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媒婆再次登门了。
因为郁老太君的恩典,王婶子和小菜一直都是住在郁府后面的一条街里面,那条街里面全都是郁府的下人。
胡媒婆刚一敲门,隔壁的邻居就探出头来看,且不是一个两个,几乎半条街的人都探出头来看了。
上下打量了一下胡媒婆,才又将头缩了回去。
胡媒婆直觉有些不太对劲,但是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门开了,王婶子面无表情地看着胡媒婆,却连门都不让他进来。
“婶子,你这是怎么了?”胡媒婆惴惴不安地问道。
“你还有脸上门来?”王婶子没好气地说,一想到她竟然给自己家小菜介绍那种人,她恶都恶心死了。
“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婶子,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的地方啊?”胡媒婆推开王婶子,径自走进来,坐在桌子上,随手倒了杯茶。
“误会?我倒是希望是个误会,胡媒婆,你说说看,你介绍的那个人,叫什么名字,家里做什么的?”
“哎哟,我不是说过了嘛,这人叫做胡光禄,家里开了间杂货铺子,他家里就他一个儿子,还有两个妹妹,以后妹妹嫁出去了,这家里所有的财产就都是他们家的了。”
“那他妹妹不是被他给睡了,还能嫁给谁?”王婶子为胡媒婆又添了一杯茶。
“那有什么要紧?不是还有我嘛。我可以给他介绍对象,他妹妹自然也可以……”胡媒婆喝茶的手顿时停住了。
“继续说啊,你这是骗婚啊。”王婶子皮笑肉不笑,这人可真够缺德的。
“不是,你听我说,这胡光禄这些事情,都是传闻,并不可信。”
“不管可信不可信,我都不打算和他扯上关系。”能够****自己的妹妹,还将自己媳妇给卖了的人,这已经不是人了。
“可是,我们都已经说好了,我……”
“我可没有和你说好,我早说过了,我需要考虑考虑,后来考虑过了,我觉得,还是算了吧,这胡公子太好了,我们小菜高攀不上。”
“王婶子……”
“胡媒婆,请吧。”
“我说王婶子,你别给脸不要脸,这胡公子喜欢小菜,这可是小菜的福气啊,小菜若是同意,大家高高兴兴地,八抬大轿将她给抬回去,若是不乐意,那么到时候,也就只能为奴为奴婢了。”胡媒婆冷笑道,胡光禄可是有后台的,喜欢小菜的应该不是胡光禄,应该是他的后台,所以不管小菜同不同意,小菜一定是要嫁给胡光禄的。
“呸,我才不需要这种福气。”若是想当妾,这郁府像纳妾的少爷可不少,且哥哥长相英俊,才华学问皆有,何必舍近求远。
“你可不要后悔。”见王婶子冷硬不吃,胡媒婆甩了甩袖子,转身离去。
她不知道,就因为这个亲事,让她在大屿县的名声彻底坏透了。
虽说大屿县的马媒婆也算不上什么好人,因为不论什么样的亲事她都赶保,除却自己退缩的。不过,到底是有原则的,若是男女双方始终不同意,到时候,这媒婆便会亲自上门将两个人的亲事作罢。
因此在大屿县上,这媒婆还是有点名声的。
不过,最初的时候,王婶子便打算去找这个马媒婆,这是还未透出风声,这胡媒婆就找上门来了。
胡媒婆一路骂骂叨叨地往回走,她并不知道,在她刚走出那条街的时候,一个大汉就悄无声息地跟在了她的身后,追着她一路到了隔壁镇上。
胡媒婆先去了胡光禄家里。
胡光禄的爹娘在看着铺子,家里就剩下胡光禄还有他的两个妹妹。
大汉小心翼翼地潜入了胡光禄的家里。
胡光禄家境不错,这宅子是一个二进的,有个婆子正在院子里面洗衣服。
胡媒婆就坐在大堂里面等着,不到一会儿,胡光禄就来了,衣衫不整,脸色潮红的,身后跟着一个女人,看衣着应该是他妹妹。
头发凌乱着,甚至胸口的衣襟都没有拉好,白皙的脖子处露出了几个紫红色的斑状痕迹。一张笑脸红红的,俏生生的,还带着几分羞涩。
“你又在大白天乱来了。”胡媒婆像是恨铁不成钢地样子,上前,替他妹妹拉好了身上的衣服,手灵巧地挽了一个发髻,又将自己头上的钗子,插在他妹妹头上,稍微整理一下。
“不是无聊嘛。”胡光禄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怎么说,那王家同意了吗?”
“她们家拒绝了。”胡媒婆摇着头,“人家知道了你的事情,说什么也不同意。”
“拒绝?就一个奴婢生的女孩,我这个良民想要娶她,她竟然不同意?”
