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皇宫,淳于铭找了个借口支开了沐彧尘,让淳于雪凌见了她的母妃熹贵妃,又让自己的心腹太监将他的警告告知了淳于雪凌,同时还在威胁她。
看着母妃有些痴呆的样子,许久不会对她的话做出反应,顿时心就凉了。
“公主只要完成陛下交代的事情,熹贵妃娘娘自然会好起来。”那个太监对这对母女可没有半分动容,只管将淳于铭的命令转达给淳于雪凌。
“知道了,你退下吧,本宫和母妃说几句话。”淳于雪凌尽管知道淳于铭对她没有半分父女情分,要不是盘算着将她作为联姻的工具,估计他都不会想起他还有这个女儿,在人前他可是将慈父扮演的惟妙惟肖啊,可是当看到他为了威胁自己,竟然对母妃做出这种事来,心中还是有些酸痛。
“这…”太监有些犹豫地看了一眼淳于雪凌,有些为难,陛下就是要他来监视她们的,自己怎么可以退下去,是嫌自己的脑袋在脖子上安太牢了吗?
“放肆,本宫好歹是皇上最宠爱的公主,居然连一个奴才都敢欺辱到本宫头上!”淳于雪凌冷着一张脸,端出了公主的架子,威吓道。兴许声音太冷,太监和熹贵妃都被吓了一跳,只是熹贵妃眼神无光,只是有些害怕地朝着她相反的方向挪了挪。
“奴才不敢,公主恕罪。”太监自然知道陛下还指望着公主办成他交代的事,也不敢得罪这位公主。要是惹恼这位主子,捅到了皇上面前去,再多几个脑袋都不够砍!所以还是识相地下跪行礼,连忙退了出去。
“母妃,雪凌有点事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您要好好保重,待在寝宫里不要乱跑,雪凌一定会救你的。”淳于雪凌眼中闪着泪光,但是终究没有落下,有些心疼地想要去拂一拂熹贵妃鬓角有些凌乱的发丝,被熹贵妃躲开了,有点惊惧地看着她,还用手来推搡淳于雪凌。
淳于雪凌见母妃这副模样,心如刀割,对淳于铭又怨恨了几分。母妃很爱他,很爱很爱,可是这种爱从来不会得到他的丝毫回应,因为他的眼中只有他的皇位,只有至高无上的权力。而他却为了逼自己就范,居然对母妃下毒!
淳于雪凌对淳于铭失望透顶,但是她不能枉顾母妃的性命。见母妃这样抗拒她,心拔凉拔凉的,站起身来向着外面走去,可还没有走出去两步,就被人拉住了裙角,转身一看,是母妃。
“雪凌呢?本宫想她了,你见到她,让她快些回来见本宫。”熹贵妃依旧是眼神空洞,只是有些可怜巴巴地拉着她的裙摆,喃喃道。
“嗯。”淳于雪凌终究是没有忍住,眼泪掉了下来,轻轻颔首,哽咽着声音应道。转身离去,又恢复了清冷的模样,那抹娇弱单薄的身影在阳光下,是那样的坚定。
出了宫,来到了宫门前,见到了那抹白色的身影,临风而立,白袍翻飞,此时没有丝毫不耐,只是安静地在那里等着她,那双如深潭的眼眸也在看着她。
不知为何,看着这样的沐彧尘,她感觉到心在颤抖,很想哭出来,但是对上了他的视线,眼泪又憋了回去,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缓缓走到了他身前。
“上车吧。”沐彧尘没有询问她什么,只是淡淡地说道,转身走在了前面。
“嗯。”淳于雪凌收敛了情绪的波动,同样淡淡地应道。看着他挺拔的身影,心也平静了不少,缓步跟上,但是刻意保持着两步远的距离。他不问么?可是若是他问了,自己又会回答吗?这样想着,她有些走神,没有注意到前面那人已经在马车前停下了,一个没注意就撞到了他的背上!下一刻就像是弹簧一样弹开了,退开了两步,站在原地不知所措,脸上多了一抹红色,压低了头,眼中闪过一线促狭。
沐彧尘身子一僵,转过头来就见她像是一朵羞答答的芙蓉,有些慌乱地站在那里。看着这般模样的淳于雪凌,莫名感到有些好笑,尽管面上没有表现出来。
径自走上了马车,见她还在原地不上来,伸出了一只手。下一刻就想把手收回去,这样太不像是自己了!可这样收回去也不好,索性就在原地僵着了。这里还是在皇宫,周围四布皇帝的眼线,样子还是要装一装的。沐彧尘这样说服自己,可是他怎么没有想起来,他要是不乐意,皇帝也不会说他什么。
