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草惊蛇的道理,梁君还是懂得的,作为盗门之人,要做的就是一击必中,绝不拖泥带水,反给对方提防的准备。在没有确切的把握之前,梁君不会妄动。
第二日清早,夏宾白及傅三江等人陪着安郎中再次来到了逸翠园门口。依旧是安郎中进到园中,他们其余人在门口处等待。
他们这种贪生怕死的行为,落在梁君的眼中,不由得再次将之鄙夷了一番。
来到了夏凝雯所住的主楼之前,梁君拉着安郎中到了一处角落,悄声说道,“等下拖延时间,我去去就回。”
说完之后,梁君又从自己的怀中取出了一个布袋,迅速地交到安郎中的手中,“虽然我知道凭你的医术不愁钱花,但这还是代表我的一点心意。”
安郎中接过了梁君递来的布袋,放在手中略显沉手,他原以为梁君不过是普通家仆,能给出多少钱财,不过就是一些零散的碎银,倒也没有在意,心安理得地收下。
“放心去吧,半个时辰之内,我不会离开这里的。”
梁君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他得了安郎中的承诺,知道自己有半个时辰的时间,这期间要是自己运用得好了,或许倒是能查探出夏宾白到底藏着怎样的宝贝。
此时的夏宾白正和傅三江父子守在门口,一脸焦急地注视着逸翠园,却是根本没有想到梁君早就来了一出釜底抽薪,人已经偷偷落在了夏宾白的住所。
要说盗门中人最擅长什么,那肯定是轻功,梁君的轻功即便是一流之境的高手,也鲜少有人能够比拟得了的,故而他闯荡江湖许久,惹下了不少麻烦,仍然活得好好的。
梁君根本就无视夏府中的家丁护卫,因为即便是青天白日,他们也难以发觉梁君的行踪。
梁君很是顺利地来到了夏宾白的房间,四下看了一眼,见着无人之后便迅速进到了房间中。
夏宾白的房间很大,一进到房间中,那淡淡的檀木香便充满在身旁,镂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雀斑点细碎的阳光,细细端详一番,身前是一张柔软的木床,精巧的雕花装潢的是非凡,床上是一床锦被,古琴立在角落,墙上装饰着几幅名家的书画,满房子都是那么清爽安逸。
从傅三江的话中,梁君可以得知,夏府中的这件宝贝肯定是不可多得之物。而这般珍贵的物件,以夏宾白那谨小慎微的性格,肯定会贴身存放,好时时检查得失。
所以他最好的选择便是将宝贝藏在房间中。
梁君仔细打量着夏宾白的房间,这里普普通通的毫无出众的地方,他翻遍了床案、墙壁、地板,始终都没有所得,眼见着半个时辰的时间就快到了,梁君不得不收手放弃。
“那宝贝到底在什么地方呢?”梁君不由得暗自想着。
他轻车熟路地回到了逸翠园中,此刻安郎中正在园中欣赏着花草,好一副轻松惬意的模样。
梁君突然出现在他背后,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头,可是将他吓得不轻,直拍着胸口,好半晌才缓和过来。
“我说你能不能别这么吓人?”
梁君报以歉意的一笑,这才想起安郎中可是来替夏凝雯“诊脉治病”的,若是被人看到他轻松自如地在园中游荡,怕到时候就算有千张嘴也解释不请了。
“不好意思。”
安郎中见着梁君的面,没好气地说了一声,“行了,既然你回来了,那我就可以出去交差了。”
梁君知道安郎中替自己与夏凝雯作假,已是十分的难得,这一次帮衬自己更是仗义,点了点头,朝着他谢道,“安郎中,此番仗义出手,我铭记于心,他日必有回报。”
安郎中无所谓地点了点头,什么话都没有说,直接离开了逸翠园。
在园口等候多时的夏宾白等人见着安郎中出来,额头上微见汗珠,赶紧上前问道,“安郎中,情况怎么样了?”
安郎中装作疲惫地回道,“我已替小姐施了针,等下再开几幅方子,能不能活命,就只能看小姐自身的毅力了。但这段时日,还是不要与之接触为好。”
夏宾白听到安郎中这话,神色一喜,赶紧谢道,“多谢神医。”
说完,夏宾白更是招来了安管事,带着安郎中下去休息去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梁君也是回到了夏凝雯的香闺中,夏凝雯此刻坐在床边,看着梁君的面,不由得问道,“他们走了吗?”
梁君微微点了点头,“已经走了。”
梁君听着夏凝雯轻吐了一口气,想来方才也是提心吊胆的。顿时走了过去,将之拥在怀中。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
再说夏宾白等人,离开逸翠园之后,傅三江招来了傅彪,两父子在房间中又开始了密谈。
“怎么样,有线索了吗?”傅三江问着傅彪。
傅彪神色一凝,微微摇了摇头,回道,“你与夏叔打了几十年的交道,知道他的为人,最是谨慎小心,那宝贝藏得严实,我已经联系了我们安插在夏府中的暗线,还是没有所得。”
“嗯。”傅三江微微应了一声,接着说道,“此事一定要保密,切莫暴露他的行踪。”
“是,爹。”
傅三江再次说道,“让他继续暗查,一定要尽快找到那东西。不然,你就只能娶一个丑妇过门。”
傅彪听到这话浑身一抖,赶紧答应下来,直接退出了傅三江的房间,径直朝着夏府后院方向而去。
…………
当天夜晚,梁君趁着夏凝雯安睡之后,再次来到夏宾白的房间。
梁君是一个十分执着的人,从来就不知道“半途而废”是什么意思。而且他本人对于傅三江如此重视,不惜以儿子的幸福都要得到的宝贝,非常感兴趣。
所以他再次来到这里,希望能够找到一丝线索。
梁君将自己的身影隐藏蛰伏起来,注视着房间中的一切。
夏宾白依旧没有什么反常的举动,梁君抬眼看了看添色,已是到了子时时分,想来今日还是会无功而返。梁君不由得微微叹息了一声,准备抽声离开。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怒喝之声传来,让梁君不由得浑身一抖,“是谁!敢在我夏府滋事?”
梁君心中大叫一声“不好”,自己的行踪被暴露了?
就在梁君想着赶紧逃离这个地方的时候,一阵急促的“哐哐”之声传来,梁君顺耳听着,这声音太过熟悉了,是有人踩着瓦片发出的声响。
梁君赶紧藏住身形,屏住呼吸,一双贼眼紧紧地盯着外围。
此刻的夏宾白已经冲出了房间,正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这时,一名黑衣打扮,脸上蒙着面纱之人,恰好落在了梁君藏匿的地方。
“贼子,哪里逃?”
夏宾白看到了黑衣人的身影,一声长喝,接着举剑攻来,犹如苍鹰一般,飞扑而下。
“砰!”
黑衣人凌空便是一掌,正好对着夏宾白攻来的方向。只是夏宾白一身武艺,荆门无敌,又岂是这普通一掌能够击伤得了的。
只见夏宾白身影微闪,恰好夺过掌风,其人速度不减地朝着黑衣人继续攻来。
“咦?”黑衣人惊疑一声,想不到夏宾白如此轻易地便躲开了自己的攻击,不由得微微一愣。
“铮!”便在这时,一阵剑鸣,却是夏宾白已然近身,剑刃微微颤抖和鸣,遥指黑衣人。
“说,你到底是谁?所来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