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回头一想,老三说得也对,如果人人都有当太子、当储君的资格,那他们莫氏子孙,就要刀枪相见、互不相让了。
还有就是那个老二,其实,老二的条件不错,勤奋好学,天资聪慧,可他就是不爱说话,平时问什么答什么,不问不说。
他也不爱交际,只知道闷头在府里看书下棋。
老大老三还知道与其他官员走动走动,他可到好,估计他走在宫里,若不是那一身皇子的衣袍,都没几个人能认出他来!
再看看老大,他终究是自己的儿子,再给他机会看看吧。
“疏儿,你先别哭了。”莫染修看着下面的莫疏哭哭啼啼,这让他头疼不已,便沉声说道。
莫疏一听,连忙收了声音,不过还是不断地抽泣着,让人看着,他甚是委屈。
见那燥人的哭声终于停了下来,莫染修叹了口气,问向太子:“疏儿,你既然说此事与你无关,那依你看,冯大人此案,应当如何处理?”
把主动权交给莫疏,一方面可以看出他们到底是不是真的没有关系;同时,他也想知道,自己的接班人,对此事的处理态度和能力。
莫疏跪在地上,拧着眉头仔细想了想,从开国的十七位贪臣,到刚才的质问,父皇的每一句话,似乎都别有用意。
“回父皇,儿臣以为,冯首至罪不可恕。如此巨大的贪项,虽然我大顺边疆稳固如初,可依旧造成了军心不稳,鉴于老祖宗的规矩,冯大人应当处以抄家问斩!”莫疏一咬牙,说出了这句狠心又血腥的话。
莫染修没说话,只是用手不断地敲击着龙案,发出“咚咚”的声音,听得人心慌慌,不知道皇上下一步会如何 。
莫疏不保冯首至了,这个老家伙,平时以太子党自称,可太子这里真需要他的时候,他总是以各种借口不出现,即便捐些银子,对他而言,也是少的可怜。
这种不忠不义、又贪得无厌的无耻罪人,舍掉便甩掉吧,没有什么可惜的。
莫疏怀着忐忑的心情,正等着皇上往下说,却不想,彼此沉默了片刻后,皇上突然开口说道:“你们都先回去吧。”
啊?!回去?这就回去了?那这个贪墨的案子,又该如何 ?
莫桓早就坐烦了,听皇上一说,像是终于得到了释放般,刚才还神游天外的他,瞬间便站了起来,精神抖擞地对皇上一拜,说道:“微臣告退。”
说完,转身就出去了,那个痛快劲儿,看得莫染修都愣住了。
他就这么不喜欢在这里呆着?他就这么厌烦听这些政事?
其实……莫染修都想过,如果自己这三个儿子都不争气,等自己百年之后,他就把这皇位传给桓儿,不管怎么说,桓儿也姓莫,也是莫氏子孙。
再者说,这皇位本就该是莫桓父亲的,而莫桓也本该是这以大顺江山的未来继承人。
把这皇位还给和桓儿,天要地义。
况且以桓儿的资质和天赋,还有他心怀天下的胸襟,定能让大顺的江山更为强盛和繁荣!
不过偏偏有资质的人,却对这皇位根本无意。
太子莫疏还跪在地上,看着皇上疲惫地闭上眼睛,后面的刘喜庆公公在给他揉着额头,不知道是该走还是该留。
刘喜庆最了解皇上的心思,皇上这是想再好好斟酌斟酌,毕竟这样的事,在大顺也是大事了。
如果他处理不当的话,就会遗臭万年。他不想莫氏以后的子孙唾骂他。
看太子还没走,刘喜庆冲他挤挤眼睛,示意他赶紧离开,别一会儿皇上再发了脾气。
太子一看,原来父皇是真的让他走哇!
赶紧溜!
他得赶紧回去跟他的幕僚好好商议一番,这后面……该怎么办!
莫染修的书房,再一次变得清静了。
“皇上,咱们先用午膳吧……”刘喜庆见皇上动了动,知道他没睡着,便小声地开口说道。
现在都已过午时,往常这个时候,皇上都吃完午饭了。
“朕吃不下……”莫染修头疼,冯首至的案子是个大事,这是他自从坐上这皇座后,遇到的最大的贪墨,也是性质最恶劣的。
“皇上,吃不下,也得吃点儿啊……”刘喜庆仍小声地劝着莫染修,同时对旁边的小宫女使了使眼色,让她们去把午膳端来。
他的工作职责,便是照顾皇上的饮食起居。吃饭是大事,刘喜庆很尽责。
莫染修挥挥手,示意刘喜庆不用再给他揉额头了,侧了侧身,问向他:“小庆子,你说冯大人这事,该当何处理?”
刘喜庆一听,“哎呦”一声,像受了惊吓般连忙说道:“我说皇上唉,奴才就是个伺候人的,哪里懂得皇上的治国之道。皇上是真命天子,皇上的决定,就是上天的决定。”
他一个劲儿地拍着马屁,刚才皇上的那句话,可把他给吓着了。
宦官不得干政,这是老祖宗定下的规矩,皇上这是要害他呀!
莫染修也没指着刘喜庆能说出一二,他现在就是心里烦,想找个人说说话,说说这个案子。
刘喜庆这一顿乱拍,弄得莫染修哭笑这得,罢了,也不难为他了。
这时,正好宫女把饭菜端了上来,并在龙案上一一摆好。
“皇上,奴才知道皇上心里苦闷,奴才是个笨的,帮不到皇上,可皇上有那么多的大臣,您可以跟他们商量呀。”刘喜庆一边伺候着莫染修吃饭,给他布着菜,一边跟他聊着。
他是一心一意为皇上好,见皇上这么心烦,他也着急。
莫染修吃了几口菜,便放下了筷子,叹了口气说道:“朕只是没想到,在朕的朝堂之中,会有如此之人,太让朕寒心了。”
跟政事有关,刘喜庆只是低头布菜,不说话。即便是皇上主动找他聊天说起此事,他也不能应和,否则不定什么时候,自己就栽进去了。
“皇上……您先用膳,这些事,咱们过会儿再想。”刘喜庆心里叫苦:皇上唉,您能不跟奴才说这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