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界 南疆 宸宫 水牢在这个暗无天日的水牢里,我不知道过去多久了,泡在寒蚀水中动弹不得,成为待宰的肥羊,真不是我的风格呢。嗬,比起肥羊死前还能吃顿草,我却腹中空空,已经快到了极限。更加悲催的是,在这个时候,只有“大姨娘”没有抛弃我,尽管我并不想见到她。
小腹持续的坠痛,已经耗尽了我的力气,原本积存的热气都消散了,刺骨的寒气侵蚀我的身体,血腥味让我无比地难受,再这样下去,真是想活都做不到了。
脚下一软,我猛地就沉到了水里,混着血腥的寒蚀水就灌进了我的鼻腔,越挣扎,却越找不到落脚点,真是倒霉透了!
算了,要是我死了,化成了一堆烂肉,一具恶心的尸体,帝君澜那个变态应该没那么重口吃掉我吧,哼,去他娘的血袋!姨妈血糊你一脸!
这般想着,身体也没了力气,由他去吧宸宫“她可曾求饶了?”帝君澜在宸宫随意翻着近些时日送来的情报,漫不经心地问道。这已经五天了,要是她哭着求饶,他就不与她计较了。想起那天,那猩红而鄙夷的眼神,决绝的态度,心中还是有些堵,从来都没有“人”敢这样对他,这个女人也太过大胆了。
虺鳞心下一惊,心底滑过隐晦的恨意,面上却不露半点异样,恭敬地回道:“那个人类灵女不识好歹,对帝君出言不逊,还没有半分悔意。在水牢还叫骂不休,实属大不敬之罪。而且……”
“说!”
“她还说不出三天,帝君就会亲自请她回去,对…对属下也是刻薄倨傲,完全没有帝尊的威严放在眼里。”
“哼!”帝君澜面色一沉,怒气渐渐升腾了起来,好啊,是不是仗着他不会重惩她,越发肆无忌惮了!“本尊是不是对她太好了,还会恃宠而骄了!只不过是一个低贱血奴罢了!”
虺鳞心下一喜,要是让帝君厌恶这个人类女人,早点解决了她,才能高枕无忧。
“属下以为,这人类多半是骗了帝君,欲拒还迎,是人类女子惯用的伎俩,企图迷惑帝君。依属下看,还是早日取了她的血,助帝君早日康复。而且,这人类女子来历不明,在这个时候出现,万一是奸细,定会危害帝君和南疆。”
“好了!本尊如何决定,还容不得你插手,注意你的本分!”帝君澜冷着脸打断道,冷厉的目光扫过虺鳞。那双金色的瞳孔闪着寒光,就好像是能看出虺鳞的心虚一般,后者立刻噤声,低着头,不敢直视帝君澜的目光,努力保持镇定,但是冒出的冷汗已经出卖了他。
说起那个女人欺骗他,他就说不出的恼怒,但是说起对虺鳞倨傲无礼,也多半是因为虺鳞对她言辞不敬,这个女人就像是河豚一样,不招惹她,她也不会针对他。那种温暖的感觉,是错不了的,除非她演技高超。
欲拒还迎,迷惑他?也许还真有点那么意思,毕竟她已经成功引起了他的注意力。而来历不明……确实,到现在也没有查出她的底细,她的出现了太过凑巧了。
“去水牢,看看她嘴还硬不硬!”帝君澜只觉得,“洛曦”这个人类灵女十分有趣,既然要吸引他的注意力,那他就“勉为其难”地去看看好了。
“这…水牢污秽之地,岂不是脏了帝君的眼,属下这就将她带过来。”虺鳞冷汗浸透了衣背,眼神多了一丝慌乱,那个人类女人打了帝君,依着帝君的脾气定然不会容许她在出现在眼前,要不是帝君还要她的血,他早就将她杀了,所以他才这样对“洛曦”,关进水牢好好折磨一番,然后取她的血。
可帝君要见她,若是见到了,动了怜悯之心,那他就祸到临头了!
