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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探听

夜幕降临,一道娇小的身影在洛府乱窜,快速地朝着洛卿云书房的位置移动。可奇怪的是,这道身影在一众侍卫面前大摇大摆地跑过去,这群侍卫居然视若无睹,一圈一圈地在府中巡逻。

这道身影正是洛曦歌,准确的说,是洛曦歌施了隐身术和敝息咒,隐去了自己的气息和身影。今晚她本来是要去洛府东边的藏书楼的,可是据彩春所说,藏书楼守卫森严,而且需要钥匙才能打开,而钥匙在洛卿云的手里,多半会在书房里,因为书房重地也不是想进就能进的,就算是赵雪梅也不行,更不要说府上其他人了。除此之外,书房还有洛卿云施加的结界,更是没有人能随意进去,所以门口也只有两个侍卫守着。而洛曦歌很容易就在这两人的眼皮子底下就进了院子,直接朝着书房走了过去。

书房整个被一个半圆形的透明结界罩住,一般人根本就看不出来这结界,可是在洛曦歌的眼里却是无比清晰。洛曦歌沿着结界走了一圈,伸出手来感知结界的薄弱之处,只要找到那个点,就能很轻易破除结界。结界的防御能力如何直接取决于布下结界的施术者的灵力强弱和结界的术式等级。这个结界上的灵力就像水一样流动,需要用心和极佳的洞察力才能找到薄弱点。洛卿云既然能成为青璃国的首席驱魔法师,他的结界可是能轻易破除的?任何结界都有漏洞,只是施术者的等级高的话,那个漏洞就会越来越小。只见洛曦歌表情凝重,眉头微微蹙起,闭上眼,用手感知着。大概过了一刻钟,她好像是发现了什么,越发用心感知起来。

找到了!洛曦歌睁开眼,眼中放出璀璨的光芒。手中快速结印,双手的食指和中指并拢,交叠成十字,菱唇轻启,低声念咒:“五芒星牢,启,裂破!”咒语一落,一个五芒星的图腾就加印在结界上,随后结界就裂开了一道口子,变得越发薄弱,洛曦歌抓紧机会就穿过结界,转过身来,“封!”刚才那道口子就立马合了起来,恢复原状。没有惊动侍卫,洛曦歌轻手轻脚地就进了书房。而在祠堂的洛卿云只是感到一闪而过的灵力波动,还没等他细细探究,那股波动就消失了,难道是错觉?照理说,能打开他施加的结界的人,放眼整个青璃国也不过四人,就算整个大陆也没有几个高手能打开的!可为什么心底还是有些不安?难道出事了吗?他看了一眼祠堂不起眼角落那个盖着一块白绸的灵位,转身出了祠堂,朝着书房的位置走了过去。开门时,刮起的微风吹开了那条白绸,灵位上赫然写着:洛门第三十六代家主爱妻秋氏汐寒之灵位,旁边一行小字:洛门第三十六代家主洛卿云立。秋汐寒!正是洛曦歌的母亲!

洛曦歌在书房里快速的翻找,什么也没有找到,直至找到一个玉虎一样的物件,怎么也掰不动,她灵机一动,向左右一转,结果玉虎朝左边一拧时,书房的一侧书架立刻闪到一边,在墙后出现一道暗门,看来这就是密室了,她小心翼翼地进去了密室,还来不及转身,密室的门就关上了,密室外的书架也回归原位,洛曦歌只好硬着头皮向前走,大不了待会再找一下出去的机关。下了好几级台阶,她才又看到一个房间亮着光,便朝着亮光走去。

然而,映入眼帘的,是一幅画像。画像上的人可以看得出是一个美妇人,怀里抱着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正眉眼含笑地在逗弄小女孩,美妇和小女孩长得很像,特别是那双亮若碎星的眼睛和眉眼间的神情。美妇人温柔慈爱,绝美的脸上掩不住的欢喜,嘴角轻轻扬起,如葱根般的纤纤细指轻轻戳着小女孩的粉粉脸颊,小女孩很可爱,小小的手抓着母亲的手指,握成了一个小粉拳,身后的枫叶如火一般鲜红,成了这对母女的背景。看着这幅画像,洛曦歌不禁泪流满面,不知道这是原主的情感还是洛曦歌本人的,或者两者都有吧。可当洛曦歌看到落款处的印章和一边的题记,不由愣住了,下一秒就震惊了。上面写着:天历年八月十五于枫清院,汐寒逗曦歌时作,洛卿云。不会吧!洛卿云这般厌恶原主和原主的母亲,怎么还会在密室中把厌恶之人的画像挂在这里?!到底怎么回事?还来不及细想,洛曦歌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连忙躲到了画像的墙后面,不小心碰到了一个小盒子,她赶忙接住,才没有发出声响。

