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的一番好心,在柳翠眼里,却是如此的一文不值,甚至是让她记恨自己的原由。
柳翠说着说着,忽然脸上的神情一变,瞥了眼躲在床里面的那个男人。
她不久前听说,郡王府的嫡小姐与一男子私奔,当时她还不信,可旁人都说得有鼻子有眼的,今天这一看,好像还真是那么一回事儿!
眼中的怨恨还在,却多了些报复后的快感,嘴角一挑,轻蔑地瞟了眼云梅,嘲讽道:“如今,想不到堂堂郡王府的嫡小姐,竟然寻夫寻到了这里,而且,还是爬上了我的床。我一直想当你的陪嫁当不成,现在,还是睡了你的男人。二小姐,你说,这是不是上天注定的缘份呢?哈哈哈……”
云梅本来还挺同情柳翠的,但听柳翠如此说,顿时心中怒火翻腾,看了眼躲在床里吓得像老鼠的沈一,云梅心里痛苦万分。
这,哪里还是当初的沈大哥!如此无情无用的男人,不要也罢!
再看向得意的柳翠,云梅心里好像一下子便轻快了,就连脸上的笑,也不那么勉强和吃力。现在的她,又像回到了以前,像那高高在上的尊贵主公,抬着头,低垂着眼帘,俯览众生般对柳翠说道:“如此不堪的男人,我云梅也不稀罕,你喜欢,你便收了吧。”
又转头看向那个负心的男人,云梅眼中不再有伤心和痛苦,除了嘴角还有一丝丝的苦涩, 冷声说道:“沈大哥,我不管你是否还记得我和孩子,但我告诉你,从今日起,你与我云梅,还有这个孩子,再无半点儿关系!以此,你爱如何便如何,我们,一刀两断!”
说完,头也不回地便往楼下走去。
沈晴暗道:好霸气的姑娘!这才像战王之女!
只是,在云梅转身的那一刹,无人看到她眼角洒落的泪……
终是一段刻骨铭心的爱……
沈一怔怔地看着这三个人的离开,而沈晴却在下楼前停住,回头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沈一,厉声问道:“今日早上,帐房里的银子,可是你拿走的?”
为了给他离下最后一丝尊严,沈晴没有用“偷”这个用,而是婉转地用了“拿”,算是朋友间最后的一点儿情面了吧。
“就那么点儿银子,也值当你们追我追出那么远!哼!爷现在就是不方便,回头手里宽裕了,自会还给你们!”沈一不屑的态度,却是伤透了沈晴的心。
最后又看了眼屋里的这对狗男女,沈晴头也不回地随着云梅离开了。
接下来的日子,云梅最初只是在屋子里闷了一天,第二日便跟没事儿人一样,该吃吃、该喝喝,甚至主动要求让柳月带着她去加工厂,她说,她要亲自学习,亲自管理,她要像沈晴一样,可以做个不依靠他人的人。
这样的变化,先是让大家为她捏了把汗,不过几日下来,好像云梅真的没事儿了,所有的关注力,不是放在养胎上,就是放在那个加工厂里,只是有时候,能看到她在静静发呆。
天气越来越热,沈晴的生意也越来越不好,推阵出新已迫在眉睫。
本来一切都想得挺好,可她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当然她刚刚端上那坛子麻小的时候,即使跟自己最亲近的、最信任自己的人,都不敢吃,如果直接拿到店里端上桌,估计连现在仅有的客人都吓跑了,那她真就一点儿客人也没有了。
这日,晚饭可能有些不太合胃口,亦或是天气变得热了,没了食欲,沈晴也没吃多少东西,便懒懒地躺在院子里的大躺椅上,望着天空依旧还挂着的残阳。
想想以前每每到了这种万物复苏的季节,不光是那些植物动物复苏了,人都好像活过来了。
那时候,她和她的那些好朋友们,没事儿总会约在一起,周末就去夜店嗨上它大半宿,平时,就会找个酒吧或去个夜市,热热闹闹一晚上,再回家睡觉。
这无聊的古代呀,沈晴心中无限悲鸣,自己不会将这么无聊一辈子吧!
夜店……没有!有也只是青楼,她又去不得,更不是她玩的地方!
酒吧……酒馆有,但好像没有女人在那儿喝酒,更没有劲嗨的音乐调动情绪!
夜市……也没有!不过……这个好像没什么难度,自己开一个便是了!
想到这个,沈晴一下子窜跳起来,三步并两步地来到莫桓院子里,随手便推开了莫桓房间的门。
此时的莫桓,刚刚泡了热水澡,只着了里衣,正由着白劲给他擦试湿发。
呃……一阵尴尬……
再细看,还好啦,幸亏晚来一步,如果再早点儿,正赶在他洗澡的时候,那就糗大了!
白劲一头黑线,看沈晴就这么进来了,不高兴地嘟囔了句:“大姑娘家的,进男子房间也不说先敲敲门!”
“白劲!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你先出去吧!”莫桓瞪了白劲一眼,冷声让他离开。
白劲这个委屈呀,他这么说,还不是因为有人突然闯了进来。
以前在王府的时候,就连王妃进他的房间,也是要敲门的,凭什么换了地方,连以前的老习惯都不要了。
放下手中的布巾,白劲低着头,经过沈晴身边的时候,他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这位姑娘……爷对她这么与众不同,她好像真要取代赵小将军了……
哈!这是好事儿呀!爷不是断袖,爷没有龙阳之癖,太好啦!
白劲突然心中一下子豁亮起来,竟是冲沈晴诡异地笑了笑,吓得沈晴一个激灵:这小子,中邪了吧……!
看着白劲出去,沈晴心里还在打鼓,再回头看莫桓,这个家伙,背对着自己,身穿一身薄丝绸里衣,头发又黑又长,只是,还没有被白劲完全擦干,在发梢末端,还有水珠滴落下来,湿了里衣的一小片,紧紧的贴在他的身上,显出他的腰身结实有力。
“晴,过来,帮我擦发。”莫桓坐在那里没动,只是语气轻松地说道。
沈晴突然看到这般的莫桓,一时竟忘了她来的目的,像中了邪一样,顺从地拿起旁边的一块干布巾,就如青蝶给她擦发一样,一点儿一点儿地为莫桓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