“虺鳞,你跟随本尊多年,算是宫中的老辈了,怎么今天支支吾吾的,还是说你有什么瞒着本尊?”帝君澜微微眯起了眼眸,语气陡然严厉起来。
虺鳞连忙跪地,恭敬地回道:“属下不敢!那人类女人骂得着实难听,属下自作主张对她略施惩戒,以正宫纪,望帝君恕罪。”
感觉到头顶上方的气息刷地冰冷,虺鳞不敢直起身,尽管只是片刻,那慑人的威压就移开了,对他就好像是过了百年那么长,险些吓破胆。
“再说一遍,去水牢。”帝君澜松了施加在虺鳞身上的威压,语气不辨喜怒,不厉而威。送那个女人去水牢只不过是想挫挫她的锐气,让她知道对主人只有顺从,可旁的终究不能染指一毫,要不是看在虺鳞跟随多年,没有异心,早就碎尸万段了。
“遵令!”虺鳞心就好像是被攥住了,嫉恨和恐惧在啃噬着他,他知道帝君是在护着这个人类女人,绝对不是他说的血奴那么简单,而同样的命令,帝君绝不会说第二遍,已经为了她破例了。而他也没有胆量敢再阻止。
水牢帝君澜上一次踏足这里,已经记不得是什么时候了,而眼前的环境还是让他嫌恶地蹙起了好看的眉头,冷着一张脸往里面走,而守卫显然没有料到高贵的帝君会过来,一个个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心中只有一个“完了”,下意识地想要朝着虺鳞求救,却被虺鳞警告的目光吓住。
这里竟然那么恶心,脏乱,那个女人能抵得住吗?铁石心终究还是滑过了一道裂痕,将目光看向了典狱长。
“前几日送来的人类女人关在何处?”强忍着怒气,面上淡淡,就如同看着濒死的蝼蚁一般,帝君澜问道,若是他们敢对她用刑伤了她,那他们就以死谢罪好了。他的东西,还轮不到这些低贱的妖怪去触碰。
“在…在最里面。”
帝君澜冷睨了一眼典狱长和虺鳞,一个当场就被威压吓得屁滚尿流,被拖了下去,而虺鳞的脸色也难看到了极点。
帝君澜疾步朝着里面走去,还不到门口,就感觉到浓重的血腥味传来,至于刺骨的寒冷,他倒是没有感觉到,毕竟没有什么可以比他更冷。
“轰!”瞬间张开的妖气直接摧毁了那道牢门,冷眼扫过,水面上那摊刺目的血红,让他心有一瞬间的慌乱,而四顾却没有看到洛曦歌的身影,五条长长的锁链拖在水里。金色的瞳孔猛地睁开,中间的竖瞳发着精光,穿透水面,看到了水底有一团模糊的身影,瞳孔一缩,一个纵身就跳进了水里,入水的瞬间,就感到这水和寻常的水不一样,就是他也能感觉到不对劲,比雪水还要凉,心头掠过一线的杀意,一把将洛曦歌抱出了水面。
轻轻地按住了她的小腹,一个使劲儿,就被一口水喷了个正着,一张俊脸顿时黑成了锅底。探了探鼻翼,还有微弱的呼吸,还好只是呛了几口水。输了些内息进入她体内,才见那死人一般的脸色恢复了些许生气。
“我…你…混蛋……”我在黑暗中好像找到了一个安全的港湾停靠,感觉自己被托起了,离开了冰冷,去到了一个凉凉的地方,缓缓睁开了眼睛,却对上了一张愠怒的脸,怒上心头,刚想动弹就被他紧紧箍住,没有半分力气,眼皮就像是坠上了巨石,又再一次陷入了黑暗。
还有胆子骂他,看来还死不了。
“帝君…都是这些下作东西……”虺鳞一副“打抱不平”的姿态,心思一转就想找替罪羊,可话没说完,就被一掌打进了水里,整个牢房都为之一震,裂痕遍布,石柱扛不住这股威压倒塌,砸进了水里。
虺鳞捂着心口,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就这样泡在寒蚀水中,不敢动分毫。
“管教不力,你也尝尝这寒蚀水的滋味,十天后不死,本尊就饶了你。”帝君澜铁青着一张脸,眼中满是厌恶和恼怒,缓缓收回了手,抱着洛曦歌离开了牢房,留给虺鳞一个冷酷的背影。