突然眼前出现一只骨节分明,修长白皙,很好看的手,淳于雪凌有些不可置信,没有立刻搭上。
“上来。”沐彧尘有点尴尬,但是那副冰山的面瘫脸还是看不出什么表情。
淳于雪凌犹豫了一下,还是搭上了他的手,被轻轻拉了上去,然后像是触到了火炭一样,立刻就撒手了,强装镇定走进了马车。随后沐彧尘也见了马车,见她往里面坐了坐,眉头微不可见地挑了挑,但是还是没说什么,坐在他的位置上闭目养神。
淳于雪凌稍稍平复了下内心的激动,可刚才的沐彧尘手的温暖和那层细细薄茧碰触她手的感觉却好突然放大了一样,怎么也消除不掉。
马车一直在行进着,两人一直沉默不言。但还是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一时间气氛有些压抑。
“你就没有什么想问我吗?”淳于雪凌沉默了许久,率先打破了沉默。她在沐彧尘面前从来不会自称本宫,完全是以一种平等的身份。她也知道,在他面前摆谱,是很愚蠢的行为。眼中有了一点期待,明亮的眼睛直直盯着沐彧尘,不想错过任何表情。
“问了你就会告诉我吗?”沐彧尘睁开了眼,看向了淳于雪凌,反问道。见她有些心虚地收回了目光,就知道了她的答案。
淳于雪凌没有回答,她知道她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如果是沐彧尘主动问出来,她还要准备一番说辞去应付,以他的能力,看不出进宫探望母妃是个幌子。而他却没有问出来,是不想自己难堪么?
沐彧尘见她不说话,自己也就没有开口,又恢复了之前的闲适淡然。她出宫的时候,他注意到她神色有些不自然,眼睛有些发红,就算她掩饰的极好,可他还是发现了。进宫探望母妃本就是一个幌子,皇帝肯定交代了她一些事情,而且还是要避开自己的事情,就意味着这件事十有八九和皇室有关,这从一开始找上自己的那一刻,他就料到了。至于淳于雪凌的任务么,多半就是监视和干扰自己,以防自己查到什么对皇室了不得的大事。
可是,实际上他并不打算深究这件案子,只要找出那群失踪者,给个理由,稳定住这次的局面,就足够了。当初再怎么不愿意,现在沐家已经和皇室绑在一起了,皇室的秘密被抖出来,对他又没有半分好处,他也懒得去做这样无聊的事情。只是,若是得知了那个秘密,也是可以作为筹码来使用的,也可以改变沐家和皇室之间合作的被动地位。
至于他想做到什么地步,就要看他心情和事情的发展了。
一路上两人相顾无言,回到了沐府,两天后就要动身前往边境,还有很多准备要做。
两天后
就在沐彧尘和淳于雪凌前脚刚走半日,洛曦歌一行人赶到了青璃国,回到了洛家。这一次,洛曦歌低调了很多,没有大张旗鼓地回来,换了一辆简易点的马车。这一次洛曦歌觉得有必要锻炼一下丸子和云轩,就把他们都带来了,彩春不放心执意跟来了,子琳被洛曦歌留在了雷音谷处理一些文书,让白焱监督她修炼,不顾她生气,下了绝对命令。至于子染和谵台陌殇从另外一条道,回了万事屋别苑。
“外公!舅舅!”丸子一下车就欢腾开了,见到洛卿云和洛天宇出来接他们,高兴地不行,直接就朝着洛天宇扑了过去,这小子最近壮实了不少,铁头铁脑的,直接撞到了洛天宇的小腹,痛的他脸都抽了一下。臭小子,不知道有些地方不能乱撞吗?!
“舅舅你怎么了?”小丸子这时候就有点呆了,抱着洛天宇的腿,扬起头来看着洛天宇。
“没…怎么。”洛天宇只好挤出一抹“温和”的笑容,只是这笑容怎么看都怎么奇怪。臭小子,最好你不是故意的!
在场的人眼角都有点抽抽,尤其是洛曦歌,恨不得找个缝把自己埋了,摸摸鼻子默默走开了。看来这小子还有很多事要学啊……
洛卿云招呼丸子过来,抚了抚丸子的小脑袋,见云轩似乎在这种时候离得有些远,只当云轩介意身份不愿意亲近,就招呼了云轩过来,一左一右拉着手进去了。彩春觉得不妥,刚想要阻止,就被洛曦歌给拦住了。云轩和彩春对她来说也是重要的亲人,彩春要叫她一声姐姐,云轩要叫她一声洛姨,她可从来没有将他们作为下人看待,就是彩春这人有点死脑筋,主仆观念已经根深蒂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