过,那些记者怎么知道她的航班?夏晴天想到一个人,白依灵果然手段凌厉,她刚回来就给了她一个下马威。
叶以深见她眉头紧缩,猜到她在生气什么,伸手去握她的手,却被女人躲开,叶以深蹙眉,硬是拉过她的手紧紧攥在手心。
车里的气氛有些压抑,夏晴天的心口像是压了一块石头,呼吸有些困难。
手机响起,是韩晓,在得知两人都安全后就挂了电话,还嘱咐夏晴天好好休息,好好念书,这边有工作了会联系她。
叶家别墅。
白依灵看到娱乐新闻直播的里的夏晴天,乐的直不起腰来,她倒要看看,这个女人拿什么和自己争。
只是,这么个灰头土脸样,还真是很有损自己的光彩形象。
白依灵放下手机,心情愉悦的在镜子前补妆,她要用最好的状态来迎接叶以深,对了,还有那个鸠占鹊巢的女人。
“王叔,以深的房间打扫干净了吗?”白依灵问管家。
王管家心中不满,表情却很温和,“少爷和少夫人的房间每天都有人打扫。”
叶以深不在这几天,白依灵可算是摆足了女主人的派头,虽然态度还算亲切,时常对人笑眯眯的,可王管家总闻到一股黄鼠狼给鸡拜年的味道。
半个小时后,一辆黑色的奔弛缓缓驶进了别墅,白依灵撩了撩头发笑容温婉的站在门口迎接。
夏晴天远远就看到了身穿白色长裙的女人,心里不由的有股烦躁不安。
终于还是要正面对上了,不过她无奈的发现,自己并不是这个女人的对手。
叶以深刚一下车,一个柔软的身子就扑进了怀中,“以深,你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你要在草原上定居了呢。”
叶以深尴尬的推开她,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放心的说,“气色不错,看来伤快好了。”
白依灵缠着他的胳膊不松开,娇笑着说,“都是家里人用心照顾了,不然好的哪有这么快?”
夏晴天表情淡漠的从另一边下车,王管家笑容可掬的说了声“少夫人你可回来了”,她微笑的点头。
白依灵流波飞转,柔声说,“夏小姐回来了,王叔,快让人把夏小姐的行李拿到楼上去,听说你们要回来,我让王叔早就把房间打扫干净了。”
夏晴天目光终于看向她,眉目如画,身姿妖娆,果然是好容貌。机场那群记者也是眼瞎了,居然把她认成眼前的人。
白依灵脸上堆笑,看向夏晴天时却没有丝毫温度,似乎还带着一抹不屑,然后她倚在叶以深肩上撒娇道,“你这几天不在,我好想你,让人买了你最喜欢的咖啡,我亲手现磨了,我去泡给你喝。”
叶以深拍了拍她挽上小臂上的手,淡声说,“你伤才好,不要做这么多,太辛苦。”
“给你喝的嘛,一点都不辛苦。”
此时,白依灵似乎才是这个家里的女主人,而她只是远方来的客人,夏晴天实在没有心情看两人调情,抬脚往里面走,现在她只想好好洗个澡,然后敷个面膜。
叶以深抬眸看向夏晴天,见她神色淡淡的,示意白依灵松手,后者仿佛做错事了一般吐吐舌头,松开他乖乖站在他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