“那王婶子虽然是奴婢,可是这王小菜可是良家子,并未卖身过。”胡媒婆摇了摇头,“这郁府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竟然这么好心。”
可不是嘛,将母女两个捡回去了,竟然还不要这女儿卖身。
“可是,那边催的急啊。”胡光禄舔着嘴唇,一只手又探入了身旁女子刚刚理好的衣襟内,覆上她的胸口,轻轻揉捏着。
那女子呼吸猛地一颤抖,双腿都有些发软,嘴里也跟着发出低低的呻吟声音。
“别,哥哥,不要……”
“妹妹,还是这么不老实。”胡光禄被他妹妹这么一呻吟,整个人又像是点着了似的,一把将女子抱在了腿上,一只手从上往下游移着。
“我的老天啊,我还在这里,你们能不能等一等。”胡媒婆捂着额头叫了一声,可是看她的表情,看样子是见怪不怪了。
“那边的人怎么会看上王小菜这个人呢?”这也是胡媒婆不解的地方?那王小菜常年都待在郁府里面,从郁府后院到那条街,几乎都是郁家的奴仆们,几乎没见过外人,那么这人又怎么会非要小菜不可?
“说不定是想透过小菜,从而得到郁府呗。”胡光禄的身子突然往上挺了一下,那女子猛地叫了一声,便哼哼唧唧了起来,一张小脸更是透着无限风情,她胸前的柔软蹭着胡光禄,两条长臂将胡光禄的头给抱住了,按压在她胸口处。
胡光禄的动作不停,眼神却是清明的。
大汉收敛着呼吸,一张脸色变得特别难看。
他知道这个人应该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是没想到居然是个渣。
看到了这种长针眼的事情,他要怎么向少奶奶禀告,一五一十地说了,会被少爷给杀了,还是直接和少爷说一声吧。
大汉趴在屋檐上,一动不动,直到天色变黑,这胡家人都回来了。
然后大汉又很荣幸地看到了胡光禄和另外一个妹妹在后面院子里面颠鸾倒凤。
连进屋的时间都没有。
期间,胡光禄的父亲和母亲相继走过,不过,竟然一眼也没有扫向那两个人,面无表情的模样,就像是在那里乱来的人根本就不是他们儿子或者女儿。
这是一个很诡异的家。
回到郁府以后,大汉将自己所看到的一切都禀告给了郁三郎。
郁三郎提着毛笔的手一顿,随即吩咐大汉,不准和少奶奶说得这么仔细,稍微提一提便行了,至于胡光禄背后的人,郁三郎在宣纸上写下两个字,又圈了起来,随后若有所思地坐在那里,细思上辈子这个时候发生的事情。
上辈子,这个时候,他在哪里?
似乎也在大屿县,因为他被展夕颜拒绝了,恰好老太君回老家,他便跟着回来了,但是因为思念着展夕颜,脸面也过不去,他的身体非常不好,常常就病的下不来床,老太君也非常担忧,王婶子是真心疼着自己,自然是为了自己的身体绞尽脑汁地去想每天的饭食,还要照顾着老太君的饮食。
倒是忽略了其他,胡媒婆上门求亲的时候,她就向着媒婆打听了一下这人的品行,就糊里糊涂地将小菜给嫁了。
小菜嫁出去不到一个月,某天就浑身是血地冲进了郁家。
她的脸被毁了,身上尽是伤口。
还未走到门口,就倒下了,是被府里的其他人抱了回来。小菜虽然没有签过卖身契,但是她是在郁府长大的,郁府的老人都很熟悉小菜,哪怕她毁了容,却也第一时间认了出来。
小菜回到郁府不到一天,就去了。王婶子抱着小菜的尸体哭得死去活来。
第二天便拿着菜刀去了隔壁镇上,砍死了胡光禄的父母,妹妹,本来还想砍死胡光禄的时候,却被上门的衙差给抓住了。
那人逼迫着王婶子,王婶子自然是将事情一一道来,还提到了胡媒婆,只是胡媒婆死都不肯承认,她给胡光禄和小菜说亲过。
而胡光禄还说,王婶子所做一切都是郁府指示。
后来王婶子为了不拖累郁府,在牢里面自杀了。
郁老太君震怒,派了大队人马去调查,才发现,原来是隔壁镇上的首富,为了得到郁府,才设的一个局,而县丞收了他的好处,自然为他说话,只是他不懂得,郁府的背后,站着的是辅国公府,不是他能够撼动的。
这家人后来被流放了,只是朝堂上,却多了很多攻击他们辅国公府的折子,说他们辅国公府仗势欺人,害得人家家破人亡。
又说他们下人仗着权势,灭了人家满门。
一道一道的,皇帝没有办法,只能惩罚了他祖父,让他祖父算是半隐退了,辞去了太子少傅一职。
这一环一环的,最终竟然扯到了祖父那边去。
郁三郎拖着下巴,要说当时没有人在背后唆使那家人如此行事,他是不信的,只是,到祖父辞去少傅一职的时候,那人都没有暴露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