“秋汐寒,我不知道你是这般水性杨花的女人,我把所有的一切都给了你,你为什么还是要背叛我?!那个男人到底有什么好?这么多年来,我一直以为只要尽我所能的对你好,你总会看到我的真心,总会忘记那个男人,可你呢?却把我的真心狠狠踩碎!是,是我对不起你,有了你以后我还是娶了赵雪梅,可你知道吗?当初如果我不娶赵雪梅,怎么拿到赵家的凝魂珠救你?比起违背当初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誓言,我更怕失去你啊!”洛卿云一脸痛惜的表情,与平日里威风八面的洛家家主,简直就是大相径庭。“汐寒,你知不知道,我多希望时光能停留在这一刻,哪怕只能站在远处看着你逗弄曦歌,也远比失去你的好!而你却把凝魂珠给了那个男人,真是一个傻女人,哈哈,真的好傻…好傻。既然得不到你的真心,那么就得到你的恨,这样我就能在你心里了。碎掉的心,就用仇恨粘起来就好啊。可你,居然连恨都不肯留给我,到最后都不肯向我低头。我一直都不愿去看你们母子,哪怕是你最后一面,因为我怕看见你受苦,就会忍不住原谅你。现在你离开了,却还在折磨我,原本我认为所有的爱恨情仇都将随你埋入黄土,心既然没了,也就不会再痛了,可你知道吗?它是那么那么的痛!只要一想起,就痛的无法呼吸。”随后,洛曦歌就看见洛卿云瘫倒在地,嘶吼着,手不断捶着胸口,声音是那么痛苦和悲伤,还隐隐带着哭腔。难道他…哭了?洛曦歌透过小孔,看了过去,洛卿云在画的对面瘫坐一团,泪水已经浸湿了衣襟,衣摆的一角明显的暗了一块。他显得如此落寞孤单,让洛曦歌心里感到一阵酸楚,恨不得冲出去抱着他痛哭一场。原来,他不是不爱原主的母亲,只是因为太爱,所以才会由爱生恨。

“还有曦歌,我不知道要怎么去面对她,你离开后,我没有勇气踏进那个院子,我伤害了你,也伤害了她。后来,她变得痴傻,我更是心里愧疚,总觉得看见她,我就会看到你的影子,就会想起你的背叛!我明知道她是无辜的,可就是没有办法接纳她,更是让她被欺负。我不是一个好父亲,也不奢求她原谅。为了家族,我必须硬下心肠。之前为了你,我忤逆父母的意愿,为了你,我违心地娶了赵雪梅,现在我要守护家族,所以要稳住赵雪梅,婉瑜婉清天分好,天宇根骨奇佳,还要靠他们振兴家族,所以让曦歌受委屈。不过,曦歌现在好像神智恢复了,就像变了个人,变得越来越像你,我答应你,不再厌恶她,会好好待她,努力弥补她。”洛卿云平复了情绪,坚定地说道。整理好衣衫,朝密室外走去,又恢复成平时不苟言笑,冷清淡漠的样子。

洛曦歌心情很是复杂,洛卿云居然也会哭,也会如此脆弱,也会如此落寞。真不知,是谁傻?既然他决定弥补,那她就给他这个机会吧,这个迟来的承诺,那自己就代原主应下了!既然洛卿云是为了家族,那么自己也要成为他最骄傲的女儿!原主的仇,她会一一报回来!洛婉清,赵雪梅,你们洗干净脖子等着!

手里的盒子在洛曦歌的摆弄下就开了,果然是一把奇怪的钥匙,这就是藏书楼的钥匙了吧。随后就沿着原路返回,探知洛卿云留下的气息,顺利找到开关,出了书房,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回到了枫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