“是,谢帝君。”虺鳞低声地应道,心中被嫉妒占据,眼中的毒辣在帝君澜离开后,就像是火山爆发一般肆虐。
宸宫“她如何了?”帝君澜负手而立,看着御医给洛曦歌看病,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又恢复了之前的丰神俊朗。
“回帝君,这位人类姑娘寒气入体,又逢天葵,宫寒体虚,血气两败,应当好好调养。”御医也蹙着眉头,他行医以来还没有见过这样折腾自己的,寒气要是不除,可能会影响子嗣。
心头喟叹,她会不会有子嗣,也不是该他担心的,帝君带着这个人类女子过来,为的也不过是她的血和灵力。
“去拿药,帮她滋补。”帝君澜看着床上的那道纤瘦的身影,眼神有些晦暗。
“是。”御医写下了方子,从医匣里拿出了一枚丹药,碾碎了和着水给洛曦歌灌了下去,“这是补血丹,一天一粒,剩下滋补的药材会送来。”说完,又欲言又止。
“说。”
“帝君若是想要完全恢复,不妨采了她的元阴之血,阴阳调和,大有裨益,只是现在她的身体还承受不住,调养一番就能为帝君所用。”
“下去吧。”帝君澜眉头几不可见地蹙了一下,吩咐道。
话落,御医行礼后离开,两人交谈的时候,却没有留意到那锦被之下的一角微微隆起。
从那一天开始,人类女子住在了帝君的寝殿,帝君对其极尽恩宠,甚至亲自守在她身边,看护喂药,这个消息不胫而走,让那些对帝君澜一片痴心的女妖都暗恨不已,可是王宫不是她们能进去的,只能羡慕嫉妒恨。
“吃药。”帝君澜看着躺在床边一角,对他不理不睬的女人,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耐心,真正地就如同外面疯传的“秘密”,亲自伺候洛曦歌吃药。
从那一天把她救回来之后,就不曾有过半分的笑脸,看着他的目光也多了戒备。
我心中冷笑,要不是那天听到了那老御医说的那番话,我还真的以为这神经蛇是良心发现了,眼下不就是想把我养“肥”了再“宰”吗?又何必这样假惺惺的。
是啊,作为让他恢复的血袋,他可不会轻易地放过我。可成为他恢复功力和发泄的工具,去他娘的,别恶心我了!
“本尊将你救回来,也不知道对本尊说声谢谢。”
“怎敢?!谢谢。”你全家!打一闷棍给颗甜枣,而这甜枣都是为了更好地利用我,还对你感激涕零,我还没有天真到那种程度。
“这就是你感谢的态度?一点诚意都没有。”
“喜欢有诚意的,帝君移驾吧,肯定有众多的妖族小姐扫榻相迎,极尽诚挚。您在这里,我反倒是碍着您的眼。”接过了药碗,一饮而尽。“我累了,不送。”
“你再如此阴阳怪气的说话,本尊就拔了你的舌头。”
“……”蛇精病!说的就是这老怪物。
“怎么啦?说话!”帝君澜见洛曦歌闭上眼,多看他一眼都不肯,有些恼了,“欲拒还迎这种招数还是收起来吧,用多了,可就没意思了,还有你刚才是在吃醋吗?”
“帝君大人,男子话多会被讨厌的!”吃醋?吃谁的醋也轮不到他!与他争论是一件浪费力气的事情。
“你!”帝君澜见她一副疏离的样子,有点不对味儿了,平日里别的妖怪求着他多看一眼多说一句话,都是万分的荣幸,到她这里还嫌他话多?还是在装!“本尊给你这个荣幸。”
“……”呕!谁稀罕!不过…什么意思?
“你会成为本尊的女人,虽然你是人类,但是本尊勉强接受。还是忘了你的情郎,本尊的眼里揉不得沙子。”帝君澜带着几分高傲地看着洛曦歌,仿佛这是多大的荣幸。成为他的第一个女人,是多少妖族贵女挤破头都想的事情,这也是他的让步和补偿。
“帝君大人,再演下去,可就不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