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找到了他。
“不要难过,我从来都没有这样自由过,能凭自己的意志,去爱,去感受,真的很幸福。”无开心地笑着,而眼泪却在不停的掉,“我的心此刻就在我的身体里,它还在跳动,我就不是一具被操纵的木偶。”拉着谵台陌殇的手,轻轻覆到自己的心口,“能感受到吗?”
“嗯。”谵台陌殇手一瞬间的僵住了,但是感受到那微微起伏的颤动,自己的心也随着跳动,心里却不是滋味。
“你知不知道,那天你朝我伸出手,那天你将我背在身上,那天像现在这样紧紧的抱着我,我听见你的心在跳动,咚咚的……就在想,要是我也有一颗心,该多好。就能感受到我的无助,感觉到我的期待,我的难过,还有我的快乐。”无依偎在谵台陌殇的怀中,手也放在了他的心口,“也许那个时候起,我就不想再做一个没有心的木偶,想要有一颗心,和你的心一样会跳动,会对别人温暖的心,可那就不是无了,那我又是谁呢?”
“是谁都没关系。”谵台陌殇抱着渐渐有些冰凉的无,她身上的瘴气已经从心口溢出来,他的心也随着发颤,痛的难以呼吸。
“不,我想成为雪路,永远跟着你,看着你的背影就很高兴。”无眼角的泪砸在谵台陌殇的手上,“我…我舍不得离开你啊……”泪水决堤般滑过下巴,流转在他们交缠在一起的指缝间。
“那就不要离开,不离开……”谵台陌殇很不得将无揉进自己的血肉,琥珀色的眼眸中倒映着她的身影,渐渐变得模糊。
“能不能再叫我一声,不是无,是雪…雪路……”无扬起了嘴角,眼皮越来越沉重,提出了这个小小的愿望,她终于不是一个人,也不会一个人孤单的死去,他还在身边。
“雪路…雪路…”谵台陌殇用颤抖的声音不断唤着她的名字,一点水滴从眼角滑落,随后水滴越来越多。无费力地睁开了眼,看着谵台陌殇泪流满面,“你…在哭?”
谵台低下头,吻上了她冰凉的唇,咸中带苦的滋味在唇齿间蔓延开来。
许久,或许没那么久,谵台才松开了无,无在第一缕阳光照射在身上的时候,身体渐渐消失了。在阳光中,无笑着离开了,嘴唇微动,风雪湮灭了她的声音,但是谵台陌殇听到了。
好好活下去。
他听到了。
幸福如此短暂,但是我的心已经满足,也许那一刹那的美,就是永恒。
谵台陌殇杵着噬龙牙缓缓站了起来,捡起了在雪地里闪耀的一块碎片,放进了怀中,顺着姬九幻离去的方向,消失在风雪中虞美人山坡“洛曦歌醒过来…你快点醒过来……”“洛曦歌”焦急地呼唤着洛曦歌,这具身体完整的灵魂只有洛曦歌,虽然她可以和洛曦歌交替出现,但是这具身体的行动力是以洛曦歌的灵魂支撑的,而现在洛曦歌的灵魂沉睡了,怎么也叫不醒。
谁又在叫她?洛曦歌睁开了眼,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有人叫她。她很累的,昨晚的企划案写了好久,眼皮都直打架,手不小心碰到了手机的界面,一道贱兮兮的声音传出来。
“小曦曦,今天周末,去哪儿嗨?”
嗨尼玛!大清早就让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木子这个混淡!友尽!小曦曦,笑嘻嘻,待会儿有你哭的时候!
“对了,今天商场打折,那裙子我可是瞄了好久了,我叫了暄暄,一起逛,敢不来你试试!”损友木子“恶狠狠”地威胁她,别看外表是一个淑女,骨子里整个一汉子,也是她为数不多的几个损友之一。
洛曦歌睁开了惺忪的睡眼,扫视着房间,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很熟悉的房间,会觉得有些陌生。
起床后,看到躺在她门口,一只臭屁的不行的狐狸犬,那小眼神透着对她这铲屎官深深鄙视。都快中午了,铲屎的还不撒狗粮,饿了!
