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在一处暗巷又发现了尸体,与之前的一样,被掏出心脏,吸干了鲜血。一群民众围着尸体不敢上前,只是在一旁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闪开!闪开!真他娘晦气!”一个满脸横肉,络腮胡子官差打扮的捕头粗鲁地推开看热闹的民众,带着一群官差到了尸体旁边,看见那具倒在阴沟旁,沾染斑斑血迹的尸体,啐了一口,满眼嫌恶。这已经是第三十八具尸体了,再查不清楚这件案子,别说大人的乌纱帽不保,就连他也吃不了兜着走,被免职都是轻的!招呼着捕快收尸,通知家属认尸,看情况都没有仵作来验尸的必要了。骂骂咧咧地带着手下走了,将尸体先放在义庄。
有一个长相平平,毫不出众的男子顺着人群散去,沿着小巷,到了万事屋的别苑后门,警惕地看了看没有人跟着,这才进了后院,回到书房后,一把扯掉了脸上的面具,露出那张俊美无俦的的脸,居然是谵台陌殇!只是他的银白长发,此时变成漆黑如墨的长发,看起来正常多了,这多亏洛曦歌的“染发剂”,可以暂时变成这样,不然案子没有查到,他倒先被当妖怪抓起来。
“怎么样了?”洛曦歌问道,她本来想要自己去查的,但是被雀带来的消息绊住了,这才让谵台陌殇去查看尸体,蛛儿已经去问那些小妖怪和蜘蛛了,估计一会儿就回来了。
“尸体周围感受到两股气息,其中一股气味有些重,应该是凶手留下的,另一股气味有些淡,应该没有在尸体周围停留多久。”谵台陌殇有些严肃地说道,那股血腥嗜杀之气那么重,在结合之前查到的那几道狰狞的爪痕和尸体颈后的齿痕来看,应该是吸血蝙蝠之类的妖怪留下的,但是那种淡淡的味道,是什么妖怪留下的呢?照情况看这两个妖怪是先后出现在尸体周围的,间隔时间很短,不到半柱香的时间。
“曦歌!有线索了!”蛛儿风风火火地就冲了进来,险些摔倒,还好被谵台陌殇扶了一把,不过马上就闪开了,就好像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都没有吐槽谵台陌殇的新造型,然后拉着洛曦歌就想向外走。
“蛛儿你要干嘛?”洛曦歌不明所以,没有顺着蛛儿向外走。
“有一只小妖怪看到了,可是怎么问都不说,现在很虚弱,看来是被大妖怪放出的灵压魇住了,我没办法了,只好找你了,快点走吧!”蛛儿尽量快点把事情说清楚,她问了好多小妖怪都说没有看到,直到她在一个角落里发现瑟瑟发抖,口吐白沫的小妖怪,含含糊糊地说了些什么,多半是昨晚发生的事它亲眼目睹了。
“等一下,我换身衣服,这个样子进不去!”洛曦歌也知道事情紧急,但是她还是要谨慎一些,出了书房回到房间,换上了男装,将自己的头上的簪子一摘,用一根丝带和发箍一绑一带,一个如画的俊俏公子就出现在镜前,细细看了看没有什么不妥之后就出了房门,疾步朝着书房走去,和谵台陌殇嘀咕了几句,谵台陌殇便出了房门,朝着停放尸体的义庄移动。洛曦歌和蛛儿两人便朝外走去,蛛儿化成了一只小蜘蛛,躲在了洛曦歌的发箍上一动不动,远看就好像是一块黑宝石一样,然后两人就前往那家出事的青楼。然而她们太着急,没有察觉到身后跟了一条“小尾巴”。
丸子这个小屁孩见洛曦歌换上了男装,估计就是要去那个什么青楼来着,居然不带他去!哼,不带就不带,还不兴他跟着吗?小身影一闪,就跟上了洛曦歌,一路上躲躲藏藏,低着头,一路上也没几个行人在街上,再加上发生了凶杀案,个个都恐危及自身,躲在家里不出门,所以也没有人有心思注意到丸子的异样。
到了一家妓院门口,洛曦歌抬头一看,怎么又是怡红院,要不要那么巧?!不过她的面容和打扮比起之前的那个少年郎显得要成熟一些,看起来就像是弱冠之年的青年男子,希望那个老鸨不要认出她才好。
“这位客官怎么看着有些眼熟啊?”老鸨狐疑地打量着眼前的青年公子,拦住了洛曦歌。之前的那个少年郎长得就像是神只一样,温文尔雅,她印象很深刻,现在又遇到一个长相出众的公子,堪比人中龙马,比起之前的那个少年郎,要显得英气阳刚一些,眉眼之间也较为成熟一些,但是长得还真有七八分相像。
“哼,老鸨是不是对每一个来寻欢作乐的公子都这样说!”洛曦歌语气低沉,冷冷,和之前的那个暖阳一样的少年郎截然不同,还带着些许怒气,让老鸨有些心惊胆颤,当即赔着不是。
“客官消消火,都怪我有眼无珠,认错人了,公子莫怪。”老鸨不愧是风月场上的老手,处事圆滑,赔着笑脸。这位公子气宇轩昂,冷傲得很,从他周身气度和衣着来看,怕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还是不要得罪为好。越看越觉得这位公子尽管长得像,但是终归不是之前的那个“愣头青”,就连舞袖都不怎么搭理之前的少年郎,不过也是,到了这里,即使赎了身又能如何,还不是被戳着脊梁骨,再深的感情也最终敌不过世俗的唾沫星子。
“就是和老鸨开个玩笑,老鸨之前见到的多半是我的那个傻弟弟。”洛曦歌画风一转,痞笑道,整个比纨绔还纨绔,伸出手还勾了勾老鸨的下巴,老鸨脸上的粉都落在指尖,她反而笑的更欢了,说好的画中仙,此时直接惊掉人下巴!不过这样也打消了老鸨的猜疑。
“。……”蛛儿她表示,她有点恶寒。
“。……”老鸨直接被这个翻脸比翻书还快的纨绔惊呆了,愣了半天才回过神来,松了口气,还好不是来找麻烦的。
“老鸨不会生气不找姑娘陪我吧?”洛曦歌痞里痞气,调笑道。
“不会不会,只是最近官府查的严,公子还是小心些。”老鸨招呼道,好不容易有人来,她还打算最后捞上一笔,就关了怡红院,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不知公子要哪位姑娘相陪啊?”老鸨笑的眼都睁不开了,之前那位小公子出手阔绰,这位只多不少,真是好一头“肥羊”啊!