“早啊,小白!”洛曦歌打了个哈欠,习惯性地和小白打招呼,可脑海中有什么一闪而逝,好像…她叫过谁同样的名字,是谁呢?
“汪!”小白幽怨地盯着洛曦歌,叫了一声后,就甩着尾巴,扭着小屁股,将它的餐盘叼了过来,一直摇尾巴,光滑溜溜地盘子好像是在跟洛曦歌控诉似的。她绝对是最不称职的铲屎官!
洛曦歌摸了摸鼻子,她还真睡太久了,腰酸背痛,浑身都感觉硬邦邦的,有点不听使唤。拖着拖鞋,给小白喂了狗粮,就去洗漱。看着镜子中的鸡窝头,这场景似曾相识,后脑勺有些痛,撞在哪儿了?看到脚边的肥皂,便弯下腰去捡,脑海中又出现一些奇怪的画面,有个傻子踩到了肥皂,撞在了马桶上撞晕了?会心一笑,怎么会有这种笨蛋?将肥皂放回了原处,洗漱后,稍作打扮就出了门,将小白交给了邻居照看。
繁华喧闹的街道,来来往往的车辆行人,巨大的广告牌,明星的海报,滚动的广告条……都是她熟悉的模样,可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陌生的感觉。难道是因为自己宅太久了?
“好慢!等你等到地老天荒!”一见面,木子就开始抱怨,和暄暄两个人喝着果汁,见她过来,就递给了她一瓶番茄汁,“你脸色怎么那么白,都说了女孩子熬夜就是熬命,跟个吸血鬼似的,喝点番茄汁就可以本色出演了!”见面就毒舌得紧,却透着关心。
“抱歉,让你们等那么久。”洛曦歌接过了番茄汁,放进了包里。
“算了,不和你计较了。”暄暄勾着洛曦歌的脖子,她个子比较小,挂着一副眼镜,十分的可爱。
“今天我可是推了和男票的约会陪你们瞎逛的,就给我感恩戴德吧!”木子仰着下巴,拍了拍洛曦歌的肩膀,和她淑女的外表一点都不搭。
“明明就是你诳我们出来的。”洛曦歌和暄暄异口同声地说道。
“这个不重要,走吧,再不去就没了……”
到了商场,木子和暄暄就逛个不停,叽叽喳喳的,什么这家的裙子过时,就是那家的衣服太贵,总之,乐在其中。洛曦歌跟在她们身后,看着这些琳琅满目的商品,偶尔应和几声,兴致缺缺。
突然,她的目光被一件小东西给吸引住了,就连木子和暄暄离开了都不知道,就这样看着那家饰品店的一支发簪,很别致的发簪,簪头是一朵很漂亮的叫不出名字的花,用各种宝石镶嵌花瓣,绚丽夺目,而簪身是水晶雕刻的,通透光滑,和那些宝石相得益彰,等回过神来,她已经到了它面前。
“请问您需要什么?”
“……”
“请问您需要什么?”
“……”
问了几遍,洛曦歌没有回答,只是盯着那只簪子看,让导购都觉得有些奇怪,就在犹豫着要不要叫保安的时候,洛曦歌才问道:“这只簪子做工真漂亮,能给我介绍一下吗?”
“喔,这簪子是一个叫九爷的天才设计师做出来的唯一一件公开展示的作品,手工打磨的,才有这样的完美的弧度,您看……”
九爷?九?脑袋突然一阵刺痛,眼前有些模糊,盯着那支簪子。记得好像是谁修长的手,握着这只簪子,为一个女子绾青丝。
“簪子的名字叫…”
“幻…歌…”洛曦歌喃喃道。
“您竟然知道!”这次换导购吃惊了,“这簪子可是非卖品,九爷说送给知道它名字的第一位客人,没想到还真有客人知道……”
洛曦歌眼前一黑,在导购的惊呼声中倒了下去“洛曦歌,醒醒!醒过来!快点醒过来啊!”耳边有传来了急切的呼唤声,洛曦歌感觉脑袋好重,缓缓睁开了眼,周围一片洁白,晃得她睁不开眼。映入眼帘的是暄暄和木子关切的眼神,和欣喜的笑容。
“终于醒了!你知不知道在商场晕倒了,差点吓得我和暄暄魂都飞了!”