“我就想看看那位把我弟弟迷得茶不思饭不想,为了她,不惜违抗父亲定下的婚约的那位绝世美人长什么样!”洛曦歌嘲讽地笑着,让老鸨有些摸不清头脑,这位公子是来作乐的,还是来找茬的?说是来作乐的,话中又有着敲打之意。说是来找茬的吧,可又痞气十足。最令人费解的是,他似乎和之前的少年郎关系并不亲厚。
“是叫舞袖吗?啧啧,当真是好名字。”正当老鸨想要随便找个红姑娘来打发洛曦歌,洛曦歌就察觉到老鸨的惊慌和敷衍搪塞的神情,像是感叹称赞一样,缓缓道出了舞袖的名字。“老鸨可否带我见她一面?”说完就朝着老鸨丰满的快要鼓出来的两团雪白扔了一沓银票,“这些可够?千金换见美人一面,老鸨就行个方便吧。”
“够够够!”老鸨捡起身前的银票,笑的那个亲切谄媚,简直比见了她亲爹还亲近,便带着洛曦歌朝着舞袖的院子走去,还“好心”提点他,就跟上次一样。
“怎么,本少把她睡了又如何?又不是给不起银子!”洛曦歌大声嚷嚷道,似是很不满老鸨的啰嗦,发起了脾气。
“客官切莫乱讲!”老鸨神色一慌,就差没堵上洛曦歌的嘴了,急声打断道,看了看四周,还是不敢放下心,“公子当心,胡说可是会遭报应的!”老鸨话都到嘴边了,想要提点洛曦歌,可还是忌惮着什么,不敢说出口,只好换了说法。但愿这位公子不要自己找死,她已经提醒过啦,就与她没什么关系了。
“知道了!知道了!”洛曦歌不耐烦地赶走了老鸨,直接推门而入,进了里面的院子,作为怡红院的头牌清倌,舞袖是可以自己有一处院落的。
“在哪里?”洛曦歌悄声问道,直直朝里面走去,奇怪的是,里面竟然没有丫鬟出来。
“前面左拐!”蛛儿提醒道,那个小妖怪就是在这个院子角落发现的。
洛曦歌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大摇大摆地就闯了进去,眼睛却在快速扫视着屋内的情况,“舞袖姑娘可在?”
没人应答,她正感到奇怪,就听见房间内有奇怪的声音,就好像是噗通的落水声,连忙闯了进去。
“额,我不是故意的!”洛曦歌转身就想离开,那场景实在是香艳至极,舞袖衣衫半解,她闯进去的时候正巧碰上她沐浴,近乎****,墨黑的三千青丝滴着水,耷拉在胸前,雪白和墨黑相互映衬,就算她是个女人,也不得不承认,她也险些喷鼻血,当即就想退出来。
可是她脚步一顿,不对,她现在是嫖客,躲什么!再说都是女子,撞见了也没什么,长针眼什么的随它去。于是又转回身来,搬了把椅子,大大咧咧地坐着,饶有兴味地坐着“欣赏”。
“你!”舞袖连忙坐了下去,让花瓣将自己身体挡起来,她刚才没看清有男子闯进来,还来不及叫唤,而且她也不能叫唤,只能羞怒地瞪着眼前的“登徒子”,小脸在水汽雾朦之下,红的犹如桃花,含羞带怒。
“喔,可惜可惜!”洛曦歌故作惋惜,不知她到底可惜什么,是因为没有看到“福利”,还是别的什么,满眼都是笑意,洛曦歌之所以敢“不要脸”地看着舞袖,是因为她觉得舞袖有些古怪,而且不是自己进的浴桶,准确的说,她是为了掩饰什么才突然插进了浴桶,那一抹错愕和焦急没有逃过她的眼!