“是啊,一眨眼就不见了。都叫你不要那么拼,危机公关什么的,还是不要做了。”
木子和暄暄一唱一和的,洛曦歌有些茫然。
“这是哪儿?”
“当然是医院了,医生说你贫血,营养不良还有低血压,我简直怀疑你是不是摔坏脑袋了?”
“喔…抱歉。”
“真是服了你了,我去买点补血的粥,暄暄你去帮笑嘻嘻拿一下药。”
“喔,老实待着,我去拿药了。”
看着木子和暄暄一前一后的出了门,洛曦歌躺在病床上,心绪久久不能平静,就在她又要昏昏欲睡的时候,从病房门口探出了一个小脑袋,在向里面张望,当看到洛曦歌的时候,笑眯眯的,带着一点神秘,迈着小短腿就跑了进来。
“阿姨。”一个五六岁大的小男孩,十分可爱的小正太,粉雕玉琢,眉眼精致,短短的棕色卷发,奶油一样的皮肤,一双黑黝黝的大眼睛,正朝着她眨巴。
“叫我吗?”洛曦歌看着这小孩,好像在哪里见过,下意识都忽略了小男孩叫她“阿姨”的事了。
“嗯!”小男孩重重的点了点头,然后瞄了瞄周围,“阿姨,伸出手,丸子要送你一件礼物喔!”就在洛曦歌以为这小男孩要恶作剧的时候,却看到他一脸正经的小模样,黝黑的大眼睛满是认真,还是犹豫着伸出了手。小男孩郑重其事地从身后拿出了一个精致的礼盒,放在了她的手上。
“这是给我的?”
“嗯嗯,阿姨再见,爸爸还在等我!”
还不等洛曦歌反应过来,小男孩就迈着小短腿一溜烟跑了出去。洛曦歌看着手中的那个礼盒,扯了缎带,打开了盒子,那只发簪就映入了眼帘,拿起了那只发簪,好像有很重要的事想要喷涌而出。丸子?丸子?丸子…好像有很重要的人,一直想不起来。
“嘶!”发簪划破了手,锋利的簪子划破了指尖,脑海中突然出现的一张小脸和刚才的那孩子重叠,洛曦歌忙不迭从床上跳下来,猛地扯断了手上的输液线,披头散发,光着脚丫子就往外面跑了出去。
四面张望,惊慌失措,来来回回不知道撞到了多少人,说了多少句对不起,刚才那个小孩子就好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你在哪儿啊!丸子!”
“孩子走丢了吗?”
“是精神病吧?”
洛曦歌看到了楼梯转角的一片衣角,跌跌撞撞地跟着跑了上去,在转角的走廊处她看到一大一小两道身影站在走廊的尽头,小男孩牵着那个男人,窗户猛地被吹开,他们就像两只羽化的天使一般。他们回头朝她看过来,扬起如同和煦春风一般的笑容,让人仿佛置身在春天一般。男子眉目含笑,就像是从二次元走出来的似的,小男孩乖巧地拉着他的手。在阳光下,父子俩的眼睛慢慢地变成了银白色。
“啪嗒……”眼泪砸在地面上,洛曦歌早已湿了脸,站在原地就这样看着这父子俩。
呼!一阵风吹过来,窗帘遮挡住了她的视线,晃了她的眼,恍惚间看到那对父子就要消失一般。
“别走!等等我!”洛曦歌朝着父子俩扑了过去,脑海中有一个声音提醒她,一定要抓住他的手!脑海中不断闪现着奇怪的片段,好像她很久很久就认识他们,她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还没有完成!
“嘭!”洛曦歌抓到了一截衣角,簪子随着洛曦歌的身体飞出了窗外,摔成了两半,她也从几十层楼上坠了下来!
“啊!”身边的景物在变幻,一道光牵引着她,在四周出现了她记忆中的碎片,过往和未来,转瞬即逝“洛曦歌醒过来啊!”又是一道急切的声音,洛曦歌猛地睁开了眼睛!陡然暴涨的气势,将周围的一切都震飞,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初真即将消退的光芒拉回了体内!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洛曦歌缓缓从地面升起,和百里千泷站在同样高的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